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勒伯克沒有問是誰?

他對阿魯臺的一句話很滿意,儘管韃靼和瓦剌之間在過去的兩年,發生過多次戰爭,但就像一個家庭的兩兄弟一樣,在家裡可以打得死去活來,可一旦有了外敵,他們又可以是兄弟,一起禦敵。

若非忌憚大明的強盛,他們完全可以不放過薅大明羊毛的機會,每一次收穫的時候,都能夠騎兵南下,燒殺掠奪,肆無忌憚。

“還記得那個叫做祖阿的日本留學生嗎?”阿魯臺壓低了聲音道,“那也是個命大的,竟然能夠從大明人的手裡逃出來,大明下了誅殺令,任何人只要看到了這個留學生,殺死他之後,都有獎賞,他竟然還能從大明逃到我們的手裡。”

額勒伯克震驚不已,他不相信祖阿能夠逃出來,完全就是他的本事,這其中應當有阿魯臺的佈局。

永樂元年,打了三年的靖難之役剛剛結束,北元在阿魯臺的挑唆下,分裂成了東西兩部,阿魯臺擁立鬼力赤為汗,明朝人稱其為韃靼,阿魯臺任太保、樞密院知院,把控著韃靼的實權。

大明將倭國斬草除根了,聽說倭國除了天皇墜海,所有成年男子全部都死絕了,換成任何人是祖阿,都會不要命地復仇。

額勒伯克試探著問道,“你打算讓祖阿來做這件事?”

阿魯臺不置可否,胸有成竹,“祖阿願意付出性命的代價來複仇!”

這是大明的疏忽,大明將倭國逼上絕路之後要付出的代價!

延寧宮裡,朱棣的書房中,靠窗前擺了一盤棋子,朱高燨和朱棣分坐在棋盤的兩側,兩人下得都有點漫不經心。

“你是說,紀綱與韃靼和瓦剌都有勾結?”朱棣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紀綱這個人做事是很有能力的,但性格桀驁不馴,而且詭計多端。你爹我呢,手上雖沒有幾個人可以用,卻也不是非要用他不可。不過是條狗罷了,有了噬主的傾向,殺了便是!”

朱高燨朝他爹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道,“兒子聽說,他居然還敢攔截地方上選上來的良家子,這豈止是膽大包天!“

“這個人,爹來處置吧!”

“是!”

朱高燨也知道,他爹是為了他好,他落下了一顆子,道,“朝廷又能有一筆進賬了!”

夜色漸濃後,朱高燨從他爹的書房裡出來,出了院子,賽哈智在不遠處已經等著了,他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手按著繡春刀,身上是藍地繡金麒麟袍服,袍擺在夜風中飛舞,襯托得他一身正氣。

賽哈智看到朱高燨出來,忙上前兩步,行禮道,“殿下!”

“邊走邊說!”朱高燨道,“你的前任與韃靼和瓦剌都有勾結,事情查到紀綱這裡,就不要往前查了。眼下的問題是,韃靼和瓦剌除了運送弓箭進來,還有哪些陰謀?馬上,萬國博覽會就要開了,必須查清楚他們的底細。”

朱高燨想到前世的很多恐怖襲擊,這讓他想到,如果他是韃靼和瓦剌,想要對付大明,會怎麼做?

賽哈智忙道,“臣已經查過那批弓箭,所有經受過這批弓箭的人,已經全部都死了,現場無法確認到底是死於自殺還是死於謀殺。但從他們無一例外的死法,均是吊死,也可以看出,他們的背後有人脅迫。”

朱高燨朝自己院子裡走去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死的都是些什麼人?大明的還是北元的?”

“基本上都是蒙古人,都是北元餘孽!”賽哈智的說法非常保守,絲毫不敢讓自己在說法上有任何紕漏,“這些人本來都是上了我大明的戶籍,也算是我大明人。”

“不錯,既然上了我大明的戶籍,自然都是我大明人。”朱高燨臉色很不好看,“我大明本來就人少!”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朱高燨雖然氣憤,很快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這樣,我們換個角度想,如果我是韃靼和瓦剌,既然我現在在大明的地盤上,我必然不會讓大明查到我的頭上。”

賽哈智跟上了朱高燨的思路,“是,所以,他們才會把所有的線索都掐斷,但現在,弓箭在我們的手裡。”

朱高燨不由得想到了今天宴請阿魯臺和額勒伯克時,他說到了這批弓箭的事,在這兩人的眼裡,並沒有看到任何惋惜的情緒。

“這批弓箭只是他們的障眼法,他們也有可能用弓箭來迷惑我們。大明的火炮和火銃的威力,他們雖然沒有親自見識過,但既然我大明的軍隊基本上都不再配備弓箭,他們用弓箭又能讓我們受多大的損傷呢?”

