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社這邊,李清照正在伏案書寫著什麼,偶爾抬起頭來,四下裡搜尋一番,似乎在找尋什麼靈感似的,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彷彿蘊藏著一整個世界的才情。

今晚的詩會,她是必須要去的,請帖已經發到了家中,母親王氏代她接受了下來,主辦方因此給她留了不錯的位置,若是不去,倒是容易得罪人。

雲弈覺得詩會可以去湊個熱鬧,於是答應了她一起同去。

少女欣喜若狂之際,便想起自己還沒有一首拿得出手的作品,因而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東側的偏廳是寧蔓青平日裡休息的臥房,此時已經被人佔據。

趙木槿身姿慵懶的半躺在軟榻上,蔥白小手託著香腮,眼睛看似盯著隔壁的李清照,其實注意力全都在旁邊埋頭整理資料的雲弈身上……

似這般各做各的,三人已經持續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期間倪蔓青進來了一趟,很快又出去招待賓客了,青雲社這一整天的客人端的是絡繹不絕。

趙木槿覺得有些無趣,放在腰袴上的小手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裳,看向雲弈。

“哎,要不你也準備幾首詩詞?”

雲弈扭頭看她,不自覺的在她葫蘆形的腰肢上瞥了一眼,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沒興趣。”

趙木槿雙頰微紅,用袖擺蓋住了自己的身子,眉眼間顰起一絲狡黠,笑道:“我看你不是沒興趣,而是根本寫不出來吧。”

雲弈回過頭去,放下手中的紙條,頭也不回的說道:“激將對我沒有。”

“哼!”

趙木槿撇著嘴,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見他一個整天對著那些紙條寫寫畫畫,就覺得雲弈這個人忒也無聊了些。

可心裡雖然這麼想,自己卻三番五次的想要去逗弄他,鳳目眨呀眨的,趙木槿感覺自己才是最無聊的那個人。

雲弈回頭看她,見她蛾眉微蹙,粉唇撅起,好笑的問道:“你每天都這麼閒嗎?”

趙木槿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本宮才不閒呢,本宮忙著呢!”

“哦……”雲弈怪氣怪氣的應了一聲,繼續梳理起送來的情報。

當他拿起一張才送來不久的紙條時,上面的內容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雲弈回頭看了趙木槿一眼,見她似乎在生悶氣,也就沒說什麼。

但是,他仔細又看了一遍紙條上的內容,這次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這耶律延禧背後應該是有高人指點……”雲弈將紙條摺疊起來,歸類一處。

而後,拿起毛筆,暗自斟酌了一番之後,伏案寫了起來。

···

···

此間,正在一樓送客的倪蔓青卻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剛剛送走幾位貴婦人,倪蔓青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門口迎面走來幾位公子哥。

為首一人乃是吏部尚書許將之子,也是汴京城小有名氣的才子,許份,許子大。

因為是老來得子,許將對這個兒子十分的寵溺,未滿十八,就已經幫他在國子監找了份閒職。

而今年剛剛滿二十的許份尚未娶妻,但他心中已有心儀的物件,那就是富商出身的倪蔓青。

三年前,倪蔓青剛剛踏足汴京地界,為了站穩腳跟,經常去一些詩會詞會拋頭露面,久而久之,汴京城十有八九的公子哥都認識了這麼一位商界奇女子。

而這汴京城裡,類似什麼四大美女,十大美人的評選,幾乎每年都會有倪蔓青的名字出現。

汴京城第一才女,李清照,名花有主。

汴京城第一美女,李師師,出身低微。

汴京城第一財女,倪蔓青,財色兼具。

至於趙木槿,堂堂徐國公主,倒是沒有人膽子肥到去編排她的。

其他還有一些,比如汴京城第一的瘋婆娘,落到了蘇綰綰的頭上,但選美的時候,又偏偏少不得她。

而單論顏值的話,趙木槿與倪蔓青伯仲之間,僅次於李師師。

故而,倪蔓青便成了這汴京城裡無數公子哥夢寐以求的擇偶物件,特別是一些不需要在乎門當戶對的人家,比如許份,他爹是吏部尚書,選擇門當戶對的人家,反而落人口舌。

見到許份走來,倪蔓青直覺的朝三樓望了一眼。

許份等人見狀,循著她的視線看去,在那裡【青雲社】三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呵呵,倪姑娘,好久不見。”許份走到近前,拱手一禮,舉止得體,謙謙有度。

倪蔓青心中甚是無奈,表面上還是得客氣的回禮,並含笑應了一句:“見過公子。”

許份心思敏捷,似乎感受到了一絲刻意的疏遠,不過,他並沒有當回事兒,只當是倪蔓青累了一天了,畢竟,剛剛才送走好幾個婦人不是嘛,那些婦人最會折磨人了。

想到這裡,他出言安慰道:“倪姑娘,生意固然重要,但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好生歇息才是。”

“多謝公子掛礙。”倪蔓青斂衽一禮,其實心中想著脫身之計。

許份自顧自又說道:“今晚姚公在金風樓設宴,邀請我國子監門生,以及城中不少名宿共赴賞月,倪姑娘新店剛剛開張,正是需要好生宣傳的時候,不若……”

“呃,抱歉,許公子,我怕是去不了了,今晚已經答應了李姐姐,要陪她一起去折家的洛水詩會。”倪蔓青不等他說完,直接乾脆的拒絕了他。

至於洛水詩會,還有李清照的邀請,其實是她找來的藉口,李清照是邀請了雲弈,可卻沒有邀請她,本來雲弈是想帶她一起去的,但她以青雲社事務繁多拒絕了。

“洛水詩會?”許份神色一斂,似乎有些意外。

這時,他身後一個公子哥忽然開口說道:“倪姑娘,你不去金風樓的話,那可就太可惜了,子大兄為了今日,還特意為你寫了一首詩呢!”

“這……”趙木槿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倒是許份神色之間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略作歉然的說道:“別聽他胡說,不過是遊戲之作,既然倪姑娘與人有約在先,那便算了。”

說完,許份也沒有強求或者久待的意思,與倪蔓青又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帶著一幫人姍姍離去,如此進退有度,令人不由得高看一眼。

倪蔓青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就是不想讓雲弈見到她跟其他異性有交往,生怕雲弈惱了她,從此不再理會於她。

可是,事情往往難以自持把控。

倪蔓青剛剛轉身走進大廳,就看到雲弈帶著李清照和趙木槿二女,站在樓梯口看著她。

李清照還墊腳跟雲弈附耳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幸災樂禍的看著倪蔓青。

至於趙木槿,雖然看上去一臉的高冷,實則鳳目裡光芒閃爍,似乎很是得意的樣子。

“雲郎,我……”倪蔓青想解釋。

可是,雲弈卻伸手打斷了她,並且劍眉緊蹙,語氣很是不善的說道:“那個人叫許份?”

倪蔓青一臉委屈的看向李清照,方才她墊腳與雲弈說話,應該就是告訴雲弈許份的事情,或許其中,就包括許份追求自己的事……

倪蔓青默然點頭,並沒有打算爭辯。

雲弈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良久,才說道:“他說他為你寫了首詩?”

“嗯。”倪蔓青不敢隱瞞,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手指頭都發白了。

就在這時,雲弈突然抬起手來,在她的頭頂上拍了一下:“你來那個了,今晚就回家好好休息,至於這個許份,我親自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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