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換了棉質的黑灰色睡衣,釦子沒有完全繫上,V字領的領口微敞著,露出精緻分明的鎖骨,和流暢冷白的頸線。

那雙黑泠泠的桃花眸一錯不錯地凝著她,深不見底的幽潭似的,眼尾卻略略翹起,流露出幾分格格不入的散漫,勾得人心尖發癢。

連瑄呼吸一滯。

不單單是因為被容粲的神顏暴擊了,更是因為……

她完全不知道容粲站在那裡多久了。

更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剪輯影片裡的內容。

連瑄悔不當初,她剛才就不應該偷懶不去臥室拿耳機,或者她乾脆等晚上再看不也一樣的嗎?

為什麼非要外放啊!

外放是個壞文明。

“容粲,你洗完澡了啊?”她試探著伸出手,四指微彎,和容粲打招呼。

容粲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腕錶,嗓音淡淡,聽不出波瀾:“嗯,所以下樓來看看你。”

連瑄完全無法從他的語氣和神情判斷出,他聽沒聽到那些斷章取義的錄音。

清冷淡漠的人就是這樣,你根本無法揣測出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那你現在看完了?”她大腦有些卡殼。

容粲斂眸,給出否定的答案:“沒有。”

“噢,那你還要再看看嗎?”連瑄脫口而出。

說完才發覺這話怪怪的,怎麼有種邀請容粲多看看她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曖昧。

她看見笑意從容粲的眼底一閃而過,轉瞬又沉寂下來,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不早點休息?”容粲輕靠住了欄杆,身子微微向她的方向前傾了些許,“明天早點趕回市裡。”

“也行。”連瑄走上樓梯,容粲也轉身和她一起上樓。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踏踏的腳步聲。

和她亂得毫無節奏可言的心跳怦怦聲。

容粲離她太近,近到她都清晰聞到沐浴露的清淡香氣。

是雅牌的白茶沐浴露。

清新好聞。

上三樓的路顯得很是漫長,連瑄懸著心,總算耗到了門口,掌心竟是已經微潮。

興許還是計較著容粲可能聽到了錄音,心底難免幾分尷尬和羞愧。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攥住了裡間臥室的門把手,就要閃身進去。

優越好聽的聲線卻倏地在背後響起:“要不要我幫你看看劇本?”

“!!!”連瑄猛地轉過身來,杏眸微睜,眼底寫著清晰可見的驚喜與不確定。

她和容粲是協議隱婚,自然也就從不干涉對方的事業。

有時她後悔過自己把協議的條件規定得太死,以至於她想請教容粲演戲上的事情都怕打擾了他。

而眼下,容粲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她看看劇本。

“這是可以的嗎?”她聲音透出幾分小心翼翼。

紅色題材的電視劇,連瑄這是第一次嘗試。

以往都是作為觀眾,真當成為故事裡的人時,感覺是渾然不同的。

劇本看了很多遍,相關的歷史背景特地做了深入瞭解,標註也做了很多。

但最後那場戲的感覺,她始終覺得沒把握,好像差了點什麼。

如果能有容粲的幫忙,說不定她真能突破瓶頸。

“為什麼不可以?”容粲垂了眼眸看她,眼底蓄起難以察覺的微光,比晚星還要更吸引目光。

連瑄呼吸放輕了些,視線偏了偏,落在旁處,“因為我們的協議……是規定了互不打擾的。”

“協議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不是嗎?”他口吻不緊不慢,隱約透出幾分沉懶和恣意來。

“是倒是……”連瑄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容粲驟然半俯下了身子,溫熱的呼吸順著她的耳廓蕭蕭而過,熱度染上耳垂,半邊身子都燙得厲害,“更何況,是我先違了約。”

是他先違了約。

不擇手段地來到戀綜,闖進連瑄的世界,讓連瑄與容粲的名字綁在一起。

外人說起連瑄時,最先想到的會是容粲。

外人說起容粲時,最先想到的也會是連瑄。

連瑄扶著門框的手指不由得收緊幾分,“違約什麼的……你不是道過歉了嗎?”

她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隨著胸腔的起伏而輕顫著,將眼底的心事遮掩得嚴嚴實實。

她從來都是這樣的。

對他人格外寬容,而對自己格外嚴苛。

這樣的人活著很累,也很艱難。

“但還不夠。”容粲直起身子,那種無形之中存在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連瑄稍稍鬆了口氣,雙手垂落在身側,昂起頭看向他,“那這次你幫我看完劇本,就當是還清之前的事情了,可以吧?”

女人杏眸清湛,像春日被微風吹拂過的平靜湖面,無聲蕩起圈圈漣漪。

“去洗澡吧,幹頭發的時候正好看劇本。”容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噢。”連瑄眨眨眼睛,閃身進了臥室。

容粲喉尖輕滾,帶出一聲極輕的笑。

還不清的。

“容粲。”毛茸茸的腦袋忽地又從裡間探了出來,晶亮的眼睛望向他,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歡快。

容粲眉梢一挑,喉間溢位低低的單字音節:“嗯?”

“劇本給你,你先看看。”連瑄將劇本塞進他手裡,又煞有其事地開口:“記得要保密哦。”

“嗯,我知道。”容粲略略頷首。

“那我去洗澡了,等會兒見。”

房門在眼前關上,可女人雀躍的神情卻依舊映在容粲眼底。

她比小孩子還要更容易滿足。

快樂也來得那麼簡單。

……

連瑄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頭髮隨意地用毛巾裹住,火速衝進了容粲的臥室。

男人半倚著枕頭坐在床頭,薄被半搭在腿上,膝蓋微曲,筆直修長的腿格外吸睛。

聞聲,容粲掀起眼皮望來,眼神平靜,手指隨意點點身旁的位置,“過來坐,我剛看完。”

連瑄三步兩步小跑過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容粲,你說。”

容粲挪挪位置,將劇本往她的方向舉了舉,末了又收回了手,有些無奈,“你坐的太遠了,看不到劇本。”

“那我挪近點。”連瑄搬著椅子挪了挪。

但依舊是需要其中一方探著身子或歪著頭才能同時看到劇本的距離。

“到床上來吧,被子都是新的,沒用過。”容粲隨手將旁邊的枕頭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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