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在十分鐘之後)

“根據星象的顯示,在兩到三年的時間內,將會發生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會打破現在脆弱的平衡與聯盟,在錯綜複雜的世界關係中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一眾國家的怒火!”

何夏繼續說道,神神叨叨像個江湖術士。

然而正是這副做派,在眾人眼中顯得極為高深。

尤其是當他說出兩到三年這個具體的時間之後,可信度大大的提升,這個時間很短,很快就能得到驗證!

可在場的人中有一人對此嗤之以鼻,那就是帶著偏見和仇視的卡爾·霍克利,“狗屁”兩個字都擠到了嗓子眼,礙於環境,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預言,或者說占卜,一般都是語焉不詳,正著解讀反正解讀都行那種,給出如此精準時間,還有確切事件,太驚人了!

如果僅僅到這個程度,也還算好,可何夏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接著道:“更加具體的景象我在夢中匆匆一瞥……”

“快說說,什麼景象?”

康納富公爵下意識追問。

“那是一個夏日,綠葉繁茂,人們穿著正式的衣裝,從夢中的景象來看,似乎是巴爾幹半島的波斯尼亞。”

噗!

當何夏話音落下的一剎那,整個宴會廳內的所有電燈齊齊熄滅,只剩下為數不多的煤氣燈散發著微弱光芒,隨之一道閃電將整個宴會廳照亮如白晝!

極低空的閃電,透過窗戶就能看到,彷彿將蒼穹撕裂了一道口子。

轟隆……

緊隨其後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餐桌上的餐具產生共鳴發出嗡嗡聲,一處窗戶應聲而破,引發了小範圍的騷亂。

大約三五秒時間過去,供電恢復,電燈再次亮起……

“約瑟夫,這道閃電照亮了白星航運明亮的未來前景,哈哈!”

“安德魯斯先生,不虧是你設計的遊輪,電力能夠在如此迅速的過程中恢復,真是難得!”

“希望暴風雨不會影響航行……”

“噢,就算是暴風雨中,泰坦尼克也將乘風破浪,我相信霍克利家族的鋼鐵沒有問題!”

宴會廳內的絕大多數名流根本沒有把剛才的閃電當做一回事,紛紛調侃。

約瑟夫和安德魯斯哪裡有心情跟人附和,他們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卡爾也只是對恭維的聲音微微點頭,心不在焉。

康納富公爵眼中充滿震驚,剛才的經歷會讓他畢生難忘。

餐桌上所有人,對四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何夏。

“咳,我想,這個話題不應該繼續下去,不應該……”

何夏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他其實也被嚇了一跳。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堅信剛才的電閃雷鳴絕不是偶然……

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何夏,在座的眾人都是如此。

康納富公爵起身,道:“道格拉斯先生,誠摯的邀請你移步酒吧,我們一起喝一杯可好?”

宴會廳內人多嘴雜,酒吧不同,環境私密一些。

康納富公爵的意思代表了在場所有人的意見,大家都想跟何夏繼續聊剛才的話題!

何夏心中糾結不已,他真的不想去酒吧,因為那會影響到後面的任務,可這一趟宴會之行是融入上流交際圈的重要環節,如果不能趁此機會完成任務,後面就沒有時間了!

他看了露絲一眼,正在這會,腦海中蹦出一條字幕。

【主線任務:獲得露絲的芳心(未完成),融入上流交際圈(完成),救下托馬斯·安德魯斯(未完成)】

“呼……”

何夏長出一口氣,面露難色道:“公爵,還有諸位,剛才的話題言盡於此,知道的已經夠多了,再繼續,且不論我能不能說得出口,諸位能不能聽得到,也值得商榷!”

面對何夏的話,眾人神色一凜。

這是威脅?

不,這是事實!

天威驚人,雷聲猶迴盪在耳邊……

剛才是從窗外劃過,萬一繼續講,一道閃電從窗戶噼進來,那死得很冤枉!

“道格拉斯先生的提醒很對,各位,慎言!”

康納富公爵提醒了一句,隨後指了指一旁的酒吧,道:“那就讓我們來杯白蘭地,點上一根上等雪茄,暢聊歡快的話題,可好?”

何夏站起身微微彎腰,道:“我就不去了,時間已經不早,我該回三等艙休息去了。”

“三等艙?”

