黑衣仙王語塞。
如果真的像石毅說的那樣，那肯定沒問題的。
“但是，一切真的會像石毅道友預期的那樣發展嗎？”黑衣仙王開口問道。
“為何非要像我預期的那樣發展呢？每個人人生的軌跡原本就大不相同，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我們為何要強加干涉呢？我所給的，只不過是一個多的選擇，他們可以選擇這樣的人生，也可以不選這樣的人生。”石毅平靜的開口說道。
“可是，你們都告訴他們九天十地的歷史了，這不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干涉了他們的選擇嗎？他們本可以不接觸那段歷史，不必為那些事傷神……”黑衣仙王開口說道。
石毅聞言平靜的看向黑衣仙王，荒也平靜的看了過去。
就連在九天十地一向很溫順的昆締，也忍不住抬起了頭顱，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黑衣仙王。
盤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呢？”石毅平靜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黑衣仙王察覺到了不對勁，打算開口辯解，然而還沒說完，就被荒打斷了。
“你的意思是，我哥在這裡一巴掌拍死你，其他人最好就不要告訴你的晚輩，省得干涉了他們的選擇？我再把你兒子也殺了，也不要告訴其他人，不要干涉他們的選擇？”
荒冷冰冰的開口。
“我不是那個意思……”黑衣仙王感受到氣氛愈加沉重，急忙開口說道。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歷史從來都不應該被忘記。道友也不希望自己家裡的英雄被後人遺忘吧？”石毅聲音雖然平靜，但是能夠明顯感覺到多了幾分冰冷。
在旁人聽來，這只是石毅有些不悅。
但是在黑衣仙王的感知中，石毅卻是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在他身後，是被無盡寒意凍結的時空。
一片寂寥，整片寰宇的一切，都被這股寒意凍結，就連他自己，堂堂仙王，都覺得血液凝滯呼吸不暢，整個人難受到了極點。
“是……我……晚輩知錯。”黑衣仙王掙扎著開口。
石毅平靜的點了點頭。
直到這一刻，黑衣仙王才感覺身上的那股壓力消失了。
他大口喘息，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浮出了水面，接觸到了自由新鮮的空氣。
黑衣仙王心中駭然，這真的是一個兩千多歲的少年嗎？
他兩千多歲的時候還因為突破到了人道巔峰而沾沾自喜呢，但是現在看來，面前的這個少年很可能已經接近仙道巔峰了！
昆締也低下了頭，恢復了乖巧溫順的樣子。
剛剛雖然他沒有直面石毅威壓，但是透過黑衣仙王的表現，他也能夠猜出一二。
這才多久啊，石毅又變強了那麼多。
他和石毅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了。
雖然一開始的差距就很大……
“小傢伙啊，不要爭論太多，你能夠想到的，難道我們一群仙王……和真仙沒有想到嗎？總之無論如何，歷史都不能遺忘。無論是哪個種族任何生靈，一旦遺忘了歷史，那就相當於背叛了他們的過去，是親手將利劍插入他們浴血奮戰的父兄長輩們的後背，明白嗎？”
荒看著黑衣仙王，平靜的開口說道。
雖然一個真仙稱呼一個仙王為小傢伙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反駁。
石毅不用說，他很寵弟弟，九天十地公認的了。
昆締也不用說，這百年來，他可是看著石毅是怎麼寵弟弟妹妹的，對仙王——特別還是一個沒眼力見兒的仙王隨口稱呼一句小傢伙，肯定不會有事的。
另一邊石毅的親妹妹，天天都拉著他堂堂昆締！稱呼為大狗狗了，昆締都不敢齜牙咧嘴，每天還得笑嘻嘻的吐舌擺尾。
九天十地的強者一時間都無法接受昆締這麼大的變化。
更別說同樣來自於異域的還在贖罪的黃金獅子了。
一開始，黃金獅子還會面色複雜的看一眼昆締，這位曾經在異域被無數人歌頌的最強者現如今也成了九天十地的階下囚。
但是後來，看到昆締為了活命卑躬屈膝吐舌搖尾，黃金獅子就不去看對方了。
“我……明白了。”黑衣仙王低著頭，開口說道。
拋開事實對錯不說，現在對方的形式比自己強，他也只能低頭。
“多走走多看看吧，九天十地或許沒有那麼完美，但是也絕對沒有那麼壞，一切都在向著更好的方向去發展，不用過度抬高，也不用貶的一無是處，因為它在向前走，沒有止步不前。”石毅平靜的開口說道。
九天十地或許至今為止都不夠完美，但是沒有一個人止步不前，哪怕是石毅，已經能夠強行制定天地規則，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只是制定了法規。
法規尚有人情可依，可是天地規則可沒有那麼多變通。
而且從一開始，石毅他們也沒想那麼做。
太過於嚴苛的天地規則，只會讓整個九天十地徹底失去人情味，變成某些偏遠地區的話本里所說的那種沒有任何感情的所謂的仙人。
現在的新法規雖然很細緻，但是沒有太苛刻，重點在於引人向善，而不是強迫向善，這裡面的差距很大的。
“在下明白了。”黑衣仙王低著頭開口說道。
從始至終，他都不太認可石毅的話，包括現在，他也有很多想要反駁的。
但是，形勢不如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黑衣仙王轉身離開後，荒看著黑衣仙王的背影，平靜的開口：“這個小……呸，老梆子似乎很不認可哥你的話啊。”
“一開始，九天十地的很多生靈也不認可新法規。一切就讓時間去說明吧。”石毅平靜的開口。
一兩年說明不了什麼，五年十年也不夠長，只有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某一刻回首看去，才會驚訝的發現，原來這麼多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啊。
黑衣仙王是一個懷疑者，石毅給他時間，也給他機會，去親自看一下現如今的九天十地，去感受一下現如今的九天十地。
“盤王前輩，還請移步邊荒帝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