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聽？那哪能行啊……”
陳老闆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想儘快把事情解決，然後把代理權拿到手，萬事大吉，於是急切問道：“廖啊，咱們也是長久的交情了，總不至於這麼點事情都不告訴哥哥吧？”
他有把握，只要能搭上話，只要付出一些代價應該問題不大，只要能把歌爾總裁這邊搞定就行！
廖永波皺眉叉腰，沉吟了好一會之後道：“盛唐包間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一般的客戶訂不到，今天晚上來的是H·E投資公司董事長！”
“H·E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陳老闆微微一怔，公司的名字讓他感到十分陌生，順口就問道：“難不成也是老外，哪個國家的？”
“公司註冊在哪裡不重要，但是公司老闆是咱們天朝人，陳老闆你怎麼連H·E投資公司都不知道，不過他在國內的生意的確比較少，那個……就那個夏天文娛你知道嗎？”
廖永波飛快的介紹道。
“夏天文娛，夏天……噢，這個我知道，就之前拋售資產的那個文娛公司吧？”
前段時間夏天文娛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陳老闆有所耳聞，但由於他的生意和文娛離得比較遠，也就沒有深入瞭解。
“誒，夏天文娛的老闆好像很年輕啊，居然當上投資公司的董事長了？H·E投資公司什麼規模啊？”
陳老闆問出來一個讓廖永波翻白眼的問題。
“陳哥，你知道伯克希爾哈撒韋嗎？H·E投資公司的市值大約有伯克希爾哈撒韋的百分之七十，知道什麼規模了吧！”
廖永波認認真真的回答，眼神之中帶著匪夷所思。
陳老闆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一邊叨咕：“伯克希爾哈撒韋，我記得市值好像是接近七千億美刀，百分之七十……五千億？”
最後三個字陳老闆幾乎是用喊的，引起歌爾那邊不少人注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如此驚訝。
“倒是沒有那麼高！”
廖永波面色凝重的搖搖頭：“伯克希爾哈撒韋最近下跌了一些，現在市值不到七千億，只有六千五百億左右，H·E投資公司是四千三百億美刀！”
陳老闆有些無語的，五千億和四千三百億有區別嗎？
區別當然有，但對於他來說，並沒有……
擔心陳老闆不知道H·E投資公司的厲害，廖永波補充道：“其實H·E投資公司已經比伯克希爾哈撒韋厲害了，因為這家公司並沒有上市，而且據說負債率極低！”
憑藉這兩點，僅從評估公司這方面來說，H·E投資公司絕對優於伯克希爾哈撒韋，只是伯克希爾哈撒韋的那些股東很不簡單，個個都是業界響噹噹的大人物，所以在影響力方面，伯克希爾哈撒韋還是要更勝一籌。
“這……這麼恐怖？咱們天朝什麼時候出來這樣的人物，天吶！”
陳老闆滿臉不可置信，翻遍了腦海之中的記憶，如果真能發展到如此龐大，以他的見識，只有可能是百年前那些龐大的世家。
可那些世家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不應該存在才對。
“陳老闆，這個世界遠比我們看到的要更加絢爛，我忠心的建議您不要去打攪何先生的興致。”
廖永波很認真的說道。
陳老闆臉皮一抽一抽，腦海之中思緒翻飛，腦細胞激烈碰撞，大約思考了十來秒，他正色道：“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跟何先生談談，他是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胸襟廣闊肚量大，肯定不會在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陳哥，你確定你沒說錯？”
廖永波恨不得一把鼻涕抹在陳老闆衣領上，他懷疑對方是不是喝多了！
大人物胸襟廣闊肚量大？
這特什麼簡直神邏輯……
不說別人，就他知道的那些曾經來伯爵一號消費的大人物，一個個明面上的確很豁達，對什麼事情都一副風輕雲澹的模樣，可暗地裡基本都是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大老的兒子在學校被人欺負，那位大老笑哈哈跟朋友說讓兒子長長記性，知道外面世界的兇險，還說要好好感謝欺負他兒子那人，替他給了孩子深刻的教育。