賽哈智聽得冷汗直冒,“殿下,這都是臣的疏忽之處!”

可讓他從哪個方向去查,賽哈智卻又無從查起。

既然無從查起,賽哈智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就方方面面都去查,只不過這樣一來,動靜大很多。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朱高燨的院子,金忠等在這裡,他朝朱高燨行過禮,“殿下,臣今日等了一整天,要向殿下彙報一下萬國博覽會的準備進展。”

“進去說吧!”

朱高燨率先進了屋,讓人給賽哈智和金忠都搬了凳子,他讓賽哈智在這裡聽一聽,“等金忠彙報完了,我們一起問問他,北京城裡有沒有什麼異常。”

“是!”賽哈智真是六神不寧。

金忠聽說了弓箭的事,也為博覽會緊張,若是出什麼紕漏,他們所有這些人都難辭其咎。

“殿下,這是禮部之前送上來的開幕式的方案,開幕式按照殿下的建議,安排在晚上,一是可以進行燈光秀展示,大明帝國學院已經將燈光除錯好了,明天開始,會進行燈光秀的預演,一共演三天。”

朱高燨邊看,邊聽他說,“開幕式原本是打算讓趙大人主持,但殿下說,趙大人只需要請出皇上講話,並在皇上講話之後,宣佈開幕式開始,開幕式的主持人由一男子,一女子來主持,臣便選了大明帝國學院的學生,一個是傅霖,一個盛棠。”

說起盛棠,朱高燨只覺得格外熟悉,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沒想起來。

金忠道,“說起盛棠,殿下應當是有點印象,她是這幾年大明帝國學院唯一的女學生,若不是沐姑娘推薦,臣都急死了,不知道該找誰合適。她是盛庸的女兒,還有個哥哥叫盛昭,也是大明帝國學院畢業的,這一次留校的二十個學生裡,就有他。”

朱高燨想起那個小姑娘來了,他輕敲一下腦袋,“本王印象中,她年紀還很小啊!”

“雖年小,又是女子,卻很有志氣。”金忠豔羨不已,“她一直女扮男裝,學習非常刻苦,也能夠勇於實踐。也得虧沐姑娘對她一直非常關照。”

金忠純粹是實事求是,並沒有要在朱高燨面前誇讚沐汝嫚而討好朱高燨的意思。

這也足以證明,沐汝嫚對大明帝國學院的貢獻,她的工作得到了諸多人的認可。

“節目是匯總了大明的很多節目,有清唱,戲劇節選,樂曲,以及舞蹈,按照殿下的意見,儘量展示多樣化,給那些民間藝人們展示的機會。”

金忠說到這裡,對朱高燨佩服得五體投地,“殿下這個建議,很多人都說很好,那些民間藝人對殿下都非常感激。”

朱高燨謙遜了一句,“文藝嘛,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不能拘哪一種。”

上行下效,最好不讓民間知道,官方喜歡哪一種藝術,否則,別的藝術就有可能面臨凋零。

“最後是煙火……”

金忠見朱高燨勐地一怔,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語氣頓了頓,繼續道,“請的是陶飛天做的煙火,他是陶廣義的兒子,那個用四十七個爆仗打算將自己送上天,結果送了命的陶成道的兒子。“

陶成道這個典故,朱高燨知道,因為這個人與他爺爺太祖皇帝有過交集。

陶成道可以說是世界航天第一人,他原本是浙江婺城陶家書院的山長,愛好煉丹。

歷史上的煉丹師人人都是了不起的化學家,陶成道也不例外,他在一次煉丹出事後,便改而研究火藥。

元朝末年,朱元章還是吳王的時候,陶成道獻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朱元章用於火器技術上,為朱元章後面的屢戰屢勝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援,而被朱元章封為“萬戶”。

朱高燨並不是關心煙火的事情,他對賽哈智道,“從煙火入手,查陶成道的兒子以及整個北京城所有做煙火的工匠。”

“是!”賽哈智不由得悚然,雖然用於做煙火的材料,與大明軍隊所用的火藥是兩碼事,但在此之前,大明的火器所用的材料與煙火所用的材料,成分很接近。

他不敢想象這個後果,騰地站起身來。

金忠也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嘴巴合不攏,看看賽哈智再看看朱高燨,“殿下,若是,若是有人把全城用來做煙火的材料都聚集在一起,會,會有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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