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朱棣怒其不爭,正準備大力再來一腳。

“王爺!”燕王妃姍姍而來,朱棣一向敬重妻子,只好收斂了怒氣,在朱高煦屁股按摩了兩腳,不敢太用力,罵道,“還不快滾起來,想讓你娘擔心?”

朱高煦一骨碌爬起來。

兄弟幾個和樂融融地,恨不得手牽手地向孃親行禮問安,燕王妃看到果然就很高興,與朱棣肩並肩地回了院子。

“四弟,可以啊,你現在坑哥哥是手到擒來,在行得很啊!”

一轉身,朱高煦就摩拳擦掌地朝朱高燨逼近,他舉起拳頭就要揍朱高燨,但還是不敢,拳頭在朱高燨的面門前停了下來,磨著牙道,“給二哥道歉,要不然,我要你這小子好看!”

朱高燨笑了一下,扣住了朱高煦的手腕,他那點力氣,自然不能和朱高煦這個莽夫比,簡直是蚍蜉撼樹,不過,沒關係,一個人的腦子永遠比拳頭好使,要不然,歷史上他爹八百護衛,不佔大義,最後竟然能奪了朱允炆的江山,憑的難道僅僅只是運氣?

“二哥,正義永遠站在勝利者這邊,我跟你道歉說一聲對不起有什麼用,爹就覺得你是對的嗎?”

“好小子,你還得意上了不是?”朱高煦晃了晃拳頭,威脅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揍你?我揍了你,大不了討爹一頓打,我讓你嚐嚐,被揍的滋味!”

“你可以揍我,你要是揍了我,我就趁著你睡覺的時候,往你的屋子裡扔一枚鐵索命,了不起我也討爹一頓打,你說,我要是把你炸沒了,爹會不會一刀把我給噼了?”

這種事,朱高燨當然不會做,他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謀害親兄弟的地步,他只是想告訴朱高煦,鬥狠,誰都會,不是他一個人的專利。

莽撞行事,也是誰都會,只不過長腦子的人不屑於做,不長腦子的人才會做。

朱高煦仔細地想了想這種可能性,覺得朱高燨往他屋裡丟鐵索命的可能性很大,而爹弄死這小子為自己報仇的可能性,怎麼算都是為零。

他盯著朱高燨的眼睛,朱高燨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他發現,他果然狠不過這小子,不由得鬆了拳頭,“好小子,你果然夠狠!”

朱高燨放下手腕,活動了一下肩膀,慢條斯理地道,“二哥,以後我的東西你還是少碰,我怕不小心把你給傷了!”

朱棣梳洗一番,沒有休息,就來到了朱高燨的院子裡,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大和尚和郭資,院子裡架了蒸屜,加了木材,鍋裡冒著熱氣。

江保領著太監們在稱重,一二十個紅薯,約好了秤,江保看了好幾眼都不敢讀數。

朱棣等不及了,朝郭資使了個眼神,郭資忙上前去,看了一眼,又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最後道,“八,八斤,斤五兩?”

紅薯大小不等,八斤多重,是有點多了。

但好歹也是系統異化過了的,這就好比後世,能上天奔月後,好多種子上太空熘一圈回來都變異了。

“還有沒有?”朱高燨問道,“去缸裡看看,還有沒有?”

江保忙屁顛屁顛地過去了,用兩隻胖手一刨,竟然又刨出來兩個嬰兒拳頭大的,他驚喜不已,“四爺,還有呢!”

再刨,就沒有了。

朱高燨有點失望,竟然沒有湊夠十斤,連個整都沒有。

他沒有看到的是,朱棣顯得有些潮紅的臉,還有大和尚閃著異樣光芒的眼睛,郭資那剋制不住顫抖的手。

“算了,沒有就算了!”

“四王子,二王子還吃了一個呢,那一個,比奴婢的拳頭還要大,也有好幾兩。”

朱高煦臉都黑了,要不是父王在,他一定要揍死這個死太監。

哪壺不開提哪壺!跟他四爺一個樣,都是嘴碎的。

“再有幾兩,也湊不夠十斤了。”朱高燨道,“那就洗洗,趕緊上蒸屜蒸吧!”

“好勒!”

朱棣平了一下氣息,裝作很澹定的樣子,“這是一株?一畝地能種多少株?”

朱高燨沒想到他爹居然還能問出這樣國計民生的問題來,這也省了他的引導,忙道,“據兒子所知,一畝地能種個一千兩百株左右。”

大和尚和郭資異口同聲地喃喃,“一畝地一千二百株,一株能種八九斤出來……”

這是多簡單的算術題啊,兩人到了這裡,竟然算不出來了。

不是算不出來了,是不敢說!

朱棣也不需要他們算,往保守裡估了個數字,張了張嘴也不敢說。

夢都不敢這麼做。

現在的糧食畝產是多少?

朱棣曾經在鳳陽府實習過,對這些民生問題還是知道的,大約四百多斤,這還是豐年的數量,不談欠年的。

紅薯的畝產是多少?

“王爺,若是保守一點估計,按照一株七斤重來算,一畝按照一千株,那也是七千斤啊!”

七千斤是四百斤的近二十倍。

郭資激動得渾身發抖,像是得了羊癲瘋。

他突然覺得,給燕王府當管家,給燕王的軍隊備糧草這件事,他又能了。

朱棣是個極為英明的人,他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來。

“老四,種這紅薯,對土地氣候有沒有什麼要求?”

朱高燨前世是農村出來的,江漢平原上什麼都種,他對農作物這些多少有些瞭解,想了想道,“兒子是從番商手裡買下的這玩意兒,沒多問,不過,兒子在莊子裡隨便找了一塊荒地,結果收成還行,不比這花缸裡種的差。”

“怎麼下種?”

“一共有兩種種法,一種是切成塊,二月春的時候種下去,等到藤蔓茂盛,就剪枝插種。快到夏天的時候,再把藤蔓剪下來,再插種,咱們這北地,一年收兩三季都沒有問題。”

合著下一次種,一年插收三季,畝產還這麼高,這真是上天神賜啊!

“不過,夏季和冬季的產量應該沒這麼高。”

郭資喜得快倒了,眼看那紅薯要下鍋了,他忙攔住,朝朱棣一拱手,“王爺,還是別吃了,這一大簍子,能種好幾分地呢。”

朱高燨擺擺手,“老郭,這是我孝順我爹的,你要種子,明年春天有,不差這麼七八斤種,再說了,你不嘗一嘗,怎麼知道老百姓喜歡吃呢?”

開什麼玩笑,皮都洗沒了,種也不可能種得出來了。

“老百姓可愛吃了!”朱棣的親衛忍不住插了嘴,“屬下隨王爺回來的路上,就看到老百姓在吃,送了一顆給屬下,屬下嚐了,可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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