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車一卡車的打包好的貨物被拉到了皇宮,奉天殿前,寬廣的廣場之上,此時堆滿了箱子,狐疑的朱棣和徐氏圍著這些箱子轉悠,實在是想不透其中裝的都是什麼?

“這些都是兒臣這一趟的收穫,應該說是明面兒上的收穫。”

朱高燨再想賣關子也不會讓父母一直心存疑慮,這無疑是不孝之舉。

朱棣朝狗兒點了點頭,狗兒便讓人將外面的包裝全部都拆了,其中是碩大的木箱子,他隨便開啟了其中一個,一陣珠光寶氣射出來,差點閃瞎了朱棣和徐氏的眼睛。

朱棣吃驚不已,指著這堆成了小山一般,貨車依然往裡運的一箱一箱貨物,問道,“這就是你,你這次,這次的收穫?全是這些?”

朱高燨“嗯”了一聲,他扶著朱棣,示意他的妻子沐氏扶著徐氏,慢慢地朝著奉天殿裡走去,安撫朱棣道,“若是換了早些年,兒臣肯定會勸父皇分一部分給國庫送去,但如今,兒臣以為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安南、占城,還有印度那些地區,每年的產出都在充斥國庫,再加上這些年我大明風調雨順,雜交水稻的產出比起往年來,產量提高了不止一倍了,比起國庫和老百姓來,父皇就是個窮酸的主。”

“胡說,誰說朕沒錢了?”朱棣被兒子這麼說,心裡自然不爽。

“母后的頭面首飾多少年沒有打過新的了?年年大節下的都要銀作監拿去翻新,也幸好,父皇沒有多冊封嬪妃,要不然啊,父皇年節裡頭髮不下賞賜來,兒子都跟著沒臉。”

徐氏在一旁訓斥兒子,“哪有你這樣說你父皇的?母后要那麼多的首飾做什麼?後宮一切從簡,這是母后自己定的要求,母后自己還要違背不成?”

朱高燨道,“好,兒子說不過父皇和母后,不過,這些,是兒子帶回來的,父皇收入內藏庫便是。還有一千八百萬兩白銀,兒子打算拿來作為科研經費,還望父皇恩准。”

朱棣肯定會答應,但是,朱高燨肯定是要請示父皇,由父皇施恩,這樣才更加體面。

“朕知道了,這筆經費,朕會視情況而定,分給科學院和幾所大學。”他看了一眼門外堆積如山的珍寶,道,“這些裡頭,如果有能用的金銀,父皇也會拿出來,按照你說的法子成立基金會,專門用於我大明的科研經費。“

朱高燨笑道,“父皇,您也別一下子拿太多了,一次拿一點出來,讓人也有個念想。”

“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捨不得?”

狗兒配合黃儼對這些金銀珠寶進行核查,入庫登記造冊的時候,朱棣又和徐氏一起前來看了一遍,他震驚之餘,分外不解,“你這是去哪裡打劫來的這些?”

朱高燨雖然在外人面前不露聲色,在父母面前卻依然表現出了小兒的驕傲來,他抓了一把珍珠遞給自己的妻子,笑道,“兒子也沒有走遠,就隔壁的帖木兒國,是他們國家的儲君邀請兒子去的,兒子幫忙打了一仗,哪能沒有點收穫呢?”

“兩千萬兩白銀,不是他們給了僱傭費嗎?”朱棣越發不解。

朱高燨不以為然道,“就兩千萬兩白銀?我大明如今還缺這區區兩千萬兩白銀嗎……”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內侍帶著夏原吉等人匆匆地過來了,朱高燨忙收住了後邊要說的話,等著幾位朝臣們過來行禮,也不知這麼匆匆忙忙的到底所為何事?

夏原吉等人的腳步為之一頓,宋禮差點一跤跌了下去,他不掌管戶部,自然不知道如今國庫豐盈,可不管如何豐盈,也不可能把兩千萬兩白銀不放在眼裡。

徐氏等夏原吉等人行過禮了,便帶著沐氏回到了後宮。

早在夏原吉等人來的時候,狗兒便將那一箱子珍珠蓋上了,沐氏兩隻手捧著珍珠,匆忙間袖子沒有遮掩上,還是被夏原吉等人看出來了端倪。

夏原吉不由得猜測,殿下這一次出門,肯定是帶了好東西回來,這廣場上堆著的就一定是,但如果說全部都是金銀珠寶珍玩寶物,那也未免太過聳人聽聞了。

“殿下,這……這都是……都是殿下從國外帶回來的寶物?”夏原吉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不為別的,或許,國庫也能跟著沾光呢?

朱高燨深知夏原吉這扒家的性格,他一攬夏原吉的肩膀,“老夏,這些年,在我父皇手下做事,當這戶部尚書,除了忙點,沒讓你吃缺衣少食的苦吧?”

