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有黃金,歐洲好香料,訊息一經傳出,整個大明都沸騰起來了。

一撥船隻跟著譚淵和馬三寶走海路去歐洲,在經過南非的時候會做停留在南非淘金,而另一撥人則途徑印度,在那裡馬駝滿載著香料,在大明陸戰軍的護送下,一路向西。

大明的專案進展得都很順利,朱高燨現在很少去上課了,人才已經培養起來了,他比幾個大學的老師們多的僅僅只是一些見識。

宮裡,奉天殿東面的文樓裡,藏著朱高燨用心想圖成繪出來的所有圖紙和文獻,從航空母艦大飛機核彈,到大型紡織機電視機和電飯煲,甚至差分機和後世的計算機。

這才是大明真正的財富,工業技術發展到了大明現在這一步,朱高燨停止了拔苗助長,他打算給大明一些時間去做知識的沉澱。

而他自己,也希望用腳步丈量一下這個世界,才不枉穿越這一遭。

“你要出去走走可以,但你不能把雀奴帶上。“朱棣一口否決了兒子提出的要求,他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兒子雖然是你的,可也是朕的孫子,朕指望不上你,將來還指望雀奴呢。再說了,這麼小的孩子,你說你要帶他出去見世面,見什麼世面?這大明夠大了,不夠他見世面的?一國之君,學會安邦治國就可以了,行了,以後,雀奴的事,朕會上心,不用你操心了。“

朱高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如此嫌棄?他第一次被爹攆出殿來,站在廊簷下,看著天上依舊從東邊升起的太陽,問黃儼,“黃伴伴,本王到底做錯了什麼?”

黃儼忍不住笑道,“四殿下,打從皇上聽說您要出遠門,皇上就不曾安穩睡過覺。”

他從朱高燨出門,勸道,“殿下,皇上年歲也高了,當年您去了一趟明威島,皇上惦記了一年多,如今皇上的年紀,可經不起那般惦記了。“

朱高燨的心裡有些難過,不過,他很快也想開了,拍了拍黃儼的肩膀,“黃伴伴,你這就錯了,我要是待在宮裡,父皇就做甩手掌櫃。人啊,不怕累著,就怕不累著,就怕閒著。”

他望了望天,“現在,大明河清海晏,國泰民安,要說把朝政梳理好,如何佈防,我肯定沒有經驗,這些事,交給皇上處理。正好,我出去看看,將來,大明走一條什麼樣的路,更加合適?”

其實,他是想出去看看,能夠為大明找到哪些他所不知道的資源,或者,周邊的那些國家,建立起一些關係,給大明帶來好處。

開車出去,應該是沒有什麼路好走的,只要出了大明,馬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朱高燨打算就用這種方式,去外面看看。

首先是挑選人馬,朱棣本來要張輔跟著去,但朱高燨沒同意,賽哈智是最合適的人,朱棣想到賽哈智的祖籍,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此,朱棣依然不放心,他親自來到軍中,欽點了一百多個實戰經驗豐富,武力值非常高的人,組成一個商隊,護送朱高燨,跟在前面一波人的後面,朝西進發。

朱高燨團隊從京師出發,經太原,西安,從西寧衛,到陝西行都指揮使司,過哈密衛,到了吐魯番。

吐魯番在明朝叫做亦力把裡,實際上正式的名字應當叫做東察哈臺汗國。該汗國源出察哈臺汗後裔的禿黑魯帖木兒家族統治。

歷史上,該汗國始於至正七年,禿黑魯帖木兒被立為汗,終於三百年後蒙古準格爾貴族噶爾丹佔領汗國首府。

歷史上,三百年後,大明已經不存在了。

朱高燨的隊伍走在絲綢古道上,速度不是很快。這些人在過去的幾年,已經習慣了風馳電掣的速度,如今,慢悠悠地走在祁連山的山腳下,朝西面方向,眺望著天山山脈。

“我對吐魯番,沒有太多瞭解,就知道葡萄溝。”朱高燨騎馬時間長了,下來走走,手裡拄著一根棍子,指著自己一路來的路,“將來,這裡要修一條馳道,柏油馬路,一直修到天山山麓去。”

賽哈智笑著恭維道,“這裡風景秀麗,將來從京城那邊的車一直開到天山山麓,可以拉動一下這邊的經濟發展。“

朱高燨笑道,“好啊,老賽,你也開始懂經濟了,我還以為你只知道抓人呢!”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起來了。

賽哈智抓了抓腦袋,挺不好意思的,“不瞞殿下說,現在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老百姓,誰沒有一條出路。就算暫時沒有,找條出路還不容易?人人都忙得晝夜不停,有時間,誰不願意多掙點錢?”

