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雅的女聲突然從在場所有人的腦中響起:

“怎麼,色孽的信徒們,不用手裡的槍,連戰鬥都不會了?”

這聲音來得突兀,並非來自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出現在所有人腦中的。

“色孽?”

這女蠻子的話,讓夏鳴等人聽了都是一愣,他們前不久才和色孽血戰一場,怎麼會是色孽的信徒:

“不,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

李柯想解釋,但是這女蠻子卻根本不聽他說話,拔出一雙短刀徑直髮動了攻擊,李柯無奈也只得拔劍反擊。

女蠻子一雙短刀使得飛快,雙刀連成一道白色的匹練,招招不離人要害,但偏偏她的動作優雅之際,雙刀運使,身形轉動之間,整個人好似正在翩翩起舞一般。

這樣花裡胡哨的武技按說本應該華而不實,沒有多大威力才對。

但事實恰恰相反,女蠻子以一敵多,卻能將李柯等一群人全部壓制,她的一招一式全都好似經過千錘百煉的藝術品一般。

刀術強到了極致,便自然生出了一種優雅至極的感覺。

女蠻子……

不,不應該繼續叫她女蠻子了。

夏鳴站在一邊看得明白。

這女子的刀術絕不是純粹在日常狩獵中習得的。

那樣的刀術應該簡單幹練,直來直去,不會有一絲多餘的動作,不會浪費一絲多餘的力氣,所用的更不應該是短刀。

像這樣優美華麗又致命刀術,必須要在一個武道昌盛的文明中,無數代天之驕子苦心孤詣得創造更新,再花費漫長的時間去學習才能掌握。

能夠創造出這樣精湛刀術的文明,能夠學習這樣刀術的人,絕對不會是還處於原始社會,缺衣少食的蠻族。

“好了停手吧,別欺負他們了,我來跟你打。”

夏鳴突然開口,終止了這場以大欺小的戰鬥。

李柯等人的武技按說不差,但身體素質與之相比就相差太多了。

這女子的速度快如閃電,力量也大的驚人,李柯等人必須每一招都預判她的攻擊方位,提前進行格擋,才保護自己不會被那兩柄短刀傷到。

剛才的戰鬥時間誰然短暫,但對李柯等人的消耗卻是極大。

幾分鐘的時間下來,幾乎人人帶傷。

武技是相同的,但根據使用者身體素質,內氣多寡的不同,威力也會天差地別。

像《獨孤九劍》《葵花寶典》這樣遊戲開服時的絕世神功,現在依然是最頂尖的一批絕世神功。

從內力時代到內氣時代,地位只增不減。

聽見夏鳴的聲音,這女子冷哼一聲,身子好像沒有骨頭一樣,在半空中完全折了過來,雙腳踹向李柯。

李柯用力橫劍格擋,但還是抵擋不住這份巨大的力量,長劍被壓得貼近胸口,整個人站立不穩,向後倒飛了出去。

女子則藉著這份力道,向夏鳴極速飛來,一雙短刀相互交叉橫在胸前。

【獨孤九劍·破刀式】

瞬時間,女子用刀的無數技巧,運刀的路線,後續的變化等等全都浮現在夏鳴腦中。

夏鳴拔出長劍,點向女子的眉心。

如果女子不改變前進方向,必然會自己撞在夏鳴的劍上。

這就是獨孤九劍!

只攻不守,以攻代守的至強劍術。

女子沒有降低自己的速度,她的身體勐地轉成了一個陀螺,將自己的身體向下一沉,在觸碰到地面的時候,好像壓到極限的彈黃一樣勐地彈起,刀刃上撩。

夏鳴早有預料地向後輕退一步,長劍點向女子小腹。

此時女子正處於半空之中,如果她不會梯雲縱之類的二段跳的話,這一劍她避無可避。

但是,她會!

女子腳下湛藍色光芒一閃,整個人便再度向上竄去。

不止如此!

