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一雙眼睛頓時冒光。

“真的?我最喜歡金子了!”

過分激動,聲音亢奮,金子二字,第一個字就後鼻音重了點。

蘇清倒是沒察覺什麼。

可聲音飄蕩到被綁在樹上的北燕三皇子耳中,他頓時慌得瑟瑟一抖。

精子?

他們山匪為什麼要提到這個詞!!!

惴惴不安,北燕三皇子左右瞧了瞧,才落目,遠遠的,就見一個穿紅戴綠的龐然大物朝他奔來。

一口氣沒提上來,北燕三皇子腦袋一耷拉,昏了過去。

奔跑了一半的邢副將停下步子,朝一旁的一個山匪吩咐,“等他醒來,再叫我。”

我再嚇他。

老子打不死你,但是可以嚇你個精神失常。

等放了北燕三皇子回去,他要真的繼位北燕皇位,嘖嘖~~

邢副將轉頭去休息了。

蘇清吩咐福星,“你回去告訴殿下,讓他想法子給鎮國公那邊施壓。”

福星眨巴眨巴眼,“主子,您不回去?”

“我去見見宏光大師。”蘇清笑道。

畢竟大佛寺後山是人家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作威作福,總的打聲招呼,不然多不禮貌。

福星領命,抬腳執行。

蘇清轉身穿過大佛寺後山,從大佛寺後門進了寺院。

一進門,正好看到宏光大師正在後門前不遠處的石桌旁喝茶。

遠遠的,一個小沙彌正在掃地,四下再無旁人。

天賜良機!

心頭嘀咕一聲,蘇清邁腿過去,“方丈好悠閒。”

宏光大師一抬眼,有些意外的看著蘇清,隨即苦笑。

“就是想要躲個悠閒才來這裡坐坐,沒想到,老衲才坐下,王妃就來了。”

蘇清笑著在宏光大師對面坐了,不客氣的自斟一盞茶,喝完。

“說明我是大師您的有緣人啊。”

宏光大師慈眉善目看著蘇清,笑得眼神有些古怪。

蘇清皺眉,“怎麼?”

宏光大師搖頭,笑道:“沒什麼,王妃可是有事?”

蘇清便坦言道:“我假冒山匪劫持了北燕的皇子,藏在大佛寺的後山。”

蘇清一面說,一面觀察宏光大師的表情。

這麼駭人聽聞的事,宏光大師眼皮都沒動一下,端著茶盞的手,穩穩的,一個水花都沒濺出來。

嘖嘖!

高僧就是高僧!

瞧瞧人家這境界!

換個人,早跳起來了!

眼見宏光大師心理素質好,蘇清繼續道:“我想著,既是借了您的地界,總要來和您交個底。”

宏光大師忽的一笑,“王妃是來和老衲交個底,還是來尋求老衲的幫助?”

蘇清嘿嘿嘿的笑起來。

“大師果然高人。”

宏光大師伸出一把手,五根手指展開。

蘇清疑惑看了一眼,沒懂。

宏光大師彌勒佛一樣的笑道:“王妃綁架北燕皇子,想來贖金一定不菲,老衲既是有幸得王妃看重,怎麼也要五五分成。”

蘇清驚呆了!

靠!

這是和尚?

這才是山匪吧!

五五分成!

你一個出家人,怎麼說出口的!

忽然,蘇清覺得,她根本不是在這裡偶遇宏光大師,人家壓根就是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她呢!

宏光大師就一臉慈悲為懷的坐在那,一言不發,等著蘇清消化。

蘇清……

她能怎麼辦,當然是只能答應了。

“好說,那就五五分成!”

宏光大師笑著起身,“好,那老衲就靜候佳音。”

說完,轉頭走了。

蘇清……

自斟一盞茶,喝了,壓不住心頭噼裡啪啦的震驚。

離開大佛寺,人都是懵的。

宏光大師一路直抵禪房。

屋裡,皇上正負手站在當地,仰頭欣賞牆上的字畫。

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如何?”

宏光大師笑道:“陛下英明,北燕使臣,的確是被九王妃給劫了。”

頓了一瞬,宏光大師一臉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表情,道:“老衲和九王妃協商,九王妃同意,到時候贖金四六開,她得六。”

十六年前,威遠軍覆滅在戰場上,北燕一方,率軍出征的,正是北燕三皇子的外祖。

如今,外祖欠下的債,外孫來償還一二!

也算是天道輪迴了。

“她有沒有說,為何要劫持北燕使團?”皇上問道。

宏光大師搖頭,“王妃是個爽快人,開門見山,直接就告訴老衲,她劫持了人放在大佛寺後山。”

皇上……

這得虧宏光大師是他的人,而他又十分想讓北燕使團吃點苦頭。

要不然,蘇清就這麼直接把話告訴宏光大師,她就不怕招來禍端!

真是……

這是莽撞還是藝高人膽大!

皇上搖搖頭,卻渾然不覺眼角漫著的笑有多濃。

這件事說罷,皇上指了牆上的字畫,“這是威遠老將軍當年送你的?”

宏光大師雙手合一,一臉虔誠,“是。”

聲音不自覺帶了蒼涼的悲慟。

皇上嘆了口氣。

“他的仇,朕一定給他報了!”

宏光大師瞧著那副字畫,沉默不語,只是捏著佛珠的手,萬分用力。

威遠軍數十萬英靈的仇……

那些造孽的,也是該還債了。

皇上離開大佛寺的時候,福星恰好一腳踏進容恆的書房。

容恆和竇良正在議事,福星見有外人,伸進去的腳一縮,忙又抽回來。

容恆看過去,“怎麼了?”

福星尷尬的笑,“主子吩咐我來傳個話。”

“什麼話?”容恆問道。

福星看了竇良一眼。

容恆笑道:“無妨,說便是。”

“主子說,讓您想辦法給鎮國公增加點壓力。”

竇良就笑:“殿下和王妃,真是心有靈犀。”

容恆嘴角不覺上揚,笑著朝福星道:“知道了。”

話帶到,福星行了個禮轉頭就走。

容恆默了一瞬,叫住她,“你們晚上回來嗎?”

一語落下,驀地耳根通紅。

竇良……

容恆硬著頭皮忽略竇良那兩道赤果果的目光,看向福星。

福星搖頭,“小的不清楚,要不,小的回去問問主子,然後再給您回個信兒?”

竇良險些沒憋住就噴出笑來,坐在那,一抖一抖的。

容恆擺手,“不用了。”

福星一走,竇良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殿下,您也有今天!”

容恆橫他一眼,“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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