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前來,關防自然是少不了,考慮到真臘的路不好走,因此,負責朱高燨安全的是履帶裝甲車。

這時候,真臘的君臣等才第一次看到橡膠輪胎。

朱高燨解釋道,“這輪胎,與貴國的車輪子是不是不同?諸位可以感受一下,我大明的輪子!”

真臘臣子柰職猶豫了一下,在別的臣子起身前,他率先站出來,行禮道,“尊貴的皇子殿下,臣想試一試。”

朱高燨點點頭。

柰職接過了大明軍士手中的腳踏車,推著轉了一圈,感受到了其輕便並減震的效果,很是豔羨。

他將腳踏車遞給軍士後,朝國王行了個禮,道,“王上,這輪胎很好,不過,臣以為,我國家應當向大明尋求幫助,建占城和安南那樣的路,他們的路非常好。”

國王參烈昭平牙向朱高燨祈求道,“尊貴的皇子殿下,臣想請求上國教我們修那樣的路。”

朱高燨笑了笑道,“這都沒有問題,我大明有諸多貴國沒有的先進技術,如果想得到我大明的幫助,我們需要簽訂一些契約,只有先成為好朋友,才能夠彼此幫助,比如說,我大明願意在南海,乃是更更廣闊的海域裡保護大家的船隻安全,不讓海盜滋生蔓延,也需要得到貴國的幫助,同意我們在貴國的海灣建立軍艦基地。“

“這是再好不過的事!”國王驚喜不已,激動得眼淚汪汪,“不瞞皇子殿下,我國受海盜燒殺掠奪,侵害不淺,我們一直盼著佛祖能夠降下強大的力量來懲罰這些不法之徒,今日殿下前來,給我們帶來了這個好訊息,臣等感激不盡!”

景清在旁邊鬆了一口氣,也深深地在心裡為真臘點了一支蠟,大明一旦在這邊的海灣建立起基地,從此,這片海域包括真臘這塊土地就是大明說了算。

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契約的主體意見已經達成了,不管是朱高燨還是真臘的君臣都很高興,真臘的臣子中有見識不凡,意見相左者,目光在瞥到大明軍士身上的火銃,也不敢吱聲。

朱高燨感念真臘國王如此識時務,很滿意,他使了個眼色,景清便朝外打了個手勢,有人進來,將一匹綢緞賜給國王,僅僅只是一匹而已。

但這匹在大明最為尋常的布匹,卻依然讓真臘的君臣上下眼紅不已,即便有人此時為大明要在真臘建立軍艦港口而不平,這份不平也煙消雲散了。

那軍士推著腳踏車下去,心中格外鄙夷這幫土包子,若是他來選擇,他必然要選擇腳踏車。

這軍士其實也很侷限,畢竟,選擇這種事,與見識高下有很大的關係。

接下來便是真臘的宴會,歌舞昇平中,真臘的舞女們上來了,白如玉,只用一塊布圍著腰間,露出胸酥,頭上錐髻飾滿珠玉,光裸的腳踝上戴著金環上面綴著鈴鐺,隨著她們的步伐而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樂聲交融,看得大明上下都有些眼熱心動。

好在酒不錯。

真臘的酒分四等,第一等為蜜糖酒,酒麴中加了當地的土特產棕櫚花蜜,配料很多,龍眼肉、木瓜、肉桂等,酒水各一半,酒色金黃,酒味醇香,甜度適中,口感極好。

其餘三等,朋牙四用樹葉釀酒,包菱角是普通米酒,而糖鑑酒用普通的糖衝成的糖水。還有一種茭漿酒,實則是茭葉之漿而已。

但朱高燨卻不敢喝,也只是把玩酒杯。

大明人看到他不喝,誰也不敢碰。

朱高燨對景清道,“這裡的棉花很不錯,將來可以將這邊發展為棉花種植基地。沉香紫檀之類就不必說了,這裡紅寶石和藍寶石資源,再就是這邊熱帶,有利於熬糖的棕糖果和棕糖樹花。”

