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徐總，哪有行業第二收購第一的道理？”陳瑞一聽這個條件，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徐行倒是不慌不忙，又喝了口咖啡後，才繼續說道：“誰說是嗶站收購愛站了，是群星公司收購愛站。”
“那也不現實。”陳瑞搖頭說道，“難不成徐總還打算手握兩個性質一樣的網站左右互搏不成？燒錢也不是這麼燒的。”
“愛站到了我的手裡，自然可以直接跟嗶站合併到一起去，陳總的想法不是跟我一樣嗎？”徐行將咖啡杯放回桌面，緩緩說道。
陳瑞被他噎了一下，臉色沉寂下來，隨後搖頭說道：“徐總，這你之前沒在郵件裡說明，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我沒法做主。”
“而且我並不傾向於出售愛站，這跟我的規劃完全就是本末倒置了。”
“程少傑那邊也絕不會同意的。”
徐行聽完陳瑞的話，搖頭說道：“既然你們可以用400萬收購嗶站，那我用1500萬收購愛站也算是合情合理，這個價位肯定比你們內部的估值要高。”
“總之不要再說這個了。”陳瑞堅決的拒絕道，“徐總，我加入愛站不是為了把它賣個好價錢，而是要好好的經營它。”
兩個人在交談上互不讓步，第一次的談判，徐行也沒有鬆口，不斷地試探著陳瑞的反應，時不時就提一句程少傑，想要看看程少傑和陳瑞目前在愛站上的主導權大概在誰手裡。
這種事情急不來，讓步或者提出折中的方案，雙方都希望是由對方先提出，這樣自己才有機會掌握談判的主動地位。
陳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難纏的年輕人，兩個人聊完了一杯咖啡，最後還是選擇暫時結束今天的談判。
“我今天來的急，也沒帶什麼資料。”陳瑞起身說道，“等過幾天我再來找徐總，到時候咱們再詳聊吧。”
“沒問題。”
徐行跟著起身，兩人握了個手，隨後一同走出咖啡館。
吹著夜晚的冷風，陳瑞感覺腦子清醒了一些，但扭頭看向徐行，再次意識到這傢伙的過分年輕時，還是忍不住內心感慨。
“徐總，你怎麼來的？”陳瑞想起剛才都沒看到徐行下車的畫面，於是問道，“車停在附近了嗎？”
“哦，就在門口。”徐行指了指馬路邊的方向說道。
陳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後臉色古怪起來。
因為在徐行手指指的方向上，路邊停著的那輛車就是陳瑞自己的。
啊這……
什麼情況。
心裡這麼滴咕著，但陳瑞已經看著徐行朝自己的車邊走去，於是他也跟著走過去。
自己的車還能變成別人的車不成？
陳瑞肯定不信這個邪。
但是還沒等徐行走到陳瑞的車旁邊，陳瑞就見他停到了一旁一輛電動車旁，十分順手的摸出鑰匙，把上面的鎖開啟後，一屁股坐到了電動車的座椅上。
陳瑞：“……？”
“陳總，那我就先走了哈，過幾天咱們再聊。”徐行朝陳瑞揮揮手，隨後便擰住了把手，休的一下就從呆滯的陳瑞身邊駛過。
望著迅速遠去的徐行的背影，陳瑞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剛才一起在咖啡館裡聊天的這個徐行，到底是不是群星公司的老闆啊？
哪家老闆出門談生意是開著電動車來的？！
但一想到人家還是隱藏在大學中的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陳瑞又有些釋然和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啟自己的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
第一次的談判，在徐行提出要反向收購以後，兩人未果分別。
陳瑞是很有心氣的人，年僅三十四歲就實現了財務自由，可不是為了來給徐行送禮物的。
之前他想要投資嗶站未果後，收到程少傑的邀請，原本也並沒有要加入愛站的意思。
畢竟愛站已經是國內第一大二次元番劇的網站，估值肯定遠比嗶站要高。
他想要加入愛站並獲得大部分的控制權，相比嗶站還是太難了一點。