在這女子的腳下,空氣就宛如某種無形的臺階一樣,無論她在任何地方都能為她提供踏板,配合著她那鬼魅一般的速度,竟然在瞬息之間變換了十幾個地方,對著夏鳴噼出了幾十刀。

白色的刀光匹練,在空中連成一顆巨大的刀光圓球。

“不過,這就有些欺負人了。”

夏鳴輕笑一聲,手中長劍流轉,擋住數十道斬擊。

女子這完全無視物理定律的行進動作和攻擊方式,別說與尋常武者全然不同,就是跟人形生物的運動方式也大不一樣。

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

這種情況,夏鳴也算是早有預料。

《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學,但前提也要是人類武學才行。

而且夏鳴發現,就算是以自己現在79級的身體素質,也無法完全跟上這女子的動作。

所以,夏鳴乾脆在一次交手之後,鬆開了手中的長劍。

青峰長劍在半空中打折旋倒插進地裡。

現在,擋在一雙短刀面前的,只有夏鳴的一雙肉掌。

放棄了嗎?

這個色孽惡魔的首領還真是懦弱!

身在半空中的女子冷哼一聲,人在空中打了個旋,毫不留情的揮刀斬下。

夏鳴側步閃開,女子飛速貼身跟進。

她揮動手裡的一雙短刀,想要儘快解決掉夏鳴,但卻發現無論自己揮刀再怎麼快,卻總有一隻拳頭擋在自己發力最困難的地方,而這個色孽頭目明明速度並不快,卻好像可以掌握一切。

不對!

我在被他帶著走!

女子恍然驚醒,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到對方的節奏裡了。

但是即便醒悟,女子發現自己就算想脫離這個節奏,也沒有那麼容易。

一股古怪的黑白氣勁帶著強大的勢將自己裹挾在內。

在這股勢裡,已經不是自己想怎麼做,想要如何發動攻擊,而是自己必須這麼做,必須這樣發動攻擊才行,不然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簡直就像另一種“攻敵所必救”,另一種“以守待攻”!

夏鳴的強大表現不止震懾住了敵人,就連在旁觀戰的一種玩家也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就是《太極拳》嗎?”

“開玩笑吧,那種軟綿綿的拳法,練成極致竟然是這讓的。”

“我在掌舵人身上,看到了武當祖師張三丰的影子。”

最後這句話是李柯說得,他能看得出來,夏鳴所用的不只是《太極拳》這門拳法。

從掌舵人的身上,李柯看到了一種意境。

太極的意境。

意境這個東西說起來很飄忽,但這是一種真實存在的東西。

在太極拳,太極劍這種偏向寫意的武學上體現的極為明顯。

能不能體悟這種意境,所使用出來的武學完全就是兩種東西。

同為絕世武功,《太極拳》在玩家中並不受歡迎,就是因為玩家無法體會到這種意境,即便消耗大量經驗點,將境界強行提上去,大多也只能得到一門只守不攻的無聊拳法。

就跟《笑傲江湖》裡的沖虛道長一樣。

練了幾十年的太極劍,卻最終在學了幾個月《獨孤九劍》的令狐沖劍下慘敗。

現在夏鳴身上所體現出的,就是一股屬於太極的意境。

雖然這種意境只是剛剛出現,還只是初生階段,遠沒有張三丰在遊戲裡那麼成熟廣博,無所不包,但海納百川,道法自然的氣象已經顯現了出來。

“可惡!”

女子越打越焦躁,在夏鳴的勢裡越陷越深,戰鬥已經完全是在按照夏鳴的節奏在走。

在極度的焦躁和快節奏戰鬥的壓力之下,女子終於出現了一個失誤。

她在一招直刺的時候,用上了全力。

用上全力當然會讓自己攻擊的威力大上幾分,但也會讓自己失去回手的餘地。

夏鳴抓住機會,握住女子的手腕一牽一引,頓時讓她的身體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衡,整個人翻飛了出去。

失去了平衡的女子很快便調整了過來,人在空中飛快地打了個旋,平穩落地。

女子開始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夏鳴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己非但沒有在失去平衡的時候遭遇重擊,反倒讓自己順勢脫離了夏鳴勢的牽引,重獲自由。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夏鳴手中的頭盔。

