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隨駕,韋氏幫他整理行裝的時候,見他站都站不穩,勸他道,“殿下,這一次就不隨著去了吧,把身體養好,可是比什麼都強。”

朱高熾執意要隨駕,“從前,每次父皇去哪裡,都是本王監國。這一次,本王這個監國郡王不做也罷,做也是徒惹人笑話,還不如跟著去鬆快鬆快。”

“那妾身帶著孩子跟著您一起去?”韋氏也想外出一番,她屈指可數的幾次出遠門都是趕路,也很不自由。

哪裡像沐氏,但凡朱高燨隨駕,沐氏都能跟著,在濟州島和大和島上度假,烏布蘇城去過好多次了,過兩年還能帶著孩子回一趟孃家,這大明都快被她跑遍了。

韋氏要跟著去,朱高熾還得去請旨。

他上了一張摺子,朱棣二話不說便批了,回批上,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這讓朱高熾心裡又很不好過,忐忑不安。

八月十八日上午時分,一輛專列緩緩地從應天府車站駛出,站臺上的人群跪下來恭送皇上,接下來便是另外一輛火車,載著送行的人也朝同一個方向開去。

專列裡,朱棣和徐氏,還有朱高燨一節車廂,沐氏帶著孩子們是一節車廂,後面一節車廂是朱高熾一家人。

朱棣無意間朱高熾的意思,他和小兒子坐在窗前一面欣賞外面的景緻,一面下棋,“朕打算去明威島看看。”

朱高燨道,“爹是等二哥回來了再去,還是現在就去,年底的時候和二哥一起回來?”

“你來安排!”

朱高燨道,“那邊的機場已經建好了,等秋獵的事完了,兒子陪爹去一趟。這麼多年,二哥一個人駐守在那邊,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只聽二哥每次寫信回來說,大明小鎮已經修得非常漂亮,成了一座大城。”

“那就一起去看看。”

從順天府到烏布蘇城這條路,這些年一再改造,修得非常好,沿路增加了幾個站點,專列隨時都可以停,附近都有城市,經濟發展得非常好。

這一次,朱棣沒有心情在沿途停留,次日一大早,火車便緩緩地靠了站,在烏布蘇城的站點停了下來。

烏布蘇城是朱棣避暑的勝地,這裡有著佔地數萬頃的皇家山林,用於狩獵。大明的富人們無人不在這裡有一套莊園,經常要隨駕的臣子們也不敢不在這裡置產業。

常年的南來北往,再加上這兩年,與帖木兒和金帳汗國打交道,人口流動頻繁,這邊的經濟也更上了一個臺階。

“去年,僅僅一座烏布蘇城的商業稅收就有三千多萬兩銀子,小本經營基本上沒有納稅,主要靠的還是軍火的錢,這邊開設了幾家兵工廠,專門出售武器給金帳汗國,那邊羅斯人也常來採購武器,進出口的稅收也不便宜。”

夏原吉年紀有些大了,但精神很好,他一輩子忙習慣了,大明的經濟發展得很好,他越發珍惜自己老來的時光,希望將來能夠入歷史的《賢相傳》。

茹瑺是他的老搭檔了,餐車裡,兩人面對面地坐著,要了一壺茶,一碟花生米,邊說邊聊著,防備朱棣傳召。

“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戶部尚書當到了你這個份上。別的戶部尚書是拆東牆補西牆,你倒好,每天尋思著怎麼把錢給用出去。”茹瑺沒好氣地道。

“剛剛撥了一筆銀子出去了,南北兩地建醫科大學,明年地方上的稅收肯定要打一點折扣,主要是醫院要興建起來,地方官員要遊說那些開診所的,看能不能讓那些老大夫們多帶幾個徒弟,到朝廷開辦的醫院工作,由國家發放俸祿。”

“藥材呢?開辦那麼多醫院,藥材是不是要漲價了?”

“殿下的意思,多做些成藥。這涉及到一些技術,醫科大學就是要解決這些瓶頸技術。”夏原吉嘆了一口氣,“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殿下打下了這個基礎,將來無論如何,老百姓們的日子都要好過多了。”

茹瑺道,“我是沒想到,殿下會有這樣一個雄心壯志,這需要何等大的魄力。不說做到,就是想到,都不容易。這是真正將一個國家,將老百姓放在心上,時時刻刻思考的君主。”

夏原吉不由得好笑,“皇上雖說與太子殿下父子情深,從來不避諱這些,可你也不要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兩人相視一笑,都笑起來。

服務員走了過來,殷勤地道,“兩位大人可以起身了,皇上已經下了車,上了回行宮的車。”

