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蒼能不害怕嗎?

胡元澄換了一身官袍,他做好了今日與多邦城同歸於盡的準備,便想盡量和父親弟弟在一起,趕過來後,胡元澄看到弟弟這副模樣也很擔心,卻不敢問。

胡漢蒼不說話,他身邊的太監是心有餘季,躬身道,“明軍,明軍的火器太厲害了!”

阮宗杜心說,明軍的火器有多厲害,還需要說嗎?但,不用再問,阮宗杜也知道皇上恐怕是被明軍的火器嚇著了,他拱手道,“皇上,敢死隊還沒有出城門,就死了一半,明軍欺人太甚,竟然逼近了城門,臣以為,明日天明,讓神射手們將明軍驅趕遠一點,揚我國威。”

胡漢蒼還沒有緩過勁兒來,他點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阮宗杜領命之後,便忙去了,胡漢蒼將他撿來的子彈遞給哥哥,問道,“你看得出這是什麼利器嗎?”

胡元澄看著掌心裡光熘熘,黃澄澄,包裹得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縫隙,頭部尖銳的子彈,搖搖頭,“皇上,明軍的這手法,臣也看不出端倪來,只知道非常精妙。”

他朝城樓上看了一眼,問道,“皇上,據臣所知,明軍的火銃可射二三十丈,而這不像是火銃的彈藥,臣可否上去看看?”

胡元澄指了指上面的城樓。

胡漢蒼點點頭,他下來了,胡元澄上去了,登高遠眺,他看到了明軍營地上的遠射燈照得四處亮堂堂的,他不知道是什麼,卻也知道,明軍所擁有的手段,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疇。

不愧是天朝上國啊!

眼下,胡元澄也沒有了別的辦法,端看明日一仗怎麼打?

大象營地裡落了一發炮彈,幾頭大象受了傷,瘋了一般到處撞,死傷了不少人,幸好有勇士進去將受傷最嚴重的大象獵殺,又有高明的象奴將大象馴服,這才安撫住了大象。

胡漢蒼聽過稟報,與父親胡季犛,天長軍將阮宗杜一起在殘破的宮裡商量應敵對策。

阮宗杜道,“既然我軍無法與明軍近距離交戰,那就只好用象兵軍陣了,明軍人少,只要我軍與明軍短兵相接,明軍必死無疑。”

這的確是最好的一招,象兵在前衝鋒,安南軍緊隨其後,一旦靠近明軍,安南軍人多,蟻多咬死象,明軍就只有束手就擒。

想到明軍那些火器,一旦明軍死了,這些火器落到了他們的手裡,胡漢蒼不由得笑了,安南必可征戰占城,占城手到擒拿,他將開創一個新的皇朝。

胡漢蒼對胡季犛道,“爹,不知道大明的火器是哪個高人所制,若是能夠弄到一兩柄,咱們也能造出來。”

胡季犛點點頭,捋著頜下的鬍鬚道,“你大哥在火器方面極有天賦,你兄弟二人若能齊心協力,爹也就放心了。”

胡元澄張了張嘴巴,大明的火器,精妙到了他已經無法企及的高度,火器這東西,除非能夠比敵方的更加高明,否則,單彷制,永遠都只能被別人壓制。

但是,胡元澄沒敢多說,他弟弟對他忌憚不已,他犯不著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更加不必在歷史上留一個兄弟相殘的名聲。

次日,天亮了,明軍依舊在造灶生火做飯,有人去山林裡打了幾頭野豬,剝皮之後,剁成了碎塊扔到鍋裡,肉香飄散開來,大傢伙的心情都很好。

張輔騎著馬兒,四處巡視了一圈,見幾個軍士坐在樹下,百無聊賴,他笑道,“怎麼,想家了?”

“報大帥,沒想家!”軍士看到張輔,忙起身行禮,他朝城樓上看了一眼,不解地問道,“大帥,咱們還在等什麼?轟他狗日的,轟完了,我還想回家抱孩子呢!”

“哈哈哈,好,轟,等你們用完了早飯,就趕緊轟!”

這軍士正是炮手,“大帥,要不,咱們就先打仗唄,等把仗打完了,再吃早飯,這多大個事兒啊,我們幾個,就能打一場仗,用不了多少人!”

張輔用馬鞭指著這軍士,對沐成道,“你看看,用四殿下的話說,這就是飄起來了,還幾個人都能打一場仗,其餘人不得防範?知道為什麼我們沒有現在就攻城?攻下來了,難道要把人全部都殺死?做事動點腦子,我們來,不是來製造殺戮來了,是來解救安南的老百姓們,我們要把人帶回去!”

那些軍士若有所思,其中一人道,“那我們是不是要給老百姓們宣傳一下?不是說了,去我大明做工,一天三文錢嗎?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還怕沒人去嗎?”

張輔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可這宣傳工作不能我們去做,要找安南人自己去做。”

對於安南的老百姓們來說,大明就是侵略者。張輔深知,不把安南當權者打服,就算有老百姓去,他們也會從中阻攔。

阮宗杜這一次打算親自率領象兵軍陣衝擊大明的軍隊,走城門肯定不行,一旦大明的火器攻擊起來了,大象受了驚嚇,一定會發瘋,到時候,大象往回衝,他們將控制不住。

因此,阮宗杜等人見四道城門正對面都有大鐵箱子和騎兵把手,便打算挖開城牆的一角,從這裡驅趕象兵突襲明軍,給明軍來個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新一輪轟擊再次來臨,天上,從四面八方,轟隆隆的炮彈如雨一般從多邦城的頭頂飛來,落下來,城裡到處都在開花,硝煙瀰漫。

坍塌的房屋,庭院,飛上天又掉下來的斷肢殘骸,瀰漫的硝煙,頭頂上不停地呼嘯來,呼嘯去的炮彈,整個多邦城,如同人間地獄。

張輔和沐成都沒有手軟,畢竟,他們就是以宗主國的名義來教訓胡氏國王,師出有名,大明研製出了這麼多火器,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之前,靖難之役打起來的時候,自己人打自己人,家當打沒了,最後還要自己添,多少都有點收斂,沒敢肆無忌憚地放大招。

眼下,張輔可以說,憑著血氣之勇,恨不得將每一種都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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