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軍營。

福星蹦蹦跳跳的進了蘇清的營帳,“主子,好訊息好訊息。”

蘇清正埋頭欣賞她最新設計的一款戰袍,聞音抬頭,看向福星,“什麼好訊息?南梁被滅了?”

福星笑嘻嘻走上前,正要說話,容恆和長青緊跟著進來。

“你們怎麼來了?”福星的話題被她自己個轉移了。

長青一抬手,“徐記包子,剛出鍋的。”

福星眼睛嗖的就亮了,兩步走到長青身邊,朝著長青來了個好兄弟的勾肩搭背,“你真是我好二弟!”

繞過脖子,拍拍長青肩頭,福星放下手接了包子,迫不及待開啟。

頓時,豬肉大蔥陷,一室噴香。

長青一臉幸福的微笑。

容恆……

當著他的面,又是勾肩又是搭背,成何體統!

恨恨瞪了長青一眼,轉頭雙目灼熱的看向蘇清。

啥時候他也能這麼想要勾肩搭背就勾肩搭背啊。

長青迎上容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微笑著默默目光低垂,看向那隻烏龜。

至於蘇清,壓根沒看容恆,只朝福星道:“給我一個。”

嗖~

空中劃出一道噴噴香的白色弧線,福星丟出的包子被蘇清準準接住,啊嗚咬了一口,不要太香啊!

一口包子吃下,蘇清指了座位朝容恆道:“什麼事?”

容恆打算給蘇清一個驚喜,手朝後一背,藏了小烏龜,坐下,“沒事,過來看看你。”

蘇清狐疑看了容恆一眼。

長公主那那麼大一個案子在那擱著,嗷嗷待查,你閒的沒事?

眉心微蹙,蘇清又看向福星,“你剛剛說什麼好訊息?”

福星吃著包子,含混不清的笑道:“主子,福雲那個未婚夫升官了,聽說昨兒就到京都了,以後就要在京都任職了,這下福雲就要做夫人了,終於熬出頭了。”

長青插嘴,“福雲是誰?”

福星捧著包子,笑眯眯道:“福雲是我家主子在平陽侯府時的丫鬟,這些年,她掏幹了身上所有的積蓄給她未婚夫經營官路,總算是熬到頭了。”

長青聽著,眉毛一皺。

一個男人,用一個女人的錢經營官路?

而且還是這個女人掏幹了身上所有的積蓄?

還是這個女人為奴為婢的積蓄?

也就是說,她在這裡給人家當奴婢,賺了錢給他,他拿著錢去做官老爺?

確定這個福雲腦子沒毛病?

福星真心替福雲高興,一高興,又多吃倆包子。

“為了多掙些錢,福雲在平陽侯府做了六年的丫鬟,這下,終於可以小兩口團圓了,主子,等他們成親,咱們給福雲送份大嫁妝!”

頓了一下,福星轉頭看向長青,“你是不知道,為了能多掙錢,福雲白天做丫鬟,晚上就整宿整宿的繡花呀什麼的,秀好了拿出去賣,可辛苦了。”

長青聽著,怎麼聽怎麼心裡彆扭。

這真的是一樁喜事嗎?

相較福星的興致勃勃,蘇清就比較寡淡了。

三年前,她穿越來,就知道福雲在拿錢供養一個男人。

當時她做了適當的瞭解。

福雲供養的這個男人,名叫徐伯勤,是某一年的科考入圍者。

因著名次靠後又家裡窮,人又沒有突出的本事,等安排職務的時候,就被安排到了鳥不拉屎的邊遠山區。

徐伯勤和福雲是娃娃親。

徐伯勤入職之後,就告訴福雲,他不能一輩子窩在山溝溝裡,就算不為了他自己,為了福雲,他也必須要有一番作為。

當然,還說了好多情話。

最終,在情話的催化下,福雲清清白白一個好姑娘,就心甘情願的把她自己個賣到牙婆那裡。

當時就換了一筆錢,全部拿去給徐伯勤了。

機緣巧合,福雲被牙婆送到了平陽侯府,成了她的丫鬟。

福雲來的時候,蘇清還是個男人呢,常年打仗在外,院子裡也沒有多少事做。

福雲就整宿整宿的熬夜繡花做鞋面什麼的,做好了,拿去換錢,再把換來的錢並月錢一併給了徐伯勤。

這一堅持,就是足足六年。

活活是把徐伯勤當兒子養了。

蘇清當時看不下去,勸過幾句,無奈福雲滿心都是甜蜜的愛情和徐伯勤給她勾勒的美好未來,什麼也聽不進去。

現在……

蘇清看著福星性質昂揚的臉,心頭默默一嘆。

希望不是現實版的陳世美和秦香蓮吧。

福星巴拉巴拉說完,見蘇清沒什麼反應,眉心一皺,“主子,你不替福雲高興嗎?”

蘇清扯嘴一笑,“等她真的成了官夫人,我再替她高興。”

福星便笑,“這都鐵板釘釘的了,我估計,不出三天,福雲就該找您要賣身契了。”

蘇清出閣,雖然只帶了福星一人,可她在平陽侯府時那些伺候她的丫鬟婆子的賣身契,王氏全給了她。

蘇清若有所思,略略頷首,沒有接福星的話。

長青實在忍不住,朝福星道:“我怎麼覺得,這個福雲有點傻呢?”

福星咬著包子,嗖的一個小目光看過去。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長青……

咳了一聲,長青忽略福星的目光,只道:“別的我不好說,但是,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他一定捨不得這個女人吃一丁點的苦。”

說話時,看著福星,目光微熱。

頓了一下,長青又道:“徐伯勤好歹是個官,福雲若是跟著他上任,肯定比給人家當丫鬟好啊,他就捨得她給人家做奴婢,然後心安理得的花她的錢?”

吸一口氣,長青繼續。

“還有,福雲做了六年的奴婢,怕是現在最小也二十好幾了,一個女子最好的時光都沒了,她又天天熬夜繡花,眼睛怕也繡壞了吧,我怎麼覺得,這個徐伯勤不是個好東西!”

蘇清不由多看長青一眼。

長青低頭看容恆,“殿下,您覺得呢?”

容恆目光微沉,扯嘴在嘴角勾著一縷意味深長的笑。

“近期,朝中並無官員職務變遷,唯一一個人事變動,便是原本在青海任職的官員因著禮部尚書的關係,調到京都,恰好姓徐,不過,聽說要迎娶禮部尚書一個小妾的孃家妹妹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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