結果，也就過了大約一週時間，廖永波就聽員工議論，欺負大老兒子那個傢伙發生了意外事故，雙腿都斷了，從此餘生都離不開輪椅。
而那臺輪椅就是大老送的，用料精良科技感十足，光是訂製就需要一週時間，可見在說要感謝那人的時候，就想好了禮物，為了讓禮物有用武之地，還非常貼心的幫他想辦法……
“當然啊，我這樣的小角色在……剛才你說那位先生姓什麼？”
“何……”
“對，我在何先生眼中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幾瓶酒而已，他怎麼可能跟我斤斤計較，再說了，我會拿出好幾倍的補償，肯定沒有問題的！”
陳老闆越說越有信心，他想好了，只要何夏願意讓出那幾瓶啤酒，他願意三倍補償，相信肯定沒有問題。
廖永波嘆了口氣，看了一眼盛唐風采包間的門，隨後道：“陳老闆，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實話告訴你，我的老闆得罪不起何先生，你如果執意要去求他幫忙，不能帶上會所。”
“放心，廖經理，這完全是我個人的行為，完全和會所方面無關，你可以絕對放心，我陳克發一人做事一人當！”
陳老闆胸脯拍得邦邦聲，心中有把握，即便事情辦不成也絕對不會得罪人，畢竟是求人辦事，伸手不打笑臉人，買賣不成仁義在。
廖永波沒有說什麼，笑容僵硬的點點頭，這是目前比較好的一個解決辦法，至少伯爵一號比較安全，出了問題也是陳克發的事情。
陳老闆走回人群之中，有些諂媚的對歌爾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在徵得同意，歌爾則十分康慨的揮揮手，意思是請便。
緊接著，陳克發便和盛唐風采包間服務員小吳一起敲響了包間大門。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包間門開啟一條縫，鬼哭狼嚎的歌聲便傳了出來，從亂七八糟的發音可以判斷唱歌的人有些喝多了……
同時，一張謹慎的西方男子臉頰出現在門內。
古拉夫看著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情況，比之前更加複雜了，多了好多人，而且敲門的是一名陌生男子，服務員跟在一旁。
“這位先生，晚上好，我是杭商會陳克發，呃……有點小事情跟何先生商量，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陳克發十分小心客氣的問道。
古拉夫目光在走廊上的人臉上一掃而過，最後停留在服務員臉上，巴掌印還未退散，微微蹙眉之後對陳克發道：“你等著，你跟我進來。”
後面一句話是對服務員說的。
“誒，那個……嘿嘿嘿，沒事沒事，請便，謝謝，謝謝。”
陳克發本意是一起進去，現在倒好，服務員拎著酒先進去了，萬一還沒等說話就把酒給開了，他算是徹底歇菜，但這會也不敢多說，只是一個勁給服務員打眼色，希望對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砰！
服務員走進包間，大門隨即關閉，朱漆大門豎立眼前。
站在門口等人傳喚，這種感覺是多麼的熟悉且陌生，剛做生意那段時間，隔三差五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這種事情倒是逐漸減少，再次遇到，心中十分感慨。
尤其是盛唐風采包間的大門跟古時候的宮門有幾分相近，站在門前愈發感覺自己渺小，有種芝麻官到上級府衙求人辦事的感覺。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陳克發額角冒出細密汗珠，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除了廖永波和自己的助理密切關注著，其他人彷彿並不多麼關心，或者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三分鐘，五分鐘，門依然沒有開啟，身後說笑的聲音越來越大，陳克發感覺希望越來越渺茫，暗暗開始給自己心理暗示，不如就別代理喬尹服飾算了……
“看來陳先生要失敗了。”歌爾做了個尷尬的表情，笑著說道，從他臉上看不出絲毫在意，只有戲耍的笑容。
格拉多安連忙奉承道：“當然，不是誰都有您這麼好說話，看看，別人連門都不讓他進！”
