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半天,總算是說到正題上。

大理寺卿一嘆,朝禮部尚書看過去,“你如何想?”

禮部尚書搖頭。

大理寺卿便道:“我倒是有個想法,朝陽街的那幫大媽們不是要組織遊行嗎,爭取把她們的路線修改成路經國公爺家門口。”

這個主意……

幾個大臣不禁頷首點頭。

朝陽街的大媽是京都出了名的大媽。

她們出馬,一個頂倆。

遊行起來,嗓門非常大,氣勢非常壯觀,她們在外面一聲討,裡面的人立刻就能聽到聲音。

禮部尚書一拍桌子,“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說完,指了一個官員,“由你負責。”

“好。”那官員應了。

這邊,總算是商量出個可行方案。

而此時,平陽侯府。

王氏立在窗前,看著外面夜幕裡的燦爛星河。

身側,婢女含笑道:“夫人,咱們埋伏在長公主府邸的人,都沒有派上用場,誰能想到,長公主跟前那個跟了她幾十年的人,竟是被小姐收買了。”

在那婢女的裡應外合之下,平陽軍神速控制了長公主府邸。

當時,他們這些人就埋伏在暗處,看到平陽軍將長公主府邸那些暗衛死士弓弩手什麼的,飛速全部拿下,簡直驚呆了。

他們還潛伏呢,蘇清直接明伏。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蘇清就逼得長公主顯出真面目。

作為孃親,驕傲啊。

王氏由衷的一嘆,笑道:“清兒不愧是清兒。”

婢女便笑,“秦公子還說,擔心長公主出其不意的用毒,小姐沒有時間服下解藥,誰能想到,小姐就當著大家的面,把解藥吃了。”

想到當時的場景,婢女忍俊不禁,低聲吃吃笑了幾聲。

王氏眼底眉梢也掛著笑。

做父母的,最欣慰不過子女能遊刃有餘的獨當一面。

笑過,婢女神色微重,“更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穫,杜淮中竟然還活著。”

提起杜淮中,王氏眼底的笑驟然散去,涼意層層湧上。

杜淮中的意外出現,的確讓她大吃一驚。

當年,威遠軍幾乎全軍陣亡,誰能想到,堂堂參將杜淮中,竟然活著從長公主的密道走出。

那可是消失了十六年的人啊。

得知杜淮中生還的訊息,她震驚之下,切切不安。

如果杜淮中與長公主沆瀣一氣,那當年之事想要重見天日,便難上加難。

畢竟,杜淮中算是見證人。

沒想到,杜淮中進宮,皇上便下令抓了忠勇伯,並直接查封了府邸,將府中家眷全部打入刑部大牢,可見盛怒。

這倒是讓王氏頗為意外。

想當年,杜淮中和長公主的恩愛,那是京都出名的模範夫妻。

深吸一口氣,王氏仰頭,看著窗外天幕上閃爍的繁星。

是您的在天之靈在保佑我們吧,不然,怎麼會這般順利。

靜默片刻,婢女道:“夫人,接下來,怎麼辦?”

王氏微微闔目,“長公主算是徹底倒了,這只是個開始,當年的事,長公主不過是他們的一個擋箭牌罷了,藏在擋箭牌後面的鎮國公和雲王府,才是真正的毒蛇毒蠍。”

頓了一瞬,王氏道:“雲王府那邊,有訊息了嗎?”

婢女道:“已經動身了,應該不久便能入京。”

王氏頷首,半闔雙目,靜靜的立在那,眼底,陰雲翻滾。

“想辦法,我要見一見杜淮中。”片刻,王氏忽然開口。

“是。”

應下,婢女擔憂道:“夫人,雲王府的人來了,真的要讓小姐見嗎?”

王氏眼底神色,突然就凜冽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見,她必須見!”

“可……”

王氏一臉果決,“這是她必須要經歷了,經歷了,以後的人生才能平坦,才能無所畏懼,不然,她這一生,都要有個被人鉗制的軟肋。”

婢女一嘆氣,“奴婢是怕小姐熬不過。”

王氏咬唇,沉默一瞬,只一瞬,再開口,嗓音便暗啞如同被灼傷嗓子的老婦,“我也怕,可怕也得堅持,不然,便是害了她。”

她和蘇掣活著,尚不能護她十分周全。

若是蘇清體內的蠱物不根除,一旦她和蘇掣有個意外,或者讓什麼人鑽了空子,那才是真正害了蘇清。

一嘆,王氏嘴角勉強扯出一縷笑,“何況,現在有恆兒在,那孩子,應該護得住清兒。”

被王氏提起的恆兒,正夾起一筷子羊蠍子的骨髓油,送到蘇清嘴裡,“好吃嗎?”

蘇清蒙著眼睛,一嘴油花,“好吃,你調的開胃露,今天蘋果味很濃啊。”

容恆……

當然濃了,他吃了十個蘋果!

十個!

能不濃嘛!

不過,能親媳婦一口,莫說吃十個蘋果,讓他吃十棵蘋果樹,他也甘之如飴。

一頓晚飯,吃了足足半個時辰,一共親了四十二次。

很滿足。

擱下筷子,解了蘇清眼上的白緞,容恆笑道:“早知道,你一詐就把長公主詐的原形畢露,我還費什麼勁查證據啊。”

蘇清笑得得意,“我厲害吧。”

容恆寵溺笑道:“厲害。”

“那是,我告訴你,娶了我,你只賺不賠。”仰頭喝下手邊剩下的半盞燒刀子,蘇清大咧咧的笑。

容恆心頭仿若被綢緞拂過,很暖,又有些癢。

“所以,我反悔了。”容恆一臉認真的看著蘇清,眼底柔情滿滿。

蘇清一時有點蒙,皺眉,“反悔什麼?”

容恆笑道:“之前,我答應你,我的毒素被解除,咱們就一拍兩散各自生歡,現在,我後悔了,我不一拍兩散了,我要和你長長久久的過下去,我不想各自生歡,我想和你生歡。”

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容恆一股腦說道。

說完,他自己都震驚了。

沒有提前準備啊,怎麼就說出來了!

蘇清……

她酒喝多了?

怎麼覺得這傢伙又在表白啊。

這土味兒情話說的,還真有點閏土本土的意思啊。

閃著亮晶晶的眼睛,蘇清看著容恆,一臉不解,“為什麼?”

剛剛表白,說的渾然不覺出口成章。

忽的意識到自己在表白,容恆頓時緊張的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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