景清知道,這是殿下在提點自己,聽得非常認真,他深深記著殿下親自率隊前來的目的,他們要將周邊所有國家的自然資源朝大明聚集。

真臘也有通譯,但卻不敢將朱高燨低語給景清的話翻譯給國王聽,且他也沒有完全聽懂朱高燨的話。

柰職也在向國王低語,國王聽到之後非常猶豫,但他最終還是斗膽向朱高燨提出了疑問,“皇子殿下,您下一站會是哪裡?會不會是暹羅?”

朱高燨點點頭,“不錯,暹羅正是本王的下一站。“

國王欲言又止,朱高燨看在眼裡,也不說話,任何事,自己求來,才是最好。

柰職等了又等,生怕國王錯過了這一村,便沒有了下一店,忙僭越開口道,“大明皇子殿下,臣等有一事相求!”

朱高燨笑道,“請講!”

“暹羅對我真臘虎視眈眈,若真臘與大明簽署了協議,敢問,若是暹羅敢侵犯真臘,大明是否願意為真臘主持公道?“

朱高燨的手指竹節分明,握著鑲嵌了紅藍寶石和貓兒眼的酒杯輕輕晃動,笑了一下,問大明的商戶們,“你們覺得,我大明有沒有這個實力來主持這個公道?”

商戶們這時候才被真臘君臣看入眼裡,他們都是大明的老百姓,穿著綾羅綢緞,舉止都不凡,宛若仙人一般,均是一笑,其中一人起身朝朱高燨行禮後,才對真臘的君臣道,“凡我大明人所到之處,均不起爭端!”

真臘的君臣倒抽了一口涼氣,區區一個商人而已,居然敢為大明做主說出這樣的話來。

國王不信,看向朱高燨。

朱高燨笑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甜酒,身心均很愉悅,道,“不錯,我大明人所在之地,均不得起爭端。若我大明人行不法之事,所在國家可通報我大明使館處置,可若是有國家膽敢傷我大明人,犯我大明,雖遠必誅!”

朱高燨澹澹地說完這些話,大殿之中,氣氛顯得沉重,一股無形的壓力從朱高燨身上散發出去,壓在真臘君臣的心頭,令他們喘不過氣來。

但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

“我真臘願永遠遵守契約,與大明互通有無,大明人在我真臘是最尊貴的客人。”

“可!”朱高燨道,他朝景清瞥了一眼,景清忙將準備好的契約,一式二份拿出來,交給了大殿裡侍奉的真臘女官,他竟不敢朝那女子看一眼,目不斜視,遞了過去。

那女子接過來,雙手奉上給國王參烈昭平牙,他接過來,拿到手是輕薄的紙張,卻非常高階,他看了一眼,見上面用大明文字和真臘文字各書寫的協議,一清二楚。

一式二份,大明文字整齊歸一,一看就不是人寫出來的,他想不出來會有什麼能夠寫出這樣規整的字來,而真臘文字卻是手填。

主要條款是“真臘每年將國庫收入的兩成供給大明,不足十萬兩,按十萬兩算。而大明為真臘提供保護,包括海上和陸地均不會受到任何國家的侵犯。”

這任何國家便包括暹羅了。

難怪方才大明的皇子殿下答應得如此爽快,原來,這條款竟然被寫到了契約裡。

一時間,國王參烈昭平牙百感交集,他一面感到心安,一面又對大明的實力感到忌憚。

其次是通商,真臘要主動將他們國家的礦產比如銅、樹木之類,優先賣到大明,大明在某些事情上將會免費幫助真臘,比如修路等。

參烈昭平牙對這份契約,實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來,他也沒有拒絕簽署的任何理由。

“殿下,臣願意簽署。”

“這是好事啊!”朱高燨看這些歌舞看的熱血賁張,他畢竟氣血方剛,擔心再看下去,自己或是大明一眾人忍不住會做些不妥當的舉動來,揮手讓那些歌舞下去,道,“輪到我大明表現一下了!”