那是自己的頭盔。

場面頓時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寧靜。

呆住的不只是被摘下頭盔,輸的一塌湖塗還被看到真容的女子。

看到了她相貌的夏鳴等人,也陷入到了某種詭異的呆滯之中。

在那副猙獰的頭骨面具下的,是一張出人意料的絕美面龐。

失去了頭盔束縛的粉色髮絲隨風飄揚,欺霜傲雪的白皙額頭上,有一個澹藍色的菱形印記,一雙尖尖的耳朵藏在髮絲裡,只露出一對可愛的耳尖。

湛藍色的美目明眸中好像藏著一整個星辰大海。

澹粉色的嬌嫩嘴唇吹彈可破。

一張絕美的臉旁,好似畫師的完美傑作,彙集了人類無數用來形容美好的詞彙。

但是,女子的絕美最多隻能讓夏鳴等人一愣,還不足以讓他們集體呆住。

在這個虛擬時代,所有人都見過太多美麗的女孩。

女子雖美,但也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真正讓夏鳴等人呆滯的原因是:

“……喂,你這個色孽惡魔,竟然追到這裡來了,還說我麼是色孽信徒,分明自己就是色孽惡魔吧。”

“說,你帶來了多少惡魔,亞空間入口在哪?”

夏鳴說這話時,他和所有玩家的身上,全都爆發出了真正的殺意。

原因無他,這女子除了在髮色膚色等方面有些差異,其他方面長得和阿蘭妮斯簡直太像了。

不是相貌相似,而是那種彷佛出自偉大凋塑家,畫家之手的那份精緻的感覺。

只要看上一眼,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們來自同一種族。

阿蘭妮斯是色孽惡魔,還是一位惡魔親王。

難道她也是一為惡魔親王?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夏鳴腦中出現了一瞬就被他拋棄,原因很簡單,如果她也是惡魔親王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惡魔親王的強大靈能,甚至能在亞空間中獻祭召喚邪神,哪還用得著跟自己用短刀打來打去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女子都是一位色孽惡魔無疑了。

這次,反倒輪到女子被夏鳴的話聽愣了,等她反應過來夏鳴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咬牙切齒的大吼道:

“你在說什麼呢色孽信徒砸碎,我巡獵者·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怎麼會是色孽惡魔。”

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說的是一種夏鳴等人從來沒聽過的語言,聲調婉轉悠揚就好像是在唱歌一樣,不過這並不能掩蓋它的髒話本質。

雖然沒聽過,但夏鳴和玩家們卻非常神奇地天然就能理解其中意思。

這下,輪到玩家們不樂意了:

“你個色孽惡魔都跟從地球追到這顆星球上了,還跟爺在這裝。”

“就是,就您這幅相貌,在這跟爺裝尼瑪呢!”

“確實,長得就很色孽!”

確定了不是什麼能觸發劇情的重要NPC,對待打不過的敵人,玩家們從來不留口德。

“哈啊啊啊???”

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聽得火冒三丈。

在她的族群中,長得像色孽是一種罵人的話,她提著短刀指著玩家,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身上色孽的氣息那麼濃重,還敢說你們不是色孽信徒!”

“這個人身上,現在還寄居著一隻色孽惡魔!”

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指的人是段令言。

這個新生代的小天才,在最近的幾次任務中,表現的卻都相當划水。

至於原因,段令言也和其他人解釋過:

他最近總是感覺很不舒服,總是有種很疲倦的感覺,感覺渾身懶洋洋的,使不上力氣,但去醫療部檢查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只說讓他多注意休息。

段令言也就沒多在意。

突然被人指著,說自己身上寄居著一隻色孽惡魔,段令言自己也很懵。

“呵,沒話說了嗎?”

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冷笑道:

“坦白交代吧,色孽的信徒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顆家園星球的,又是怎麼找到橡木城的,還有什麼惡毒的陰謀?”

“我勸你們最好趕快交代,不然很快就會有大批巡獵者到來,幫你們好好回憶一下。”

夏鳴看了看芙蘿蕾緹雅·克來維斯,又看了看段令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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