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朱高燨說過的話,道衍能夠理解成這樣,朱高燨聽到了,恐怕也會非常驚訝,不愧是老和尚,能夠慫恿他爹造反的人!

朱棣沒有說話,他知道,關鍵還在後面。

道衍這麼多年與朱棣很有默契,也沒賣關子,道,“四王子的意思,北方比不得南方富庶,錢糧的大頭都在南方,但若是咱們好生髮展工業,將來到底是南邊富有,還是北邊富有,那可說不準。”

朱棣的眼前一亮,他如今雖然還沒有打下江山,但午夜夢迴的時候,他也難免會想,將來,這個國家到了他的手裡,他要如何治理?

難道,他也要像朱允炆一樣,窩在應天府那樣的金粉之地,被一群江南士族捆綁,被人捏住自己的荷包,做任何事都要看人的臉色不成?

若是真的如老四所說,把工業發展起來了呢?

南方有桑,北方有棉和毛,南方有絲綢,北方能大量織布,絲綢固然昂貴,可有幾個人能穿得起?朱棣摸了摸身上的毛衣,他們還可以織毛衣賣,賣拖拉機跑運輸。

或許一時半刻不能讓北方真正地富庶起來,但有了這些,他就有了和南方士族談判打交道的底氣,他若是把這些機器把控在自己的手裡,將來,是南方計程車族來求他了。

此時的朱棣,還想象不出來,真正工業發展起來了,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社會將朝哪一個方向發展?

聽說朱高燨來了,朱棣忙朝門口看去,一天不見,他就想兒子想得慌,見朱高燨耷拉著腦袋進來,他又難免擔心,又發生了什麼事?

“爹,兒子正好有件事要請爹評理!”朱高燨哭喪著臉,“前些日子,兒子把白砂糖賣到南邊去的時候,被朱允炆的人盯上了,有三個人為了不把兒子的白砂糖配方洩露出去,殉了職,兒子不能不安撫遺孤,正好兒子屋裡少人伺候,就跟娘說了,把這三人的遺孤要到了兒子的院子裡,有個姑娘叫珠兒。”

朱棣以為什麼事,大手一揮,“這等事,你問你娘去!”

他以為朱高燨是想把那姑娘收為屋裡人,雖說兒子年紀是小了一點,不過也無妨,既是知曉了人事,那就還是順其自然地好。

“爹,二哥說,要我把珠兒姑娘給他。兒子想著,二哥年紀也不小了,至今都沒有娶妻,為防陰陽失調,爹,您能不能讓娘做主,讓二哥把他屋裡的春桃收進房裡?”

朱高燨邊說,邊偷偷地看他爹的臉色,果然,他話還沒說完,他爹的臉色就鐵青,後槽牙都磨得咯吱響。

朱棣的確是忍住了怒火,兒子好色,算不得什麼壞事,哪個男人不好這一口,可若是盯上了弟弟屋裡的人,那就罪不可赦了。

“給本王把二王子喊來!”朱棣怒道。

黃儼嚇得渾身一哆嗦,忙一熘煙地跑了出去,喊了小太監趕緊去叫人。

朱高煦正在探他母親的口風,“娘,四弟年紀是不是小了點?他屋裡現在放個人,合不合適啊?”

自己養的,又把話說得這麼明顯,徐氏以為老二是有了什麼心思,“你不要動你四弟的人,他挺護食,你要是又把他惹毛了,他在你父王面前告上你一狀,你又吃不了兜著走!”

“兒子只是好奇,兒子瞧著四弟屋裡那丫鬟,跟頭母老虎一樣,性子也太烈了一點。”

“她是原先跟你四弟的人的遺孤,她爹是個忠僕,你四弟才把她放到屋裡,娘也沒多管,你這一說,娘改日還是要把這姑娘喊來看看。”

母子二人沒說幾句話,就聽到王爺傳二王子過去。

朱高煦才被他娘叮囑了一番,眼下就聽說他爹要見他,他忍不住問小太監,“我爹的心情如何?好還是不好?”

那小太監一直哆嗦,“原本挺好的,四王子去了,就不好了!”

朱高煦心裡暗道糟糕,才走到門口,就看到他爹拿著大棒子出來了,他四弟在喊,“爹,快點,二哥要跑了!”

朱高煦跳起來就往外衝,誰知,他的腿還是沒有他爹的棒子快,一棒子就已經抽在了屁股上,朱高煦疼得一蹦三尺高,“爹,爹,兒子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禮義廉恥,你還有沒有?啊?惦記你弟弟屋裡的女人,你還是個東西嗎?”

朱棣是氣得語無倫次了,朱高煦連被打了兩棒子,哭起來,“爹,兒子不是個東西,兒子太不是東西了,您別打了,兒子認錯還不行嗎?”

朱棣的手稍微一遲疑,朱高燨就在一旁道,“二哥,你說我年紀小橫豎用不上,可你想過沒有,珠兒的年紀也很小啊!你既然都把屋裡的春桃收用了,又看上了韋家的姑娘,何必還盯著我屋裡的人呢?”

朱高煦呆住了,他沒想到,他四弟的心黑成了這樣,別的都可以忍,他四弟說他把屋裡的春桃收用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

無他,春桃這名字聽著很雅,春天的桃兒啊,要麼紅粉要麼青澀都是好味道,但事實上,他屋裡的春桃五大三粗,比他還要高不說,面板黑漆漆像是塗了層黑油,一雙眼睛小得看不見,嘴巴又大,咧嘴一笑,能把人嚇暈。

當年他娘把春桃放到他屋裡服侍,就是防備他,讓他下不去嘴。

這樣的人,怎麼能收在屋裡噁心自己?

朱高煦不由得氣怒道,“四弟,你太過分了,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犯得著這樣嗎?春桃,我什麼時候看上春桃了?”

“二哥,你說娘不公平,往我屋裡放姑娘,你屋裡沒有姑娘。春桃不是姑娘嗎?難道春桃不是娘精心為你準備的,二哥,凡事適可而止,一個姑娘就夠了,多了傷身!“

“要你管!”朱高煦惱羞成怒,他是個大齡青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妻室,被自己弟弟說成這樣,他羞憤欲死,要不是怕他爹胖揍,他能一腳將四弟踢飛。

朱棣氣不過,再朝朱高煦的屁股上打了兩棒子,“不要你四弟管,老子管不管得了你?”

“爹,您管得了,您絕對管得了!”朱高煦摸著屁股,索性雙腿一屈,跪了下來,“爹,您就饒過兒子吧,您把兒子打殘了,將來誰幫您上戰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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