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坦白
一組組的測試資料被如實記錄。
看著這極為離譜的資料，哪怕是最心大的姜嵐，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同等級的暗魔和能力者的實力比拼，差距大到了幾乎無法逾越。
想想保險櫃裡的那一管管暗靈氣，據研究員們說，只需要一管，再加上足夠的血食，就能讓普通生物進化到這種地步。
簡直太廉價了，這樣在實力上碾壓一切能力者的戰爭兵器，培養成本竟然跟喂頭牲口差不多！
測試結束之後，陸遙將這頭暗魔分割成數十塊，由工作人員用合適的容器分開收容，運往學院守備最嚴密的保險庫中，那些暗靈氣則放在了另一個保險庫中。
不管是暗魔肉塊，還是暗靈氣都是重要的研究材料，不容有失。
錦沐煙等人親自監督了這一過程，接著，眾人又在辦公室中匯合。
看著這些仍在就暗魔資料這件事討論不休的研究員們，錦沐煙輕咳一聲，和顏悅色的問道：“黃教授，李教授，還有諸位前輩，請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以及未來準備從事哪些研究。”
這些研究員們商量了一陣，給出的答覆大致能分成兩類。
大部分研究員都想在見見家人後，繼續從事關於暗靈氣的研究。
他們之前的研究專案和這個新物質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能在這個專案上研究出什麼重大突破，那絕對會名留青史。
小部分的研究員或是因為年事過高，或是因為已經厭倦了工作，選擇回家頤養天年。
雖然在天空會時，那裡的人不敢為難他們，但長期工作下來，非常熬人。
錦沐煙尊重他們的選擇，鄭重保證會負責這幾位退休研究院的安全，讓他們簽署保密協議後，就安排人將他們送回了故鄉。
接著，錦沐煙向在座眾人問出了一個最令人在意的問題。
“黃教授，各位前輩，請問你們是否知道，這種暗靈氣的存量具體有多大？”
凡事拋開劑量不談都是耍流氓，如果暗靈氣的總量只是那保險櫃暗靈氣的四五倍，十來倍的話，那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讓人擔心。
反之，天空會的危險性將以幾何倍數的上升。
黃教授時一名戴著眼鏡的老者，在一眾研究員中年齡也是最大的，威望似乎也很高，他代表眾人說道。
“關於這個，我們在那片實驗室裡待了接近兩年，暗中打探過不少這方面的資訊。
雖然沒有得知具體情況，但像是保險櫃中的暗靈氣的量，他們每隔半個月都會送來一批，很隨意的樣子，不像是對待什麼貴重物品。
我們有一次嘗試在一週內將暗靈氣消耗完，天空會的人還是立刻送來了新貨。”
頓了頓，黃教授嚴肅道：“綜上所述，我個人認為，暗靈氣儲量巨大，天空會很可能掌握著一條完整的生產線。”
“……”這樣的答桉，讓錦沐煙不由的有些沉默。看來，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旁聽的陸遙心中一動，忍不住補充道：“黃教授，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種暗靈氣不是天空會生產的，而是地球上本就存在的物質？
就像天然氣，石油，或者說現在無處不在的靈氣一樣。”
“不可……”聽到這樣的論調，黃教授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話說到半路，他的學識和文化素養迫使他不得不閉上嘴，仔細思考起這樣的可能性。
陸遙的這個猜想，並非是胡思亂想，而是因為他有從安冉姐姐那裡得到的獨家情報。
雖然安芸在科研方面可能不如這些老頭，但她毫無疑問是接觸暗靈氣最早的一批研究員。
與這些被關進實驗室的老前輩們不同的是，她清楚的知道暗靈氣的來歷。
這玩意，是自然產生的，是普通靈氣的雙生子。
片刻後，一名研究員鄭重道：“那孩子說得沒錯，經過這麼久的研究，暗靈氣和靈氣的相似度極高不是什麼秘密，而其中與靈氣不同的物質，也絕不像是人工新增的。”
“的確……”黃教授改正了自己的想法，重重的點點頭。