這是實話,夏原吉想一想洪武朝時候,建文朝時候,再想一想自己接管了永樂朝的戶部尚書一職,原本是打算打一場硬仗,拼了命也要將政務處理好,讓老百姓能夠過幾天安穩的日子。

誰知,他每天雖然很忙,但國庫裡就從來沒有少過錢糧,貪汙腐敗的事雖然也要防備,也時有發生,但戶部執行下來的一系列制度,很大程度上防備了貪汙腐敗,他除了收錢收到手軟,還真是沒有經歷過缺衣少食的苦。

“託皇上和殿下的福,老臣雖然累了些,正如殿下所說,這些年,臣沒有吃過缺衣少食的苦,老百姓們也沒有吃過缺衣少食的苦。”

“聽說你又請旨建了幾個國庫,聽說裡頭的銀錠都蒙上了一層黴?”朱高燨問道。

夏原吉心裡罵道,是誰又這麼嘴長?這種事,是能隨便往外說的嗎?

但這的確是事實,夏原吉察覺到自己的心思被四殿下看破,老臉一紅,“殿下,這……這種事,怎麼這麼快就傳到殿下的耳朵裡來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耳報神這麼快!”

朱棣不滿地朝夏原吉瞥了一眼,“是朕說的,難道朕冤枉你了?”

夏原吉渾身一哆嗦,正好進了大殿,他跪在地上,“臣惶恐,皇上沒有冤枉臣,戶部是新增了兩個庫房,裡頭的銀錠因為長時間沒有用,才會長黴了。”

朱棣也不是存心要和夏原吉過不去,他瞥了一眼,便賜了平身,朝寶座走去。

朱高燨一把將夏原吉拉起來,拍拍他的後背,“老夏啊,你現在正壯年呢,別這一副像是被累死了的樣子,平日裡多鍛鍊鍛鍊,好好保重身子。”

這話,對夏原吉來說,不比吃了靈丹妙藥讓他渾身舒坦,這意味著,四殿下看重他,哪怕將來,皇上龍馭賓天了,四殿下也要倚重他呢。

夏原吉頓時渾身通透,心說,今日回去了,得找個會練太極八卦的好好教他保養一下身子。

宋禮朝夏原吉瞪了一眼,夏原吉一激靈,醒過神來,他差點被朱高燨給忽悠過去了,待各就各位了,朱棣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問道,“說吧,你們這聯袂而來,所為何事?”

夏原吉領了頭,“皇上,方才從火車站那邊,一路有車源源不斷地運送東西進宮,不光是臣等,京中的百姓們也都議論紛紛,猜測四殿下往宮裡運的是些什麼,臣等才會進宮來瞧瞧。”

“方才,你們都瞧著了?還有什麼疑問?”

朱棣的話音方落,夏原吉等人卻是不顧君臣禮儀,勐地抬起頭來了,震驚地看向朱棣,他們方才不小心看到了燕王妃手中抓著的一把珍珠,而狗兒看到他們一來,就連忙把箱子關上了。

聯想起來,不難猜測,殿下這一趟出去,帶回來的到底是什麼?

如果全是這些,滿滿一火車皮,還不算那兩千萬兩白銀,該是多麼駭人的財富。

夏原吉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宋禮戰戰兢兢地問道,“敢問皇上,這些,是否會撥出一部分充盈國庫,為我大明百姓所用?“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錢居然要到大明天子跟前來了。

朱棣氣得兩眼翻白,他忍了忍道,“夏原吉,我大明的國庫裡,快要跑馬了嗎?”

夏原吉再次噗通跪下,“回皇上的話,大明,大明國庫,國庫充盈,並無,並無虧空。”

不但沒有虧空,積蓄連以前的庫房都存不下了,可想而知。

“從明威島,大和州,還有附近的那些地區運回來的白銀,朕每次只拿了很少一部分,絕大部分都充入了國庫,朕以為這些年,大明的日子應該非常好過,怎麼,宋禮,你想做什麼,夏原吉不給你銀錢,你打秋風打到朕跟前來了?”

“臣,臣只是代,代老百姓們問問。”宋禮結結巴巴地道。

朱高燨不由得笑了,但他不敢明目張膽地笑,怕他父皇把受的這些氣撒到自己的身上來,卻也樂見其成,大明君臣和樂,難道不是一樁美事嗎?

“問了也是白問!”朱棣道,“這些財物,朕雖然用不完,朕的兒孫後代們也未必稀罕,朕也不打算充入國庫。”

夏原吉和宋禮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諫朱棣,皇上愛財,可不是一件好事,這麼多的財物,外面已經議論得沸沸揚揚了,他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權的威嚴被損害,皇上依然執迷不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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