要知道，在網際網路領域，第一名的估值，很可能比第二三四名加起來都要高。
想要入主愛站，難度遠比嗶站要大。
如果不是程少傑說，他對愛站的未來控制並不關心，只是用愛站來孵化遊戲直播業務，後續等到時機合適，就可以出手手裡的股份，陳瑞是不可能加入愛站的。
即便如此，程少傑也付出了30%的愛站股份。
而陳瑞則是以400萬的投資和自身加入愛站入股，獲得了這部分股權，並擔任愛站新一任的CEO，主掌大權。
在對愛站大刀闊斧的一番改革和管理後，愛站本身的運營混亂等問題，都逐一得到了緩解。
暫時解決了內部的一系列問題後，陳瑞才把目光再次落到了嗶站身上，跟程少傑商量了之後，才有了這次的收購之旅。
只是陳瑞沒想到的是，掌握了嗶站的群星公司老闆，竟然會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而且這位年輕的老闆明顯也很看好二次元市場，看這豪氣一揮手就是1500萬要收購愛站的意思，陳瑞還真的是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兩個人在咖啡館裡喝了一個多小時的咖啡，最後誰也沒法說服誰，只能互相告辭離開後，約好過幾天再繼續談。
“怎麼樣？400萬不夠的話可以再商量。”電話那頭，程少傑朝陳瑞說道。
“現在應該不是400萬的問題了。”陳瑞苦笑搖頭，但他心裡一動，沒有說徐行要收購愛站的事情，只是說道，“他沒給報價，態度很堅決，看樣子是不會賣的。”
陳瑞這話說的也沒錯，畢竟徐行雖然報價了，但報的卻是收購愛站的價格，而不是出售嗶站的價格。
在陳瑞看來，程少傑的心思明顯不在愛站上面，要是讓他知道有人願意花1500萬接手愛站，他還真不能肯定程少傑會不會心動。
畢竟只要賣掉愛站的時候，程少傑能跟徐行那邊達成協議，保證對他的遊戲直播業務不斷流的話，愛站本身對程少傑並沒有那麼重要。
要知道，陳瑞手裡只有愛站的30%股份，公司實際的控制權還是在程少傑手裡，只不過程少傑不太想管愛站的具體事務，才邀請陳瑞加入。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程少傑絕對不會介意拋棄陳瑞。
因此，介於自己的私心，陳瑞還是隱瞞了徐行報價收購愛站的意圖。
“其實買不買都無所謂啦。”程少傑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我們本來就是行業第一，收購嗶站頂多算是錦上添花，要是不行就算了。”
“沒事，我過幾天再找這位徐總談談。”陳瑞還不打算這麼輕易放棄，只是問道，“話說你知道群星公司這位徐總的具體資訊嗎？”
“不太清楚。”程少傑皺起眉頭，細細思索，“之前去京都的時候倒是有聽人說起過，國慶那會兒這個徐總在京都投了十幾個專案，數千萬砸下去，膽子還是很大的。”
“這麼玩的？他們現金流撐得住？”陳瑞有點驚訝。
“你這話說的。”程少傑啞然失笑，“你別看他們手裡現在就三款遊戲，那賺錢速度跟印鈔機似的。”
“光是一款水果刺客，在全球範圍內每個月就能給他賺上億的純利。”
“更別說還有秘境逃亡這個同樣全球爆火的遊戲。”
“第三款遊戲開心酷跑，雖然在國外有點水土不服，但國內的反響也很厲害，而且裡面的收費模式看上去也更有條理，成績估計也不會差。”
陳瑞聽著程少傑的分析，心裡不禁有些羨慕。
眼下不管是愛站還是嗶站，本身都還是燒錢的專案，雖然也有收入進賬，但基本都是入不敷出的狀態。
尤其現在愛站和嗶站這種二次元番劇網站，還處於一種灰色地帶。
說白了，就是盜版影片網站，只不過盜取的都是櫻花國那邊的番劇而已。
如果將來真要讓愛站走上快速發展的道路，那番劇的正版化肯定是勢在必行的，否則盜版影片永遠都會是被人詬病的弱點。
不過聽完程少傑的分析，陳瑞也明白了一件事。
徐行不差錢。
收購嗶站的方案可能真的沒有出路。
但陳瑞畢竟不是一個會被隨意難倒的人，思慮片刻後，他便朝程少傑問道：“那你說，愛站跟嗶站，合併怎麼樣？”
……
十一月中旬，天氣逐漸冷下來。
徐行起床後，就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衛衣和外套，外加一條棉質的厚褲子穿上。
走出房間來到衛生間洗漱，正好迎面碰上穿著睡衣出來的徐年年。