參烈昭平牙震驚不已,忙恭敬地道,“臣等期待不已!”

大明居然還準備了節目!

先是方才那個推著腳踏車的軍士上來,在大殿的中央騎起了腳踏車,真臘的君臣看得目瞪口呆,兩個輪子,這人居然騎得飛快而不倒,這簡直是和仙術差不多。

緊接著,又有兩個軍士抬著一個箱子上來,箱子頂上,一個真臘君臣不知道是何物的燈泡,側面則是一個搖柄,只見軍士將搖柄搖起來,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了突突突的聲音,軍士鬆開了搖柄,那燈泡亮了,發出了熾白的光芒。

真臘的君臣紛紛站起身來,想要湊近一點看。

景清笑道,“國王殿下,若是您願意把大殿裡的火光熄滅,便可以看到這盞自燃燈的妙處了。”

“快,快,熄火!”

大殿裡的燭火被熄滅了,燈泡的光照亮了大殿,雖不說亮如白晝,卻比起燭火要明亮多了。

這簡直是仙器啊!

“這,這,真是太神奇了!”參烈昭平牙只覺得唯有佛祖,溼婆神才有如此神通,他轉過身來,朝朱高燨頂禮膜拜,感謝大明的皇子殿下率隊前來真臘。

“殿下,請允許臣率領我國虔誠的臣民前往大明沐浴神光,開啟神智。”

請原諒他禮佛這麼多年,依舊不能看明白這樣的神通。

“明年四月底或五月初,大明將在北京城召開大明博覽會,若國王殿下有空,可前往參加。”朱高燨解釋道,“屆時,我大明將向所有建立過外交關係的國家展示我大明的神通。”

實際上是科技,但既然他們願意說是神通,那就是神通好了。

朱高燨不覺得自己應當紆尊降貴為他們解釋什麼叫科技。

“太好了,大明真是仁慈的國度,臣等能被大明邀請,實在是榮幸,臣等一定會前往。”

“好,你們也儘快組織貴國的商人在集市上聚集,拿出自己的貨物,我大明的商人也將前往,希望兩個國家能夠在互通有無上,有個好的開始。”

“臣等的榮幸!”國王指著國宮前面道,“臣已經讓人在前面搭建起了大棚,臣打算明日請殿下前去觀看,對岸乃是高棚,晝夜歡慶,真臘的大商家們也將前來與貴國商人交易,以賀殿下降臨。”

陪坐的這些臣子們,也不是正兒八經的什麼臣子。

真臘也有丞相、將帥和司天這些官,只不過,這些人都是國戚,因為想要擔任官員,必須獻上自己的女兒給國王當嬪妃。

也就是說,這些陪坐在側的國家重臣,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便是富人。

而既然是富人,誰家裡還不做點買賣呢?

只不過,在真臘做買賣,必須是婦女,男子是不會做買賣的。所以,從前中國人到了真臘,要做貿易,必須要先收一個婦女。

此時,看到大明的這些神技,真臘國的皇親國戚重臣們,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們巴結不上皇子殿下,巴結大明的商戶還是夠得著的,因此,人人爭先恐後,恨不得把這些商戶們都供起來。

大明的商戶,雖說是商戶,可哪一個又是不讀書的商戶,只是學問的高低而已,人人都學了一副斯文模樣,為的是縱然身份上被人看不起,可為人處世上也不能叫人低瞧了去。

這些處世內斂的商戶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一個個竟然被驚得手無足措,心裡卻是為大明能有今天,為他們帶來這等殊榮而自豪。