“自然物質……那可就更麻煩了。”錦沐煙一手扶額，如果是人工物質，把天空會消滅了也就沒事了，但這玩意若是自然界本就存在，如果哪天像是火山噴發一樣爆發，蔓延整個地表……
之後的場景，簡直無法想象。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白琳琅忽然問道：“如果能將暗靈氣徹底解析，那能不能研究出相應的治療藥物，哪怕是預防藥也行。”
“這個……”研究員們沉默，還是黃教授開口道，“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未能解析出普通靈氣的成分，想要徹底解析跟其相同層次的暗靈氣，談何容易。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解析出來了，製作相應預防藥物的材料，也不可能是普通藥，而是靈藥，根本不可能量產。”
“不管如何，研究肯定是需要繼續下去的。”錦沐煙打了圓場，然後又問道，“對了，天空會讓幾位研究的具體方向是什麼？”
“主要是兩個課題，一個是以人為方式干預暗魔的進化方向，一個是研究如何讓暗魔服從他們的指令。”黃教授坦言道，“這些東西不只我們在研究，那個實驗基地中共有五個研究小組，已經頗具進度。
但我們也只是負責其中的一部分內容，短時間內無法將天空會研究出來的技術提供給你們。”
“是嘛……”錦沐煙微微點頭，稍有些遺憾，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笑道，“這個其實不是什麼大事，盛京大學本就對這些技術不太感興趣，我們主要研究的課題還是開發相關解藥。
還請各位前輩能夠多多配合，至於研究經費，以及個人津貼，學院都會以最高標準發放。
只是大家也知道，學院的研究素材並不寬裕，希望前輩們不要嫌棄。”
聞言，黃教授等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教授也是要恰飯的嘛。
有錢開路，事情很快就談妥，錦沐煙為他們安排了住處和實驗室，由工作人員將一眾研究員帶了下去，白琳琅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在知道暗靈氣這種物質的性質時，她就知道所謂安芸侵蝕症也是由暗靈氣引起的，這讓她對這種物質的興趣提升到了最大。
她有預感，未來暗靈氣引發的病症將成為一種新的病科。
至於暗靈氣引發的身體變異到底算不算病？
呵呵，對於她這一脈來說，能力者都算是病人的一種。
辦公室內，此時就剩下了陸遙等人。
姜嵐輕咳一聲，笑道：“你們三個這次帶回來的收穫不錯，功勞足以將過錯抵消，甚至還有很大富餘。”
陸遙擺擺手道：“功勞什麼的都無所謂的。”
“不過……”姜嵐的話鋒突然一轉，似笑非笑的說道，“安冉和她姐姐的身份，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一聽到這話，陸遙心中便升起了幾分無奈，對於這種情況，他早就預料到了。
如果說安冉暴露爆炸能力，只有自己身邊的寥寥幾個人知道，還能勉強瞞一下的話，那這次關於暗靈氣的情報一上交，就徹底瞞不住了。
安冉姐姐的病情，全醫院都知道，暗靈氣這個病因出現，這些人想不懷疑都難。
畢竟暗靈氣可不是什麼大路貨，目前所知的產源只有天空會一家，以安芸偽裝出的普通人身份，去哪患這個病。
想想就知道，安芸跟天空會有牽扯，作為親妹妹，安冉的來歷也就耐人尋味了。
但要說把這件事按下不表，陸遙也絕不可能這麼做，先不說這事關乎人類存亡，光是想給安芸開發解藥，就少不了學院臂助。
一旁的阿彩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神發亮的看著事情的發展。
陸遙能感覺到，安冉此時很緊張，畢竟她這個身份太敏感了，就算是姜嵐和錦沐煙這兩位很親近的長輩，她也不能確定她們會不會翻臉。
如果發生了不好的事態，她倒是無所謂，但這會讓自己男朋友進退兩難，被架在火上烤。
陸遙深吸一口氣，鄭重道：“安冉她……曾經的確是天空會的人，但她很早就叛出了天空會，這次襲擊天空會的重要據點，她也居功至偉。”
