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蘇清是誤會了,容恆也沒有解釋,只岔開話題。

“上次福星被下蠱,這次又是長公主突然暴斃,太后跟前的人,必須要好好查一查了。”

隨著威遠軍的事被扯出來,各方勢力暗流湧進,誰知道那潛伏在宮裡的苗疆巫蠱之人要趁機做什麼亂。

蘇清點頭,隨即滿目嘲謔。

“父皇對苗疆人,恨得深入骨髓,幾次清繳苗疆,都是恨不得讓我們這些出征的將士將苗疆人徹底從這個世上拔除,結果,他以為的同胞妹妹家裡修築了苗疆密道,他的母后身邊,養了苗疆巫蠱之人。”

要是知道真相,皇上怕不得慪死吧。

蘇清再度同情皇上。

皇上這差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同情完皇上,蘇清濃濃的同情的目光又落向容恆。

可憐的倒黴孩子,皇室主義接班人。

想到這裡,蘇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容恆的頭髮,猶如在揉二哈的腦袋。

容恆……

這感覺,怎麼覺得蘇清在寵溺一條狗?!

微微皺眉,五官一扭,容恆縱然心頭描繪出一條狗被主人寵愛的生動場景,到底沒捨得躲開,任由蘇清揉了揉頭頂。

揉完容二哈,蘇清道:“那長公主到底招了些什麼?”

容恆搖頭,“被殺前,她只叫囂著要見太后,還沒來得及招,人就死了。”

蘇清……

深深一個嘆氣,蘇清道:“你說,她到底掌握了太后什麼秘密?”

容恆搖頭。

宮裡的水那麼深,豈是他隨意就能猜測出來的。

不過,這個秘密,應該不小。

蘇清又道:“我就納悶了,長公主一被抓,太后就殺了她滅口,可見太后是知道自己有秘密被長公主知道了,既然如此,她怎麼不早下手呢?何必要等著人被抓了再下手,風險不是很大嗎?”

容恆便笑,“不要費神想這些了,若是好奇,等我把案子查清了,講給你聽,先睡覺吧,不早了。”

蘇清搖頭,“不行,明兒我要進宮一趟。”

“進宮幹嘛?”

蘇清道:“如果我早早就把太后跟前那個擅長巫蠱之人揪出,長公主就不會被滅口,說不定,現在也知道當年威遠軍被害的真相了!”

捏起的拳頭奮力朝外一錘,蘇清懊惱道:“明知道太后跟前有這麼個人,當時長公主提起蠱蟲,我卻沒有心生戒備!”

容恆抓了蘇清的手,“這怎麼能怪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蘇清看著容恆,“不管怎麼說,明兒我進宮瞧瞧,鎮國公剛剛被解禁,長公主剛剛死了,太后那一定亂成一鍋粥,沒準我就能找到那個人。”

“我陪你去。”

“不用……”

蘇清拒絕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容恆打斷。

“我明天正好要進宮回稟案子的進展,再說,既然有可能是太后殺人滅口,我總要去查一查,你正好給我打掩護。”容恆隱著眼底的笑意,認真道。

蘇清沒多想,“行,那就這麼定了,明兒我先去軍營,你進宮的時候去叫我。”

“嗯。”

容恆語落,屋裡陷入沉默。

蘇清一雙大眼看著容恆。

迎上這雙眸光,容恆心頭心神盪漾。

正要說話,蘇清直直看著容恆,“你怎麼還不走!我要睡了。”

容恆……

“我想念蘇清。”

蘇清……

容恆覷了蘇清的神色一眼,繼續道:“知道真正的蘇清已經沒了,我心裡難受,你能給我唱支歌嗎?”

蘇清眼角一抽。

啊?

容恆扯了蘇清的衣袖,“真的好難受。”

蘇清……

容恆一臉受傷,“真正的蘇清,那麼愛我,一定不捨得我難受。”

蘇清……

大爺的,你這麼傲嬌,你爹知道嗎?

算了算了,怕你了。

誰讓你們郎情妾意,我是個插足的呢!

“你想聽什麼?青鳥?”蘇清問道。

容恆往下退了退身子,“換一個吧,隨便什麼都好。”

蘇清略想一瞬,開口,“葫蘆娃,葫蘆娃,一個藤上七個娃……”

容恆……

伴著蘇清的調調,容恆越躺越靠下,越躺越靠下,原本是斜靠著靠枕坐著,一曲《葫蘆娃》唱完,容恆基本已經平躺。

“還要再聽一個。”

蘇清……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容恆……

這唱的都是什麼呀,怎麼一句沒聽過。

算了,不管了,有媳婦唱歌哄睡,想那麼多幹嘛。

明明心頭亢奮的要命,容恆還是緩緩閉上眼,做出一副已經沉沉睡著的樣子。

手扯著蘇清的衣角。

眼看容恆呼吸均勻,已經睡著,蘇清無力翻了個白眼。

果然世道有輪迴,她佔了原主的身子原主的爹孃,現在,該還債了。

起身欲要越過容恆,下地去另一張床榻上睡,才動作,就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容恆死死的抓住。

呃……

蘇清白了容恆一眼。

什麼毛病!

假寐中的容恆,心頭漾起小得意。

就在容恆以為,今夜能光明正大抱著媳婦睡的時候,眯起一條縫隙的眼睛就見蘇清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

嚓……

蘇清的衣服被她自己割斷,收起匕首,蘇清麻溜翻身下地。

徒留容恆抓著留在掌心的布料,凌亂在床榻上。

這也行!

……

夜深人靜,容恆的府邸,一片靜謐。

這個世上,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比如此時此刻的鎮國公,就陰沉著臉坐在書房,惆悵的徹夜難眠。

長公主居然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

他不過被圈禁幾天,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些年,靠著長公主,他拉攏了不少朝中勢力。

現在,長公主一夜之間倒臺,又是以這樣的方式倒臺,對他來說,簡直是措手不及的一擊。

那些依附於長公主的人,此時因著杜淮中和威遠軍的緣故,都巴不得與長公主撇的乾乾淨淨的。

與長公主撇清,便是與他撇清。

大皇子和五皇子,更是利用這個機會,狠狠拉攏了不少人。

還有忠勇伯……

被刑部關押在死牢,也不知他到底都招了什麼。

刑部尚書那個老東西,一向油鹽不進。

鎮國公沉沉嘆了口氣,胸口憋悶的難受。

不行,絕不能讓忠勇伯再活下去。

死死一捏拳,鎮國公招了死士,“想辦法把忠勇伯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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