看著她一雙美腿晃在自己眼前，徐行不由皺眉提醒道：“天氣都冷下來了，你一大早還穿這麼點？”
“你好煩哦，跟我媽一樣。”徐年年白了他一眼，走到徐行身邊，推著他的肩膀就走進衛生間裡，開始洗漱。
兩個人對著鏡子一邊刷牙一邊聊天，看著鏡子裡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弟弟，徐年年的心情很愉悅。
“我今天回學校去。”
“什麼課啊？”徐年年問道，“線代？”
“高數。”徐行刷著牙模湖說道。
這玩意哪怕徐行是重生者，該不會還是不會，只能老老實實去上課跟進度。
尤其他重生前都已經快三十歲了，讓他去做高考的數學卷子都夠嗆，更別說是大學裡的高數。
要不是有張農和顏池醋這兩個學霸幫扶，徐行這大老闆還真不一定能保證及格。
世界上最年輕的億萬富翁，結果大學高數掛科，雖然無傷大雅，但以後要是傳出去，還是挺丟臉的。
“君酒換裝記的美術資源，已經快要完工了。”徐年年又聊起工作上的事情，“醋醋那邊也在趕工，估計到下個月的時候能進入測試。”
“辛苦了。”徐行點了點頭，漱完口後洗了把臉，想到下個月就是十二月份，不由想起來，“你快生日了吧？”
“還有一個月呢。”徐年年的生日在十二月十二號，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樣子，“怎麼啦？想提前給我準備禮物，來份驚喜？”
“那多麻煩，要不直接給你包紅包吧。”徐行想了個最不費腦子的方法。
“滾，一點沒誠意。”徐年年一臉嫌棄的說道。
“那你想要啥？咱們就別整什麼驚喜了，到時候又送了什麼沒啥用的東西，浪費錢還浪費感情。”徐行把毛巾掛回架子上，伸了個懶腰說道，“車子之前公司也買了，你還在開著，總不可能給你買套房吧。”
“也不是不可以呀。”徐年年笑眯眯說道，但又在心裡默默添了一句……房不房的不重要，只要裡面有你就可以。
“說正經的，要啥禮物？”
“要獨一無二的。”
“摘個月亮給你？”
“意，好肉麻。”徐年年嫌棄道，“而且月亮本質上就是顆衛星，哪裡獨一無二了。”
徐行一臉無語：“你這是什麼直女發言。”
洗完臉，徐行就朝衛生間外面走去，徐年年還在用洗面奶。
正巧顏池醋也起床了，從外面走進來，好奇問道：“什麼禮物啊？”
“她下個月過生日，問她要啥禮物也不說的。”徐行撇撇嘴，拍了拍顏池醋的肩膀，“乾脆把醋醋送你得了。”
“說啥呢你。”徐年年搓著洗面奶，回頭白了他一眼，“醋醋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還用你送啊？”
“那我把徐行送給年年姐。”顏池醋也開玩笑道。
“哈哈。”徐年年心裡樂得高興，但嘴上還是說道，“這傢伙本來就是我的臭弟弟，你倆都是我的好吧。”
說著，徐年年就將顏池醋一把抱進懷裡。
徐行本來都已經走出衛生間了，看到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的畫面後，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真是美好啊……可惜自己沒法加入。
看著自家女友被自家姐姐蹂躪的畫面，徐行站在門口欣賞了一會兒，直到被徐年年一腳把門給踹上後，才伸著懶腰走到客廳。
三個人吃過早飯後，徐年年就去公司上班了，徐行則是載著顏池醋，騎著電動車一路來到閔大校園。
眼看著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會兒，徐行默默的把電動車一路騎到教學樓旁邊的綠化帶旁，停好車後，就拉著顏池醋走進一旁的石板路上。
學校裡這種小路有很多，因為綠化做的很好，周圍綠樹掩映，晚上的時候經常有情侶來閒逛。
不過眼下還是早上，基本沒人會往這裡走。
顏池醋被徐行牽著小手走近這裡，心裡甜滋滋的，小碎步走在徐行身後，兩個人就難得能偷偷摸摸的抱在一起。
一直到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的時候，兩人才姍姍來遲，趕到教室裡，各自找到室友的身邊坐下。
然後他就看到旁邊，呂鵬友他們三個一個個都精神萎靡，靠在桌上休息，徐行不由疑惑道：“你們這是咋了？寢室裡鬧妖精了？”