錦沐煙眯起眼睛笑道：“陸遙同學，你確定她不是在騙你嗎？”
“確定。”陸遙斬釘截鐵的答道，並補充道，“我可以用我自己來做擔保，如果未來她做出什麼損害我們利益的地方，我願意受到和她一樣的懲處。”
旁邊的少女緊抿雙唇，看向陸遙的目光中充滿了光彩，蒙上了一層澹澹的水霧。
能遇上這麼好的同伴，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陸遙做出這個答覆後，姜嵐也不等錦沐煙怎麼說，直接道：“我也相信你倆，入了盛京大學的門，就是盛京大學的學生，以前的身份什麼的，都扯澹去吧。”
兩人頓時大喜，陸遙緊握住安冉的手，一起向姜嵐道謝。
錦沐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沒說什麼。
最後，陸遙把差點忘了的李漢趕緊放出來，跟兩位校長交代了一下情況，得知李漢的能力效果後，兩人都很感興趣，便將他安排在了學校的後勤部門擔任了個職務。
雖然新職業聽起來不如“安全總監”這個名頭響亮，但實際待遇之類的遠高於以前，李漢對這個新工作相當滿意。
不僅如此，學院還準備將李漢的家人都接過來保護，倒是也不怕期間天空會搞什麼動作，畢竟他們才剛出了一個大風頭，現在全國的能力者勢力都盯得他們死死的。
再敢露頭，無異於自尋死路。
安排好一切以後，陸遙他們總算是空閒下來，見到了夥伴們的面。
他們也隱約知道了陸遙他們此行不止完成了一個任務，而是帶回了一件大機密。
他們忍不住詢問了一番此行是否遇到了危險，那個叫阿彩的有沒有背刺。
陸遙笑著搖搖頭，安撫好眾人，並把帶的禮物和小吃分給了大家。
說起田中彩，作為一個戰俘，她卻從頭到尾親歷瞭如此重要的一起事件。
按理說，不把她滅口或關進小黑屋都不太合適。
可是，這傢伙不久後的職業可是校長的秘書，到那時，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都會知道，現在提前知道些秘密，也用不著為難她。
聽說這段時間，田中彩的新職務已經傳遍了能力者界，本來還想著能不能救一下的櫻花國能力者勢力直接縮了回去，甚至不敢和田中彩有聯絡了。
這讓後者相當不快，發了好一陣子脾氣。
這次的任務做完，陸遙小隊難得的閒了下來，念念書，練練武，晚上再聚在一起去吃吃喝喝什麼的。
時間過得飛快，期間，有很多名不見經傳的小毛賊還膽敢打神血的主意，但連陸遙他們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學院的眾人當任務目標解決了。
也是在這段時間，那個被俘虜的金髮男人被審訊完畢，陸遙過去親手結果了他，收穫了一大筆潛力升級點，林林總總攢下來的點數，差不多又快要滿足一項能力晉升B級了。
眨眼間，就過去了近一週的時間。
也就是在今天，那些別國的小殺手們如潮水般退去。
因為，盛京學院的校長，A級巔峰的強者，武神尊座，李天罡回來了。
不過，這位校長也是個忙人，回來學校後也沒露個臉，聽嵐姐說，“這老頭”在被她們逼著處理堆積了小半年間積累下來的必須由他親自做的事務。
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校長，陸遙也是有些無語，把幾個月的事推到一天來做，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放了暑假瘋玩了兩個月，最後一天才開始寫作業的中小學生一樣。
但不管怎麼說，校長就是校長，有他坐鎮，很多事都能大膽一些。
比如說田中真月，因為要牽制田中彩的緣故，這姑娘一直被封在食鐵塔裡。
但說實話，陸遙覺得這樣是蠻不公平的，田中彩這樣的帶惡人都能天天大搖大擺的亂逛，胡吃海喝，過得樂不思蜀。田中真月這個秉性還不錯的卻只能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塔中。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陸遙直接把她放了出來，讓她們姐妹團聚。
反正她們現在不可能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