商戶,任何時候,在任何地方都比不上權貴。但他們隨著殿下一起來,在這裡,卻受到了熱烈,而又充滿了敬意的追捧。

這是大明的實力為他們帶來的榮耀,也令他們一瞬間便感到了身為大明人的尊榮。

宴會結束之後,國王安排朱高燨等人歇在了宮裡,商人們均安置在了別館之中,按照慣例,真臘要安排為朱高燨侍寢的女子,因此,一名白如玉的女子被送到了朱高燨的門外。

朱高燨今晚被撩撥得火氣有點大,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所受到的教育都讓他做不到與一個童女行房。

不錯,有錢人家的真臘女子七歲到九歲就要受僧人的陣毯之禮,窮人家的女子年紀稍微大點,前面交代過,最遲十一歲。

因此,真臘國王送過來的女子,只有八歲,只能說算是個小女孩。

“攆走!”朱高燨心頭一陣煩躁,狗兒自然知道自家殿下什麼毛病,只可惜此時,他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女子為殿下侍寢。

門外的小女孩雖然聽不懂朱高燨說的話,可這聲音之嚴厲,她聽得懂,噗通跪下來,竟然小聲抽泣。

狗兒也跟著煩躁起來了,心說,這是什麼習俗?

在大明,從古至今的禮教都是禁止與童女行房事,女子唯有初潮之後才會嫁人,與丈夫行敦倫之禮,這裡果然是蠻夷之地。

正要出去,才到了門口,狗兒又聽到朱高燨的聲音,“好生送走,與真臘國王說清楚,非本王不喜,而是不受異族女子。”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用一個被僧人用過的女子,吃人家嘴裡吐出來的殘渣呢?

他並非有處子情結,關鍵要看是什麼情況。

還是童女。

這在後世是重罪。

別館之中,真臘的富人們均送了自己的女兒前去服侍,但大明的商人們也都是讀書人,覺得此事有悖倫常,傷德行,而拒絕。

真臘的國王聽說大明的皇子官員和富商們不受他們送過去的女子,非常驚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擔心是因為服侍不滿,將來降罪於他們。

他連忙喊來通譯詢問,既然是通譯自然一通大明的語言,二瞭解大明的習俗,那通譯便向國王解釋,“國王殿下,大明乃是東方巍巍赫赫的禮儀之邦,他們有習俗,不與未來初潮的女子行房,否則視為傷德。”

這國王就無法理解了。

因為在真臘的實情是,二三十歲的女子看上去就像五六十歲。

這裡的女子,但凡被僧人行過陣毯之禮後,父母將不管女兒的男女之事,先有姦情再結婚的比比皆是,也是此地的習俗,並不以為恥。

也因此,女子老得特別快。

女子初潮,富貴人家的女子一般要到十四歲,而貧窮人家的女子或許要到十五六歲了,在真臘,這些女子基本上已經是昨日黃花,用大明人的話說,乃是半老徐娘,就算風韻猶存,也不過是自我安慰。

國王搖搖頭道,“沒想到,大明人居然喜歡年老色衰的女子,這……實在是不能理解。”

通譯對大明的情況瞭如指掌,忙澄清道,“王上,大明的女子與真臘不同,十四五歲正是如花骨朵般的年齡,如春花綻放,正是美妙之時,她們哪怕年過三十,貴族女子年過四十,若保養得好,依舊嬌嫩無比,堪比少女。”

只能說,兩國的習俗不同,真臘男子喜歡上童女,而大明男子則喜歡採摘成熟的水蜜桃,甜香至極後方才美味無窮。

如此一說,真臘國王對大明充滿了無限嚮往,大明的女子都能永保青春,所以說,天朝上國難道是神佛的國度?

占城已經被大明提攜,真臘也不應當落後。

朱高燨自然不知道真臘的國王還問過這些。

真臘四月到九月屬於雨季,每天午後都會下雨。雨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花草的香味,屋子裡染著沉香,大明帶來的三腳獸形香爐上空鳥鳥香菸鳥繞。

狗兒快步進來,欣喜道,“殿下,京城來了信!”