康納富公爵幾乎忘了何夏來自三等艙,他連連搖頭:“道格拉斯先生,一等艙沒有你顯得暗然失色,我的隔壁有一間客房,不用收拾,所有用具都是新的,歡迎你。”

其他人也想邀請何夏,可公爵已經開口,只能陪著笑臉。

“多謝康納富公爵美意。”

何夏笑著謝過,道:“三等艙那邊還有朋友沒來得及道別,不如……明天晚上再叨擾?”

“好,好!見義勇為,重情重義,學識淵博,通曉未……道格拉斯先生,我真是羨慕希羅德·道格拉斯!”

康納富公爵從口袋抽出一根雪茄,伸長手臂遞給何夏。

他口中的希羅德·道格拉斯是牛津道格拉斯家族的祖上,道格拉斯一世,是一位伯爵,受封於一八五二年,在他心中,只有上流世家才能培養出如此多才多藝品德兼優的年輕人。

何夏伸手接過雪茄,未置可否道:“多謝公爵誇獎。”

“好了,各位紳士,我們移步吧,相信今天晚上的話題一定會非常充分!”

康納富公爵拍了拍手。

“道格拉斯先生,請千萬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托馬斯·安德魯斯起身離席,不忘再次叮囑,他心心念念著那份手稿。

卡爾心事重重的站起身,自從何夏展現出極其廣博的學識之後,他的光輝就暗澹了下去,加上公爵幾乎肯定何夏來自某個伯爵家族,這讓他更是無所適從。

計劃徹底落空,反而襯托了何夏。

“親愛的,我先送你回去。”

卡爾對露絲說道。

“你們男人可以去聊天說地,我回去該多無聊?”露絲問道。

“好,那你多坐坐,斯賓……噢,斯賓塞不在,你自己多多注意,有事情吩咐侍應。”

卡爾想要吩咐管家保護露絲,結果想起他已經失蹤一天了,說是保護,其實是為了監視。

露絲點頭,她只希望卡爾儘快離開。

何夏走到露絲身邊,伸出手道:“今天晚上非常愉快,布克特小姐,再見。”

簡單的握手,提前準備好的紙條便送到了露絲手上。

“布朗太太,多借貴公子的衣服穿一晚。”

何夏跟布朗太太道別。

布朗毫不在意擺手,道:“別這樣,夏洛特,只要你喜歡,這就是你的,那兩箱子全送你都沒有問題,前提是你喜歡。”

大家都在招攬何夏,布朗太太也不笨,用自己的方式示好。

“哈哈哈,布朗太太,感謝。”

說罷,何夏擁抱了一下熱心的布朗太太。

離開宴會廳,結束了晚宴,探索度從58%提升到73%,足足增加了十五個百分點。

露絲看著何夏離開宴會廳,心神不寧的坐了一會,正欲起身去紙條上的地點匯合,耳邊傳來聲音。

“夏洛特非常優秀,但是布克特家族已經和霍克利家族定下婚約,你要記住這一點,別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

布克特太太已經徹底放下了對何夏的成見。

當然這一切是基於何夏成為了康納富公爵座上賓的緣故。

露絲身子淺淺一震,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起身與幾位夫人告辭,離開了宴會廳。

寒風陣陣的甲板上,一對璧人漫步在燈下。

何夏的本意是帶著露絲去三等艙那邊狂歡,沒想到她心情不佳,並沒有繼續玩的意圖,這有些意外。

“夏洛特……”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船尾,就是露絲試圖跳海的那個地方。

“怎麼?”

何夏心中琢磨著任務的事情,按照電影當中的時間線,明天晚上的這個時候就要撞上冰山,其他任務都不說,獲得露絲芳心這一條還沒有明顯進展!

按照何夏對男女關係的理解,如果放到現實世界,兩人早就成了,為什麼在這個世界就這麼困難呢?

露絲微垂著頭,低聲道:“為什麼我不能在去年遇到你?”

“遇見是一件巧妙的事情,時間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發生,或者不發生。”

何夏一頓胡說,反正應景就對了。

露絲搖搖頭:“能說說你的故事嗎?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你脫離家族,成為自由自在的學者?”

在她心中,何夏是一名無所不知的學者,知識淵博,自由自在,英俊帥氣,似乎沒有錢,很明顯是因為他壓根就不在乎,對於有本事的人來說,追名逐利並不困難!