言外之意,朱高燨聽懂了,沒事誰搞什麼陰謀詭計,不耽誤掙錢嗎?

可見,也只有人閒著了,才會生事。而以前,達官貴人們掙錢的路子,無非就是地裡的收入,為了多弄兩塊地,鬥得跟烏雞眼一樣,相互傾軋,事兒自然就多了。

要麼,就是閒得沒事,弄幾個說是志同道合,實則是酒肉朋友,一起嫖妓,喝酒,喝著喝著,上了頭,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說多了,就被洗腦了,什麼事都敢做了。

張輔走在朱高燨的身邊,知道朱高燨這個人很能容事兒,也跟著笑道,“去印度販賣香料的,去明威島尋礦脈的,去大和島勘察地形買地建房子的,也有出海到處找商機的,出去的人真是太多了。大明如今要不是種地很大程度上用上了機械化,那地還真是種不完。”

“哪有種不完的?”賽哈智接過了話茬,“屬下聽說,周邊那些小國家的很多富商在大明租種土地,大明也有很多富商去印度種地,種糧食作物和香料。”

朱高燨不由得警惕,“那這糧食要保證啊!”

“殿下英明,讓張本他們弄出了雜交水稻,現在畝產提升了一倍,今年的收成比起去年來,多了三成。夏大人他們把糧倉換了個遍,多的糧食賣給了那些戰亂國家。那些國家感恩戴德,要知道,平常都是花錢都買不到糧食呢。”賽哈智道。

身後牽著駱駝的兵士也參與了討論,“俺家就是,給俺寫信來,說是地裡今年增產了,朝廷也沒說要多納稅,就多買了好幾兩銀子。娃兒們讀書不花錢,俺爹說,明年春耕的時候,買點肥料肥到地裡,又能增產。聽說俺要跟著殿下出去,囑咐俺,可得把殿下保護好了。”

朱高燨笑起來,“別緊張,有了危險咱們就跑,跑不過咱們就打。”

他身後的馬和駱駝背上駝的都是槍支和彈藥,他手上又有地圖,朱高燨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目前,可以說,整個地球,包括歐洲在內,想從他的人手裡,把他的命帶走,除非老天爺幫忙。

從吐魯番至烏茲,出了烏茲,便到了金帳汗國的邊境。

“殿下,您看!”張輔停下了腳步,指著不遠處的山頭。

一塊大石頭擋住了朱高燨等人的身影,迤邐而行的隊伍還沒有完全上這一道山崗,走在前面的人,在張輔的提醒下,停下了腳步。

身穿鎧甲的蒙古人左手按住了刀柄,他們的身前跪著五花大綁的異族百姓,這些人穿得非常破爛,目光呆滯,看著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遠處,數十騎站立在山崗上,為首的是一名身穿華服貂裘的男子,頭上戴著黑貂皮鑲邊氈帽,生得面闊高額,濃眉大眼。

他突然朝這邊看過來,一抬手,身後的隨從便紛紛策馬奔了過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朱高燨索性從大石頭後面站出來,他身後,張輔和賽哈智如臨大敵,守在朱高燨的身側,槍口對準了對方。

“不要過來,否則格殺勿論!”賽哈智是個語言天才,說著對方能夠聽得懂的話。

頭戴黑貂皮鑲邊氈帽的男子領著人過來了,他深深地朝朱高燨看了一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賽哈智看向朱高燨,朱高燨點點頭,賽哈智便指著身後的駝隊道,“我們從大明來,是商人!”

“大明商人?”男子忙從馬上下來,朝前走了兩步,讓他的人將對準朱高燨等人的刀槍收起來,道,“我聽說大明的火銃非常厲害,是這樣嗎?”

朱高燨笑了一下,“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們可以演示一下。”

“請!”男子朝後讓了一下,將那些他們準備斬殺的刀下鬼讓了出來,示意朱高燨的人朝那些人開槍。

賽哈智深知朱高燨的性子,他雖然貴為皇子,卻對人命有著與眾不同的尊重,自然非常猶豫。

“不用擔心,他們都是通敵叛國的人!”男子朝朱高燨行了個禮,“我是皮兒·馬黑麻,乃是巴魯刺思家族的人,撒馬爾罕的領主,這裡是我的領地。”

他手指向那些人,“他們在我的領地上生活,竟然一心向著沙哈魯,簡直是太沒有良心了。我若是不殺了他們,將來會有更多的人叛變我!”

“沙哈魯?”朱高燨不認識,張輔忙上前道,“殿下,沙哈魯乃是帖木兒汗的第四子,此人是帖木兒的長孫,帖木兒去世前,曾立下遺旨,欽點其為帖木兒帝國的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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