“既然這樣，還是在代理費上再加……嗯？”
歌爾很高興終於找到了加價的辦法，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盛唐風采的門開啟了，他看見一名西方面孔的男子對陳克發擺擺頭，示意他進去，接著還朝自己看了一眼，只是那一眼似乎帶了某種特殊的意味？
“哈，陳先生的機會來了，能不能把握住呢？”格拉多安倒是沒注意到古拉夫特殊的眼神，搓了搓雙手，有些期待。
陳克發跟著古拉夫走進盛唐風采包間，發現裡面男男女女一大群，居然都是年輕人，不過可以看出那些女孩不是伯爵一號演員，這讓他感到頗為好奇。
哪怕沒有人專門介紹，陳克發也能一眼就從人群之中看出誰是何夏！
這會的何夏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
而那名之前進來的服務員小吳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根據他的猜測，之前等待的時間裡，應該是服務員把事情經過大致跟何夏講了一遍。
陳克發看到桌上的啤酒動也沒動，心中稍定，露出求人辦事時候的標準諂媚式笑容朝著沙發走去。
“你就是陳克發，陳老闆？”
何夏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面前微胖的中年男子，除了滾圓的大肚子，沒有任何辨識度。
“不敢不敢，何先生，您叫我小陳就好，嘿嘿……”
陳克發的姿態要多低就有多低，首先自己來是求人，再者說對方的身份地位也比他要高出太多了，能見一面屬實不容易。
“陳老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聽小吳說了。”何夏指了指一旁的服務員，接著抬起頭正眼看向陳克發，道：“我想問一句，這代理生意就非做不可嗎？”
“這……”陳克發聽完何夏的話後面露苦色，一副老嫂子被強寶的模樣，聲淚俱下道：“何先生您是大人物，站得太高了，隔著雲層看不到民間疾苦……”
“打住！”何夏一抬手止住對方話頭，接著道：“身為天朝人，剛才咱們同胞被洋鬼子汙衊，你有沒有幫忙？”
話音落下，包間內氣氛瞬間凝固，之前在旁邊裝模作樣研究點歌系統的女孩們都不動了，偷偷摸摸看向何夏那邊。
劉小帥在廁所隔著一扇門聽得清清楚楚，如此尷尬的場面，他索性繼續在廁所待著，也不出去了……
“咱們同胞被洋鬼子打了一巴掌，你有沒有幫忙？”
何夏指著服務員的臉頰再次問道，聲音更大。
唰……
陳克發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事情的進展跟他心中所想大不一樣，不過就在他覺得要完蛋的時候，對方忽然話鋒一轉，溫聲細氣了起來。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對吧？你有求於歌爾，不得不低聲下氣，我不能用道德來約束你，不過……你想讓我幫忙，我憑什麼？”
“很有意思的事是什麼呢……”何夏譏諷道：“今天這件事，如果我沒幫你，你不會恨洋鬼子歌爾故意刁難，反而會記恨我沒有幫忙，就是這麼諷刺，對吧？”
以何老闆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難從陳克發麵部的微表情之中讀出腦海所想。
陳克發聽到何夏的話後面色大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會被對方捕捉，簡直妖孽！
他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何先生，這我可要反駁您一句了，就算您不答應，我也是萬萬不會記恨您，都是歌爾那個混蛋，他個鯊臂想要讓我出醜難看，瑪德，這生意我不做了！”
“噢？”何夏笑著看向陳克發，問道：“喬尹服飾天朝區總代理噢，拿下之後隨隨便便一年就能賺上千萬，真不要了？”
總代理的賺錢模式不同於終端銷售，只要拿下一個不錯的品牌，光是下級的代理費，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不，不要了！”
陳克發本來還有些猶豫，可不知道為什麼在何夏問過之後，心中反而篤定了想法，而且越想越氣，恨不得甩歌爾那個混蛋兩巴掌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