“這件事還要從五年前的一件事說起,那一年英國秋季雨水特別多……”

何夏早就做好了相關的功課,把傳送門安排的身份加上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以備不時之需,果然用上了。

月光下,兩人坐在船尾,有警衛十分殷勤的為兩人送上了毛毯。

“在南美的那段時間讓我記憶猶新,如果有機會,我要再去一趟巴西,在里約熱內盧的海邊有一家餐廳,老闆調配的香料讓我難以忘懷……”

“也想再去一趟法國,在勃艮第的一家農舍裡,我嚐到了人生之中最美味的葡萄酒,還有北美、瑞士、天朝,那些地方都有我留下的足跡。”

何夏看著天空的月亮,吐出一口哈氣,空氣變得有些寒冷。

露絲單手拄著下巴,聽得入了迷,好半晌之後道:“真羨慕你的生活,你知道嗎,夏洛特,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流浪藝術家,不需要太好的衣服,也不需要魚子醬和牛排,遇到喜歡的景色便停留一二……”

“等到住夠了,再啟程,前往下一站,不會在某個地方停留太久,就這樣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直到我走不動,就從回憶之中選一個曾經去過最美的地方,安享晚年。”

貴族小姐的理想生活就是很離譜,徹底脫離現實……

每個人對磨難的認知並不一樣,對於露絲來說,可能某一頓飯稍微不合胃口就覺得艱苦,可真正的磨難是飯都吃不上,或者連吃飯的能力都沒有……

何夏笑了笑,道:“露絲,我不忍心打擊你,但我敢保證,你連一個星期都堅持不住,因為按照你的想法,你需要經歷風餐露宿,住街頭算好的,還有可能是橋洞,甚至樹洞,飢一頓飽一頓更是家常便飯。”

“不許瞧不起我,道格拉斯先生,雖然我沒有你那麼博學,但我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辦到,你要相信我!”

露絲揚起高傲的脖頸,反駁道。

“相信你。”何夏微微往前靠近了一點,試圖營造曖昧的氣氛。

露絲感受到了何夏的氣息,她並沒有後退,輕聲道:“我希望你能為我畫一幅畫!”

“現在嗎?沒有問題,可我沒有帶畫具。”

劇情觸發,何夏很自然的點頭應允,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按照電影當中的時間線,傑克為露絲畫畫是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的那一晚,也就是明天才對,而宴會當晚應該是帶著露絲去三等艙跳舞!

為什麼露絲會在這個時候提出畫畫的要求?

是時間線快進,還是氣氛到了之後的一種巧合,何夏搞不清楚,不過心中提高了警覺。

露絲站起身,拉著何夏的手道:“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有畫具,很齊全!”

何夏心跳加速,這一切都在按照劇情的導向走,不過想到自己並沒有像傑克那樣描繪巴黎的模特,想必露絲也不會只佩戴海洋之心請自己繪畫,大概還是有區別。

“稍等,我跟警衛說兩句。”

“你跟他們說什麼?”

露絲好奇的詢問。

“沒什麼,我們走吧。”

何夏知道,如果泰坦尼克號註定撞上冰山,那麼自己無論多麼努力,哪怕是親自站崗放哨也無濟於事,除非想辦法讓整艘遊輪停在大西洋上!

任務當中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好幾項都與海難事故有關,那麼也就預示了未來。

何夏不會徒勞無功的去改變整個世界走向,那樣做無非是與天為敵,與自己為敵,討不到任何好處,就像之前餐桌上的預言……

他有一個猜測,小範圍的改變事件走向,無形之中的力量會將其修復,而世界大事件必須發生,這一點絕不能改動,或許也能修復,但那將耗費太多的能量,傳送門不允許……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何夏心中思忖。

“今天晚上時間充裕,畫家先生,這邊請。”

露絲感覺何夏有些奇怪,不過她沒有多想,帶著何夏走進一等艙。

一等艙的客房區域,露絲十分放心推開一扇充滿古典美的木門,她很清楚今天晚上那些男人會談天說地到很晚,因為話題實在太多了。

而製造話題的男人已經跟著她來到了客房內。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嗎,我也很喜歡繪畫,這裡都是我收藏的繪畫作品,我去給你取畫具。”

說罷,露絲走進房間深處。

何夏流連在客房的客廳,地上擺著一排排色彩鮮豔的畫作。

“畢加索、莫奈……”

對於畫作鑑賞能力極佳的何夏而言,地上那一幅幅名畫背後的作者信手拈來,自然不是因為他在現實世界見過,因為這些畫作都成了絕世珍品,沉沒在大西洋底……

這一房間的名畫如果帶到現實世界,能夠換取令人瞠目結舌的財富……

片刻之後,就在何夏蹲在地上品鑑莫奈一幅《睡蓮》的時候,露絲走到了他身後。

“夏洛特,你曾去過巴黎,知道那裡有專門為畫家提供人體臨摹的模特嗎?”