夏原吉和茹瑺便點點頭,站起身來,相攜而下。

行宮的大門名叫麗正門,高高的城垛巍峨威嚴,紅色的宮牆,五彩斑斕的秋葉在晨曦中,凝成了一幅麗景圖。

一陣號角吹響了,兩隊穿著不同計程車兵分別從麗正門的兩側跑步上了廣場,左右各一百多號人,列隊整齊,精神抖擻,有著下山勐虎的氣勢。

文武百官各站兩側,看到這些人來,人人都抬頭打量,較量還沒有開始,便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想從這些人的精神上猜測,到底哪一隊有勝算一些。

號角聲響了一陣兒,朱棣披了一件披風,在朱高熾的陪同下站在了城樓上。

他環視一圈,看到兩隊人的精神都很好,暗地裡點了點頭,等眾人行完了禮,聽完了眾人山呼萬聲,朱棣揚聲道,“以往,都是朕帶著你們狩獵,你們玩得不盡興,也沒有完全發揮出你們的實力來。今年,又有一茬孩子長大了,要謀前程了,朕身為父親,祖父,成全你們。”

待眾人道謝之後,朱棣繼續道,“山向你們敞開,一共三天時間,你們進山去,三天之後的這個時候,朕在這裡等你們,點數,計分,兩隊人,看哪一隊的收穫大,折損小。”

一聽這話,有人著急了,忍不住扭頭朝科布多山看去,它是阿泰金山的餘脈,綿延數百里,如同一道屏障,橫亙在西面,擋住了那邊來的朔風,因此,這裡水草豐沛,牛羊肥碩,是一座天然的馬場。

只不過如今,戰馬對大明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但賣出鏡卻很多,每年都是這裡百姓們的一大筆收入。

“是!”陳儀領著特種兵們率先領旨。

他們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背上揹著軍用包,腰間還有野外行軍的裝備,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空著,連腿上都放著短刃和手電筒。

“注意了,這一次狩獵誰都不許帶火器進去,全部都用冷兵器。另外,生死自負,朝廷概不負責,若是怕死,現在退出,朕不勉強!”

朱棣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遇到野獸群,朕希望你們能夠理智一點退出。”

陳儀謝過恩之後,便轉身帶著人進入了山林,他們先是齊步走,等到了山林邊,聽到陳儀說,“稍息”,這些特種兵們的步伐才散亂起來,但隊形卻不變。

勳貴子弟也有一百多號人,由傅彥和丘松帶隊,他們事先沒有做好準備,以為皇上無論如何都會給出準備時間,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照面,便宣佈比賽開始。

這會兒,人都有些急了,問道,“三天時間,那在裡面怎麼睡覺?帶帳篷,睡袋,還是怎麼搞?”

“不知道,還需要帶點別的什麼東西?吃什麼?要不要帶行軍鍋?他們帶了沒?”

好在這些人都是些少爺,一聲令下,等下人們幫忙把東西都找來了,人人就像是要出去逃難一樣,鍋碗瓢盆,各自牽了一匹馬馱著行李準備進去。

山林邊上有人攔住了,“諸位公子,皇上有令,不允許帶馬匹。”

“不帶馬匹,為什麼不能帶馬匹呢?是不是那些窮丘八們沒有馬,就不許我們帶?”

就在這時,黃儼跑步來了,笑著道,“皇上有旨,馬匹可以帶,不許帶下人僕從,多一個人就多扣一分。”

這邊,陳儀的人還沒有走遠,留了兩個人在這邊偵察,聽到這話,一人有些不忿,“憑什麼他們可以帶馬匹?”

“拉倒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帶一匹馬,就是一個負擔,他們要帶,就讓他們帶。”

一時間,麗正門前的人都走光了,臣子們也都各自散了,有的有事,被朱棣召進去商量事務,沒事的就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朱高熾將朱棣送到了勤政殿,朱棣沒有留他,他便回了自己住的瓔珞別墅,韋氏第一次來這裡,興致很高,帶了人去摘菊花,說是回來做菊花餅。

宮女服侍朱高熾喝了藥,他一時興致來了,拉著宮女行了好事,正得趣兒,聽說徐氏召見,他一緊張,竟然就痿了下去,心中自是有些不爽。

徐氏正召見烏布蘇城裡的幾位富商太太,其中一位今年新被召見婦人說,她哥哥的症狀與朱高熾一樣,後來榮養好了,徐氏這才讓人喊了朱高熾來,想讓朱高熾改日召見一下這婦人的哥哥,請教如何把身體養好。

朱高熾答應下來,等回去後,再想繼續,無論如何都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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