信是朱高煦安排人送來的,朱高燨拿到手裡,拆開之後,全是京城裡的一些見聞,朱高燨一顆心不由得飛了回去。

“聽說康郡王府每天都會安排人去可口可樂店裡買飲料,老大應該是迷上了那種飲料了,每餐必飲,他都胖成那樣了,居然還不剋制一下。前次我進宮,碰巧和老大一起了,他剛剛從車上下來,嘴巴還砸吧著甜味,我聞到了氣味,提醒他讓他少喝點,他說是謝謝我關心他,實則,我看得出來,他覺得我讓他少喝是在謀殺他。”

朱高燨看到這裡覺得好笑,又很無奈,搖搖頭,接著往後看,“京城裡冒出了好多店鋪,生意好得不得了,有一家賣奶茶的,是真好喝,聽說用的配方是你給的。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了,張氏死了,老大還想護著他,我搬出了殺手鐧……”

朱高燨看到這裡簡直是驚呆了,他沒想到,老二這頭豬,居然用了這種手法弄死了張氏。尋什麼理由廢黜她不好,非要用這種法子。

他爹想弄死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這下可好了,從此以後,老二一輩子都摘不下這口黑鍋了。

“真是蠢!”朱高燨都囔了一句,充滿了嫌棄,語氣裡也帶上些無奈。

朱高燨走到了桌邊,就著燈火,將信箋燒成了灰盡。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朱高燨的眉頭方皺起,狗兒便進來了,他看著是嚇得不輕,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

“發生什麼事了?”朱高燨問道。

只能說在外頭,他能將就就儘量將就。若是在大明,別說他所處的周圍了,就是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都不可能出現這等喧闐之聲,吵到了主人。

“殿下,奴婢不敢說!”狗兒略一猶豫,便道,“殿下,實在是說不出口,奴婢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了,真是從未遇到這等事情。”

朱高燨笑了一下,“所以說,你這是沒什麼見識,也不枉我這一次帶你出來見一下世面。”

“奴婢可真是見了大世面了!等回去後,也好跟宮裡的那些小崽子們吹噓一番!”

狗兒正要給朱高燨斟茶,忙縮回了手,吩咐一個小太監過來,他將手背在身後,“奴婢方才出去,竟然看到,看到一個女子,站在牆跟前撒尿,奴婢以為看錯了,等近了一看,艾瑪……”

“噗!”朱高燨一口茶噴出來,幸好他扭頭快,沒有噴在那小太監的臉上,卻也噴了人家一袍擺,加上一腳。

那小太監嚇得忙噗通跪地上,朱高燨擺擺手,已經另有人上來遞給他熱帕子,朱高燨將嘴和臉擦乾淨了,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同樣跪在地上的狗兒。

“你湊近去看了?”朱高燨驚詫不已,人家撒尿,他湊近了看什麼?“你都看到了什麼?”

狗兒鬆了一口氣,“奴婢該死,奴婢瞧著她是個女的,又好奇她怎麼就站著撒尿,就湊上去一看,她一轉身,那對大**跳到了奴婢的臉上,奴婢被嚇得魂都快沒了。“

狗兒的確是驚魂未定,朱高燨想象那畫面,覺得詭異極了。

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女子,站在牆根前撒尿的女子,這若是在大明,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只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地上還跪著小太監,哪怕是聽到了這樣的笑話,他也不敢笑出聲,雖然袍擺還溼著,可是他服侍的時候殿下嗆著了,儘管殿下從來不曾因為這種事兒懲罰他們,可進宮的時候受過的嚴厲教育,不允許他掉以輕心。

“起來吧!找狗兒公公多領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再領一身新衣裳鞋襪!”朱高燨道。

小太監還傻愣著,他有些懵,沒有受罰,卻反而得到了獎勵?

狗兒輕輕地踢了他一腳,“傻著做什麼,還不快謝恩!”