何夏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站起身回過頭看到露絲手上拿著一個非常精美的畫板,另外一隻手上則端著富麗堂皇的木盒。

“知道,不過我請不起那些模特。”

何夏從露絲手上接過畫板。

“尊敬的道格拉斯先生,今天晚上你將有幸為露絲小姐繪畫,而露絲小姐會佩戴上這個世界最珍貴的珠寶。”

露絲開啟首飾盒,一枚藍寶石靜靜的躺在其中,彰顯出皇室的氣質,唯我獨尊。

“很漂亮的藍寶石,價值不菲,曾經屬於法國皇室,跟你的膚色和氣質非常搭配。”

何夏平靜的說道。

露絲一直在觀察何夏,見他居然沒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再次坐實了心中的看法,面前這人絕對是為了追尋自由而放棄錦衣玉食的貴胃,是一位成功的前輩……

“希望用你的畫筆可以勾勒出寶石的美好,同時也不要忘了我,因為我只打算佩戴這枚寶石。”

露絲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事情發展到這裡,由不得何夏心中胡思亂想,當然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香豔一幕,而是這倒黴的時間線究竟是什麼情況?

按照電影當中時間線,畫完畫,斯賓塞找來,露絲和傑克逃竄,然後躲藏到運送汽車的貨艙內打撲克,然後不久就撞冰山了!

“我一定用心作畫,來,為你戴上。”

何夏非常自然的從首飾盒中取出海洋之心為露絲戴上,心中卻忍不住琢磨著,把腦海中的計劃提前翻了出來!

“夏洛特?”

露絲見何夏有些發呆,小聲呼喚。

“這枚海洋之心有些沉,超乎我的想象,而且好冰,等我暖一暖。”

何夏說道。

“真是體貼的紳士……”

卡爾當時要為露絲佩戴,露絲拒絕,她自己動手,但此刻她撩起長髮,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模特要開始準備了,麻煩畫師自己創造合適的環境。”

露絲輕輕拉開束腰的綁繩,只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片刻後,兩人各自準備就緒,何夏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手捧畫板,一張極為高檔的素描紙上緩緩浮現一位女性的曼妙身姿。

長條沙發上,露絲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何夏作畫:“畫家先生,你的表情好嚴肅,可以輕鬆一點嗎?”

“面對上帝的傑作,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姐請不要讓我分心。”

何夏微笑著說道,嚴肅並非是因為繪畫,他只有不到一半的精力用在繪畫上。

“上帝的傑作,你是在誇獎海洋之心,還是露絲小姐?”

露絲問道。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能挖到比海洋之心更大的寶石,但露絲小姐不一樣,獨一無二。”

何夏一邊落筆,一邊對答如流,沒當過舔狗,但知道舔狗的工作原理。

“果然學識淵博人嘴巴原來也這麼甜……氣溫下降了不少,我身上起雞皮疙瘩了,畫家先生,可以快點嗎?”

露絲無奈調侃,她感到一抹寒意。

“這個季節是很正常的事情,放輕鬆,馬上就好了。”

聽到露絲的話,何夏反而沉下心,在撞冰山之前的最明顯徵兆就是氣溫驟降,時間線徹底亂了。

他心中思忖:“難道是因為我之前的那些話?”

這種問題顯然得不到答桉……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大約用了半個小時的樣子,何夏終於完成了作品。

哪怕知道馬上就要撞冰山,依然要認認真真完成眼前的事情,因為獲得露絲芳心的任務很關鍵,而剩下的另外兩項本身就要等海難開始之後才能進行!

“呼,這是我用時最久的一幅畫,希望不會讓露絲小姐失望!”

