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雲弈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許多,胸悶氣喘的症狀也瞬間消失。

“看來以後還是少回去為妙,不然哪天猝死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往自己胸口上輕輕拍了兩下,雲弈苦笑了一聲。

前院,秋娘炒菜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股孜然炒羊肉的香味,讓他垂涎不止。

忙碌了一天沒有吃飯,確實有些餓了。

看了一眼屋子裡堆得滿滿當當的貨物,雲弈來到衣櫃前,從抽屜裡拿出一隻對講機。

“蔓青,是我,能收到嗎?”

偏頭看了一眼天色,太陽剛剛下山,遠處的天際還有層層紅芒亦幻似滅。

等了差不多十幾個呼吸,對講機響起了倪蔓青欣喜的回應。

雲弈收回視線,笑著說道:“一個時辰後派人過來拉貨,還是走後院。”

“好的,雲郎……我也能過去嗎?”

雲弈聞言一怔,你不是早上剛來嗎,不過,回味著少女言語中嬌羞的情意,雲弈溫柔的點點頭,按下通話鍵:“你一起過來吧,剛好吃完飯一起去散散步。”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倪蔓青有點小激動的聲音:“好,那你等我哦!”

雲弈笑了笑,將對講機放回抽屜。

來到前院,秋娘已經炒好了兩個菜,還住了一鍋麵片。

所謂的面片跟刀削麵差不多,秋娘的手藝很不錯,孜然炒羊肉裡的羊肉切得薄薄的,直接跟面片拌在一起,就是經典的孜然羊肉蓋澆面了。

還有一個是紅燒黃河大鯉魚,只有中間的魚段,黃河大鯉魚很大,買一整條回來,他們兩個人根本吃不完,所以都跟買豬肉羊肉一樣,只買其中一塊肉質肥美的。

有了雲弈帶來的調味料,紅燒的大鯉魚味道也不差,雲弈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還教了小丫頭一招,“下次再煮魚肉,你可以往裡面加一點葷肉試試,味道會更好。”

小丫頭蹲在石桌旁吃得滿嘴油光,聞言一個勁兒的點頭,兩根雙丫髻一晃一晃的,小小的腦袋像個蹴球一樣,十分的可愛。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倪蔓青如約而至。

“晚上好,雲公子。”

“晚上好,魏叔。”

倪蔓青與魏管事說道:“魏叔,你們先把東西送到青雲社吧,我跟雲公子有事相談。”

魏管事看了一眼雲弈,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徑直朝桃花屋後院走去。

雲弈目送他消失在門廊後,剛要與倪蔓青問去哪裡散步才好。

忽然就一道香風撲面而來,將他抱住,少女的臉頰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沁人心脾的氣味在鼻息間縈繞。

“蔓青?”

雲弈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覺她的肩膀在輕微的顫抖。

倪蔓青聲音有些哽咽的抽泣了兩聲,抬頭看著雲弈,幽怨道:“你今天去哪裡了,怎麼都不回我的傳音,我擔心死了。”

雲弈一怔,才想起自己只跟秋娘說要在屋裡休息一天,讓她不要打擾,卻忘了倪蔓青還在等自己的訊息。

也怪他,心急之下,在‘那邊’忙碌了一天,又是賣黃金,又是承包農莊的……

暗忖一番,雲弈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好笑道:“我去哪裡,你不知道嗎?”

雲弈往後院努了努嘴。

倪蔓青聞言,先是皺了皺鼻子,才委屈的又趴伏在他的胸口,幽幽說道:“下次你要提前說,我都快被你嚇死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兒,想來找你,又怕……”

“怕什麼?”雲弈好笑道。

倪蔓青紅著臉,氣呼呼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小聲嘀咕道:“我清早才來過一次,街坊鄰居都看到了,你說我怕什麼。”

雲弈哈哈笑了起來:“傻丫頭,名正言順的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你,呼……不跟你說了,等你到我家提親再說不遲。”倪蔓青恨不得咬雲弈幾口,都不懂女兒家心思的,簡直是榆木腦袋!

“哦,對了,有一件事兒忘了與你說。”

“什麼事兒?”

倪蔓青往後退了一步,大大的眼裡滿是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認識翰林院棋待詔劉仲甫?”

雲弈眉心微蹙:“你說誰?”

倪蔓青見狀,一字一句應道:“國手劉仲甫。”

宋代棋聖啊,雲弈深吸一口氣,自己專研圍棋的那段時間,幾乎將所有跟圍棋有關的人物都瞭解了一個遍,這個劉仲甫乃是繼往開來的一代大國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要說認識,還真不認識。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淡然的搖了搖頭:“怎麼,你怎麼會提起他?”

倪蔓青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劉叔是我爹的摯友,之前一直在錢塘蟄居,專心研究棋道,我曾經有一段時間跟著他學習經營之道,也是那個時候才有了收集棋盤的愛好。”

雲弈點了點頭,倪蔓青喜歡收集棋盤,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還跟一代國手劉仲甫有關。

倪蔓青接著說道:“再過不到三個月,就是宋遼西夏的三國大會比,三年前,劉叔輸給了遼國棋手顧青河,此人乃是晚唐棋聖顧師言之後,輸給他也是不冤,但劉叔他卻是過不去這個坎……”

“這次三國會比,顧青河還會代表遼國出戰,而我大宋卻似乎不想派劉叔迎戰,而是打算換一個人。”

說到這裡,倪蔓青露出崇拜的目光,伸手在雲弈剛毅的臉頰上撫摸了一下:“劉叔說,朝廷打算派你迎戰,所以,他想要挑戰你。”

雲弈聞言一怔,疑惑道:“派我迎戰,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倪蔓青也是搖頭表示不解,只說道:“這是劉叔告訴我的,他說今早翰林院的人才給他的通知,好像,好像跟南宮先生有關,具體的他也沒有頭緒,故而才想找你問問。”

“我知道了。”

雲弈眉心微蹙,想起了昨晚跟米芾喝酒時的一番對話,那個時候,米芾好像有提過什麼大會比的事情,自己喝多了有點不記得,只是隱約想起自己好像被老傢伙套路了。

此番回憶起來,不由得一陣苦笑,好你個米南宮,我那麼崇拜你,你竟然給我下套。

“雲郎,你真的要代表大宋迎戰顧青河嗎?”倪蔓青有些擔憂的抱住雲弈。

雲弈挑了挑眉,感受著少女言語中濃濃的關切之意,笑著說道:“你怕我輸給他?”

倪蔓青搖了搖頭,頭上的金簪左右晃動著,“我相信你一定能贏,只是會比事關重大,我怕你有危險,遼人陰險狡詐,慣愛使些詭計手段,劉叔的左手就是被遼人砍斷的。”

“哦?”雲弈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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