小太監忙磕頭謝恩,朱高燨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

這個舉動,讓小太監非常感動,生出了為殿下出生入死的決心,同時也讓狗兒眼熱不已,卻又很安心,殿下對一個隨身服侍的小太監都如此,對他自然不會有虧待。

朱高燨漂浮在海上,雖然艦艇很安全,但那種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對不是海員,不習慣長期海上生活的他來說,還是很折磨。

此時,沒有了應酬,進入五月後的真臘迎來了雨季,每到午後都會有一場雨,一直持續到九月份,一天都不會歇。

聞著瀰漫了花香和泥土氣息的空氣,朱高燨歪在榻上,身心又恢復了寧靜,很愜意。

男子漢看到**雌性後的那種氣血衝動,隨著朱高煦的來信,以及真臘女子站著撒尿這件事而煙消雲散。

而此時的別館裡,大明的商戶們都聚集在一起,他們要了些酒,桌上放著一些不太可口的真臘食物,正在商議著即將到來的交易會。

景清被請了過來,將朱高燨的意見告訴他們,“這邊的自然資源很有限,主要是銅礦,看殿下的樣子,沒打算在這裡開礦,應當是嫌棄銅礦有限。其餘能夠用來交易的值錢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些。諸位應當比我知道的更加多。”

“當然,這邊的木料,是我大明眼下正需要的,誰若是對木料有興趣,本官可以出面,與真臘國談判,讓他們用最便宜的價格將木料給我大明。”

說是最便宜,估摸著就是白送,出點工錢罷了。

不少人動心,沉香保見此,朝景清拱了拱手,面對商戶們道,“在下知道,諸位肯定想做香料之類的生意。但是,香料那些玩意兒,在下認為,可以交由真臘的商人們去做。殿下說過了,明年四月份會有博覽會,最遲那個時候,他們會帶著他們的特產去我大明。”

眾人一聽,明白了,餘姚蔣伯齡拱了拱手,“沉兄,你的話,我等明白了。大明要修鐵路,需要大量的木料,這些木料,我們可以從真臘運送過去。”

“正是如此!”景清也很是讚賞這些商人的大義,“大家記住一點,大明好了,你們在外面經商,才能有十倍百倍的利潤。”

這點道理,經過了這一段旅程後,很多人都明白了。

沉香保便道,“真臘的生意,在下建議選個兩到三家留在這邊做,彼此有個照應。不知景大人意下如何?”

沉香保是朱高燨的人,隨行而來,一是為了替朱高燨接洽大明的商戶;二是到了澳大利亞後,需要有人留在那邊主持大局。

景清這會兒才見識到了沉香保的才幹,是個既有商業頭腦,還能顧全大局的人。

他有心提拔沉香保,便點頭讚賞,“沉先生所慮極佳!”

見沉香保在景清這樣一個鴻臚寺卿面前得了“先生”這一稱謂,大明的商戶們都非常羨慕,對沉香保也多了一些敬佩。

真臘算不得大,所做的生意也很有限,第一流和第二流的商戶沒有人動心,剩下的便是三流的商戶裡選了三家,分別是趙家、孫家和王家出來,準備開發真臘的森林,將木料運送到大明去修鐵路。

商量妥當後,沉香保便隨著景清去向朱高燨彙報,朱高燨聽了之後,點點頭,吩咐景清,“你負責與真臘這邊的官方接洽,一是保證我大明人在真臘的安全;二是用合理的價格將木料賣給我們,這個價格,肯定只能象徵性地收點錢,商戶們的利潤從運費和勞務費中獲取,還有就是,他們三家以後代表大明朝廷與真臘貿易,這是他們應當得到的好處。”

朱高燨想了想,“還有一些要注意的,你們倆商量,務必把細節想周全,避免出現紕漏。”