何夏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那幅畫用時超過二十分鐘,分心的同時還要保證質量,自然就更費時間。

露絲牙齒打顫的穿上睡袍,身子俯在何夏的肩頭,看著紙上的美人,面色沉醉,用開玩笑的口吻:“真是一位絕世美人。”

“沒錯,絕世美人,如果誰能有幸娶到她,將是世界上最大的幸運。”

何夏說完,房間裡的氣氛忽然凝固。

從船尾獲救開始,露絲就開始想念著何夏,只不過礙於禮法與道德的約束,始終不敢提及婚嫁或愛情相關話題,沒想到最終仍然躲不過。

“夏洛特……”

露絲聲音低沉,輕撫何夏臉頰,千言萬語匯成一吻。

分開後,何夏暗暗搖頭,這都不算獲得芳心,他懷疑是不是傳送門故意玩人……

“露絲,你真的愛卡爾·霍克利嗎?”

何夏打算開誠佈公問清楚,他猜測如果不掃清露絲心中障礙,任務無法成功!

聽到何夏的問題,露絲身子一顫,站起身道:“夏洛特,你這個問題……他是我未婚夫,我是卡爾未婚妻,我當然,我……”

在禮法的約束下,露絲幾乎脫口而出的說出“我當然愛他”,可在最後硬生生的收住了,因為心中的真實想法完全相反。

愛?

哪裡有愛……

雙方家族的眼中只有利益,這是一樁徹頭徹尾的利益聯姻,自己是犧牲品,而卡爾是勝利者。

“自由的靈魂不應該受到任何約束,露絲,面對你的內心,說出真實的想法。”

何夏把所有的演技都注入了雙目,他相信以此刻的狀態,足以載入影視界教科書。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輕微的顫動傳遞到腳下,同時伴隨著“格愣愣”的聲音。

“這麼快就來了?”

何夏心中一沉,他知道剛才的輕微顫動代表著什麼,那是泰坦尼克號龐大引擎組的連桿調轉執行方向製造的動靜。

至於為什麼要反向運轉,他心知肚明,可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觸發事件的人已經沒了,所以時間線被裁剪?”何夏心中有了新的猜想,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斯賓塞找過來,可惜斯賓塞已經無了……

“夏洛特,什麼這麼快?什麼來了?”

露絲不明所以的問道。

何夏面色一改之前的深情,啪的一聲雙手捧住露絲的臉頰,無比嚴肅道:“穿好衣服,立刻馬上,然後跟我走!”

“噢……”露絲嘴巴被擠成卡通金魚嘴,艱難道:“夏洛特,你冷靜,我們是在船上,哪裡也去不了,卡爾會把我們抓起來!”

她以為何夏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想要帶著她私奔。

“不是!”何夏勐搖頭,鬆開手指著客房深處,道:“換衣服,換上最保暖的衣服,快,快!”

從見到何夏開始,露絲就沒見過他如此鄭重,一直都是風輕雲澹。

“夏洛特,究,究竟怎麼回事,你把我嚇到了。”

露絲一邊詢問,一邊聽話朝著內屋走去。

“如果下一刻天要塌了,你會感到驚訝嗎?”

何夏問道。

露絲感覺腦子真的不夠用,她一邊挑選衣服,一邊道:“會吧,或許不會,天怎麼可能塌,夏洛特,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對,天不會塌,但船會沉,泰坦尼克號要沉了,不久之後!”

何夏道出實情。

露絲停住手上的動作,面部表情稍顯滑稽,呆了大約三秒之後,把挑好的衣服扔回衣櫃:“夏洛特,不要胡……”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露絲,你知道氣溫為什麼降低嗎?因為靠近了冰山!剛才細微震動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是船體引擎剎停然後調轉方向執行的動靜,泰坦尼克,馬上要撞到冰山上了,馬上!”

何夏搖晃著露絲的肩膀。

“那我們趕緊去提醒……啊!”

彷彿是為了配合何夏,就在這個時候,不等露絲把話說完,船體忽然晃動了起來,就像地震一樣。

平穩如島嶼的泰坦尼克號彷彿打了一個冷顫,所有擺在地上的東西都跟著顫動。

何夏不再演戲,他站定腳步穩住身形扶住露絲,道:“感受到了嗎?船的側面撞上冰山,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跟著我,聽指揮,快,換上利索的衣服!”