“老徐啊，外賣這生意是真不好做啊。”呂鵬友累癱在桌子上嘆氣道，“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忙的團團轉，各種麻煩事一堆。”
“之前只在咱們學校內部倒還好，現在又往隔壁師大擴張，還有北面的理工，真有點忙不過來。”
“尤其有時候發生什麼糾紛，就得過去處理，要是鬧出什麼事情，還得被學校約談，煩的一批。”
徐行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麼鼓勵的話，只是說道：“你要是堅持不住就休息一陣，也不用折磨自己。”
呂鵬友他們幾個畢竟只是大一的新生，各種處理事情的方式還比較稚嫩，也不太敢得罪人。
而且吃了麼公司的股權都捏在徐行一個人手裡，他們說白了就是給徐行打工的。
除了張農確實有這方面的工作需求之外，呂鵬友和簡嘉樹雖然拿著工資，但家裡畢竟不差錢，更多的還是對張農和徐行的友情幫助。
要是真覺得累，徐行也不會強求。
只不過呂鵬友一聽他這話，立馬果斷拒絕，整個人都挺拔精神起來：“那可不行！”
“老徐你是不知道啊，之前我跟我爸說起這事兒，他一聽這個外賣平臺，覺得挺有意思，知道是我們寢室搞出來的後，還誇我了呢！”
“我爸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誇過我來著，這次不僅表揚我，還給我漲了零花錢，嘿嘿。”
徐行：“……”
合著你來搗鼓外賣平臺，最後還是為了薅你家爹的羊毛啊？
“其實也還好。”簡嘉樹在一旁說道，“我跟呂鵬友也就是中午和晚飯的時候會比較忙，但平時這個時間段，吃完飯也就是簡單娛樂一下，有事兒做還是挺充實的。”
“就是張農那邊確實很忙，往外擴張之後，都得他親自帶隊去跑其他學校周邊的商家。”
“隔壁師大還好，跟咱們閔大有不少外賣店家都是重合的。”
“但北面的理工就比較麻煩了，得重新一家一家談過去。”
“另外還有這些學校內部的學生宣傳，都是一個個難點，張農最近的精力基本都花在這上面了。”
徐行很清楚這裡面的問題，看了眼趴在桌上小憩的張農，本想說些什麼。
但張農卻睜眼說道：“沒事的徐哥，我已經慢慢摸索出一套方法，商家那邊談得很順利，尤其有閔大這邊的桉例跟資料支撐，後續推廣只會越來越輕鬆。”
“其他學校那邊，我跟勤助部的部長魏思遠也聊過，他幫我去聯絡的另外兩所學校類似勤助部的部門，推廣問題也好解決。”
“嗯……然後就是聯絡那些學校的學生會，有資金開路，贊助他們學生會的活動，這套流程走下來，基本也沒啥問題。”
徐行聽著張農的彙報，倒是稍微安下心來。
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練，張農也算是慢慢掌握了外賣推廣的訣竅。
至少在搶佔大學市場這一塊，問題應該是不大了。
這麼想著，早課的鈴聲已經響起。
……
上午上完課，徐行跟顏池醋點了份外賣，試了試學校裡的外賣，大概等了二十來分鐘，就送到了食堂門口。
“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顏池醋拎著外賣和徐行坐到食堂的座位上，“明明都在食堂了還要點外賣嗎？”
“這叫實地體驗公司服務。”徐行開啟外賣樂呵呵說道，“吃吧，吃完了下午還得回公司。”
這麼說著，徐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彭宇軒打來的。
“喂？什麼事？”
“徐總。”彭宇軒的語氣有些凝重，朝徐行說道，“騰信有新動作了。”
“嗯？”
“QQ剛推出新版本，也載入了通訊錄新增好友的功能。”
“哦，我知道了。”
“還有。”彭宇軒繼續說道，“騰信內部的QQ團隊，還孵化了一個叫做Q訊的軟體，跟咱們的微訊一樣，都是主打通訊錄好友和附近的人功能。”
徐行：“……還有嗎？”
“還有。”彭宇軒自己都感覺頭皮有點發麻，繼續說道，“騰信還跟移動合作，推出了一款叫做飛訊的軟體，功能都差不多。”
“行，我知道了。”徐行聽到這些訊息，嘆了口氣，“等我一會兒回公司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