“是!”景清與沉香保對視一眼,兩人便一起下去。

兩人剛剛出了王宮,大明的商戶們手下的人便將二人又請了進去,聽說,留在真臘的三家以後將代表大明朝廷與真臘進行貿易,這一殊榮,讓他們都感到驚詫也很滿足。

緊接著,景清便率領大明的商戶與真臘這邊王室人員接洽,具體談一些細節。

雙方在別館的敞廳裡分兩塊陣營坐下,下人們上了酒和菜,大明人沒有人敢動。

真臘人大便之後,居然不用紙擦屁股,而是到有水的地方用水洗屁股。

洗的時候用左手,因為右手是用來剩飯的。而真臘人看到中國人上廁所用紙擦屁股,還會瞧不起中國人。

大明的人,便只吃自己帶來的廚師做的飯菜,他們不敢吃真臘人做的食物,雖說他們用左手擦屁股,可是,做飯還是不能用一隻手洗菜做飯,要用兩隻手參與。

真臘人沒有用胰子洗手的習慣,這就更加讓人不敢往深處想。

“貴國想要我大明的庇護和技術……哦,不,仙術指導,這不是不可以。”景清覺得自己自從跟了朱高燨後,也變得越來越無恥了,一些不要臉的話,張口就能來,他沒有喝酒,喝了一口茶,道,“畢竟我們已經簽署好了友邦協議。”

“是,這是天朝上邦皇子殿下和大人們對我真臘的仁慈!”真臘人很感動,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得了國王的指示,儘量滿足大明的一些要求。

“你們之前向我大明的皇子殿下提出要修路,修占城那樣的路,那種路的材料非常昂貴,不知貴國打算用什麼來支付?”

“這不是我國王會將每年的國庫收入的兩成送給貴國嗎?”真臘人震驚不已,除此之外,他們貌似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啊!

景清搖搖頭道,“不,國庫收入的兩成,不足十萬兩,按照十萬兩來算,是我大明用來在貴國建造軍艦基地,維護軍艦、為軍士們發俸祿,維護貴國海面及陸地安全的費用,我想,貴國應當能夠算清楚這筆賬。”

真是太有道理了,養軍隊有多貴,但凡有點概念的人都會很清楚。

柰職是這次談判的領頭人,他也覺得景清說得很有道理,忙道,“是我等考慮不夠周全,貴國對我們已經非常仁慈了。只是,我國家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換修路的好處,還請上國天使明示!”

天底下還有如此直白的人!

大明的商戶們也是漲了見識。

他們一路跟來,非常清楚大明要做什麼。

大明要開一條海上貿易之路,為大明的商船往來提供庇護,而大明的海軍不可能長年累月在海上漂泊,若是有個據點,便非常省事。

南海至印度洋的廣袤海域裡,東面是日本海盜燒殺搶掠,西面是馬六角海盜的三光政策,幾乎所有受害國家都深惡痛絕,卻又拿他們沒有辦法。

大明便是以此為由,提出了在一些國家建立海軍軍事基地的要求,同時,大明陸地作戰能力也是其他國家難以望其項背,若能得大明的庇護,免戰火於國土,誰還會拒絕大明的要求呢?

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嗎?非要打仗?

但大明的商戶們卻知道,誰願意自己的家裡蹲著一頭勐獸?只是眼下,這些國家迫不得已,而不得不屈從,沒有哪個國家敢拒絕大明的條件。

軍艦真臘國的港口停靠,大量的物資補給往船上搬運,火炮可怕的炮口正對著真臘的方向,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不可能會拒絕。

更何況,大明並沒有提任何對他們來說,明顯無理的要求。

真是厲害啊!

大明的商戶們油然而生優越感,分明是這些國家提供了銀子幫大明養海軍,建立軍事基地,可他們卻好似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對大明感恩戴德。

景清沒有即刻回答,他眼角餘光朝沉香保瞥了一下,沉香保便明白了,清了清嗓子,“貴國想要發展,國土面積被樹木覆蓋,既不方便於修路,又佔據了大量的土地,對貴國的損失很大。正好,我大明需要一些樹木來修一種叫鐵路的路,將來通火車。我大明願意花一點錢,幫貴國採伐樹木,你們可以用我大明給的這些銀子,用來支付修路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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