露絲本就白皙的臉頰在船體晃動的時候嚇得煞白,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何夏,喃喃道:“先知,你,你是先知……”

“先個屁啊,我觀星象占卜到了有兇險,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這麼劇烈,快,搞快!”

何夏沒時間繼續磨蹭,但他又不能丟下露絲,因為這邊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可另外那邊還有兩個任務等著他去完成,就很急!

托馬斯·安德魯斯還好,已經透過小技巧穩住,心懷夢想的人如果有生的希望不會尋死,但要讓卡爾死在海難之中需要稍加運作,等著他去辦!

露絲被何夏的情緒感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忙挑了一套緊身的衣物,是打馬球時候的服飾,不算美觀,但足夠利索,保暖性也過得去。

“走,快,跟我走!”

來不及多說,何夏拉著露絲就往外跑。

宴會廳和酒吧內的人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用旁觀者的眼神看著從窗外經過的巨大冰山,感嘆造物主的偉大,還有幾人因為顫動碰灑了酒水而感到懊惱。

真正察覺到情況的人已經動起來,比如約瑟夫,還有工程師托馬斯·安德魯斯!

“情況十分嚴峻,我的意見是立刻展開疏散工作!”

船長室內,何夏對一眾人說道。

船長、白星航運負責人約瑟夫、大副還有托馬斯·安德魯斯面面相覷,擠在門口的二、三、四、五、六副也驚呆了。

“先生,請你不要隨便發表盲目的看法!”

船長愛德華·史密斯面色嚴肅的說道。

一般情況他都很給上流人士面子,但在專業領域面前,由不得外人說三道四。

他被稱之為“安全上尉”,是一位經驗老道的船長,許多貴族在橫渡大西洋的時候,指名道姓要讓愛德華來駕駛,所以也被稱為“百萬富翁船長”。

“讓他說!”

然而,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呵斥了“安全上尉”,分別出自約瑟夫和托馬斯之口。

“什麼?”愛德華有些懵圈,身為船長居然被噴了,豈有此理啊!

“史密斯船長……”托馬斯覺得有些不禮貌,解釋道:“這位是夏洛特·道格拉斯先生,他對造船、流體動力學,謝特,他在很多領域都有非常高深的造詣,你必須聽他說幾句!”

約瑟夫點頭附和:“沒錯,愛德華,聽道格拉斯先生講!道格拉斯先生,請……”

親眼見證面前的男人因為洩露天機而引發了上帝的不滿,這種人說話太有分量了,一定要聽。

露絲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她覺得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何夏從托馬斯手上拿過泰坦尼克號的草圖,嘩啦啦展開在桌上,指著船頭位置道:“這裡撞擊冰山被撕開了一條口子,海水灌進船艙,我知道你們第一時間落下隔水閘,不過這無濟於事……”

“為什麼?”

船長髮出疑問,這種操作附和標準,不應該有問題!

“因為被撕開的口子太大了!從撞擊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十分鐘,船首艙的水位已經超過十四英尺,漫過了龍骨,瞬間就會淹沒船首三個貨艙,直到鍋爐房!”

何夏手指戳在圖紙上,幾乎杵個洞。

“防水閘……”

“不要提防水閘了,在那種水勢面前,防水閘已經沒有作用,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大家,鍋爐房已經完蛋,至少五個船艙已經進水!”

“由於船頭重量增加開始傾斜,進一步加大海水的灌注速度,海水會溢過防水閘入侵到每一個船艙,最終無一倖免!”

何夏清晰的分析,這些訊息他早就刻在腦海之中,甚至比電影當中的托馬斯更早判斷出來。

“船上配備了世界上最先進的抽水泵,難道無法阻止?”愛德華問道。

何夏搖頭:“就算全船兩千人一起往外舀水,都已經晚了,最多隻能延緩十多分鐘,僅此而已!現在不管我們做什麼,泰坦尼克都將沉沒……”

“沉……”約瑟夫臉色一白,眼中帶著不可置信:“道格拉斯先生,這艘船……這艘船不應該沉沒!”

何夏看向約瑟夫:“泰坦尼克號是鋼鐵打造,它自然會沉,你不相信我?”

“不……我,我相信。”

約瑟夫感覺人生都灰暗了,嘴裡泛出苦澀。

“道格拉斯先生的分析完全沒錯……”托馬斯·安德魯斯面色慘白,雙手拄著桌子邊沿:“泰坦尼克不夠靈活,她太笨重了,我的錯,這是我的錯!”

何夏一把扶住托馬斯的肩膀,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勸慰道。

“托馬斯,在你所知物理學當中,體積與機動性無法妥協,想要龐大就無法靈活,你不用氣餒,我和幾名物理學家攻克了這道難題,等逃過這場劫難,去我那裡,我教給你!”

托馬斯灰敗的眼神之中燃起一道光,重重點頭。

愛德華船長看到這一幕,深吸一口氣,終於知道了何夏的分量,虛心請教:“道格拉斯先生,根據您的判斷,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在海上航行一生的老船長,在面對大災難面前,表現出了應有的沉著和冷靜。

何夏轉頭看向愛德華,道:“六七十分鐘,開啟抽水泵,大概可以延長到九十分鐘,這是極限。”

“九十分鐘,兩千人的疏散工作……”

愛德華船長摘下帽子,回頭看向約瑟夫:“尹斯梅先生,如你所願,泰坦尼克號必將登上頭條。”

這場災難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約瑟夫希望泰坦尼克號更快的抵達紐約,於是提議全速航行,以至於在遭遇冰山的時候來不及減速和轉彎。

愛德華船長知道自己難辭其咎,因為決定是他做的。

“疏散工作,開始!”

愛德華船長對副官們下達指令,然後對何夏和托馬斯敬了一禮。

能把如泰坦般巨大的遊輪給撞沉,愛德華船長都佩服自己。

緊急會議解散,露絲拉住何夏,道:“夏洛特,真的嗎?腳下的巨輪要沉沒了?”

看到甲板上所有警衛和水手東奔西跑,露西感到心頭髮慌。

何夏點頭:“剛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樂觀的判斷,現實只會更加殘酷!”

當人們知道災難來臨,真正能夠坦然面對的只是少數,各種邪惡的事情將上演。

“我要去通知媽媽……”

露絲徹底慌了神,心中知道要去通知宴會廳的那些人,但雙腳已經不聽使喚,就連方向都辨別不清。

在大腦瞬間接受到難以分析的資料量之後,就會出現這種宕機的情況……

何夏拍了拍露絲的臉頰,道:“露絲,你跑得太慢了,我去通知就行!你去找托馬斯·安德魯斯,趕緊去船尾方向,趕緊上救生艇,要快!”

船頭開始進水,已經出現了輕微的傾斜,大量人員聚集在船頭,微微翹起的船尾反而成了更加安全的地方!

“我……你,你自己,我,你不會有事吧?”

露絲幾乎急哭了。

何夏看了一眼身旁複雜的船體構造,當場表演了一個飛簷走壁,落地之後大氣不喘道:“看到了嗎?我不僅僅學識淵博,身手同樣不凡,快去找托馬斯,其他事情交給我!”

露絲都看呆了,她從沒想過人能那麼靈活上竄下躍,終於放心,朝著客房方向跑去,她記得托馬斯去客房收拾東西了。

何夏沒有停留,朝著宴會廳跑去。

“噢,噢,夏洛特,這麼慌張做什麼?”

何夏推開宴會廳的門,幾乎撞到準備離開的布朗太太。

“道格拉斯先生,這麼匆忙是什麼東西找不到了嗎?”

四名雍容華貴的夫人一起看著何夏,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

何夏哪有功夫聊閒,他一把將布朗太太拽到一旁。

“啊……”

布朗太太感覺渾身輕飄飄,嚇了一跳。

其餘幾人紛紛皺眉,看似溫文爾雅的紳士居然如此粗魯。

“布朗太太,感謝你的幫助,我現在跟你說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你只管聽,不要說話,船要沉了,馬上去船尾找救生艇,不要告訴任何人,切記!”

“所有行李都不要帶,就人去,快!”

說完,何夏使勁的捏了捏布朗太太肩頭,因為她已經完全呆愣住了。

等到布朗太太回過神,面前的何夏已經衝進宴會廳。

“這……”

布朗太太紅潤臉頰上血色以可見的速度消退。

經歷了晚宴上的種種,布朗太太可能不信自己丈夫,絕不會不信何夏的話。

“上帝……”

布朗太太邁著飄忽的步伐,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朝著船尾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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