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鎮國公夫人就分外懊悔當初的決定。

若非鎮國公對於女兒的看重超過兒子,她又怎麼會做那種傻事。

原以為,就算是換了,只要兩家結親,還是一樣的。

誰能想到,平陽侯府的老大就和鎮國公槓上了。

自從朝暉嫁到平陽侯府,兩家立刻變成死敵。

真是……

想到這些,鎮國公夫人死死的捏了捏拳。

喪門星!

嘆了口氣,斂起眼底的陰戾,鎮國公夫人轉頭看向鎮國公,問出壓在心底多年的疑惑。

“別人家,都是喜歡兒子多些,你為何更看重女兒啊?”

話題突起,鎮國公一臉茫然看向鎮國公夫人:你說啥?

鎮國公夫人便道:“當初,我懷著朝暉的時候,你好幾次和我說,希望我生個女兒,後來朝暉出生,你更是歡喜的直接進宮求陛下恩封郡主。”

鎮國公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扯嘴一笑,“你頭胎便生的女兒,府中幾個姨娘卻都是接二連三生下兒子,我這不是怕你心裡壓力太大嘛。”

鎮國公夫人……

忽的覺得,心頭有一口血滾到了嗓子眼。

打了個哆嗦,鎮國公夫人一臉愕然的看著鎮國公,“這麼說,你還是喜歡兒子?”

鎮國公便笑:“你是我的正妻,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只要是你生的,無論男女,都是府中千嬌萬貴的嫡子嫡女,我哪有不喜的。”

鎮國公夫人……

嗓子眼的血翻滾啊翻滾。

“可……為何後來我生下兒子,你卻沒有那麼激動呢?”

鎮國公哂笑,“你生下女兒,我是怕你心裡難過,所以激動些能安慰你,你生下兒子,又不需要我安慰啊。”

鎮國公夫人……

一時間,沒忍住,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她的兒子!

鎮國公……

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夫人吐血昏厥,鎮國公懵了一瞬,立刻喊獄卒。

而此時,蘇清已經帶著一百平陽軍鐵騎,直抵真定。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一進真定,就驚動了當地的百姓,頓時引來無數圍觀人群。

“就是她逼著瀘定中要五十萬兩銀子的!”

“大傢伙,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啊。”

“要不是她逼著瀘定中,瀘定中能逼著咱們要銀子嗎!”

“就是,瀘定中都是被她逼急了才壓榨咱們的,冤有頭債有主,她就是罪魁禍首!”

“就是,打她!咱們讓她有來無回!”

人群裡,忽然傳出響亮的叫聲。

語落,就有七八個百姓裝扮的人開始朝蘇清他們扔雞蛋和爛菜葉子。

福星一臉怒氣瞪著那些人,“主子!”

然而,還不及蘇清說話,百姓堆兒裡,就發生了騷動。

“這些人好像不是咱們這裡的吧。”

“對呀,我從來沒見過。”

“他們又不知道紫荊將軍什麼時候來,怎麼就提前準備了臭雞蛋和爛菜葉子,這分明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一定是何家人或者是瀘家人,冒充百姓,混在人堆兒裡,這是想要挑起是非,讓咱們當炮灰呢!”

“媽的,真不是東西!

“要不是瀘輝出事,紫荊將軍勒索瀘定中,咱們都不知道他那麼有錢,還以為他是個清官呢!”

“憑什麼把這錯兒按了紫荊將軍頭上啊!”

“揍他們!”

說話間,剛剛襲擊蘇清的幾個人,就被一群百姓包圍住,一頓狂毆。

福星一抖眼皮,“主子,果然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啊。”

蘇清……

她怎麼覺得,群眾裡,有幾個人那麼眼熟呢?

怎麼看著那麼像容恆養在青雲山的死士呢?

狐疑掃了一眼人群,蘇清驚訝的發現。

整個圍觀過來的百姓,明顯的分作三個陣營。

第一陣營,就是最初攻擊他們的人,此刻正在集體捱揍。

第二陣營,就是維護他們的人,此刻正在集體揍人。

第三陣營,應該是貨真價實的百姓,正在……一臉興致盎然的看戲。

甚至,還有人穿梭在人堆兒裡,賣點零食什麼的。

這……

掃了一眼那些真正的百姓,蘇清吩咐一個平陽軍,“把那波捱揍的,全都帶回去。”

吩咐完,徑直朝瀘定中家而去。

捱揍的被揍人的攔住,難以分身,不能阻止蘇清的步伐,而圍觀的百姓就為難了。

到底是該留下來看這裡打架呢還是跟著將軍去呢?

猶豫掙扎過後,浩浩蕩蕩一群人,湧到瀘定中家。

瀘家。

此時白幡漫漫哀樂悽悽,家中上下一片哭聲。

府裡,停著三口棺槨。

一樽是瀘定中的,一樽是瀘輝的。

當日瀘定中一死,瀘輝就被活活的嚇死在平陽軍軍營裡,蘇清命人把他的屍體丟回瀘家。

第三樽,棺槨開著蓋子,上面寫了蘇清的名字。

福星一瞧那棺槨,頓時怒了,“主子,他們……”

蘇清一擺手,打斷福星,“我們只拿銀子,旁的不理。”

說話間,瀘家的人圍了過來。

一個銀髮老太太,瀘定中的老母親,一看見蘇清,赤紅著眼睛便揚起柺棍朝蘇清打來。

“我打死你個殺人兇手,你還我兒子,還我孫子!”

一把年紀的老太太,揮著柺棍兒打人,格外氣勢磅礴。

頓時,在場的百姓就齊刷刷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蘇清。

跟著將軍來,果然對了,同樣是打架,這裡場面就勁爆多了。

一個是剛剛失去兒子和孫子的老太太,一個是鐵血無情的將軍。

戰局到底要如何發展……

大家屏氣凝神,拭目以待。

蘇清……

真定的百姓,腦回路和別處的,不太一樣啊。

就在瀘家老太太揮著柺棍撲向蘇清的一瞬,蘇清俯身在地上拈起幾顆小石子。

啪啪啪。

幾顆彈過去,瀘老太太就保持著一個高舉柺棍兒的姿勢,一動不動了。

宛若一尊雕像。

瀘老太太一停,蘇清朝著赤紅著眼睛的瀘家人道:“瀘輝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必我說你們也知道。”

“五十萬兩買瀘輝一條命,我沒賺多少你們也沒虧多少,眼看五十萬兩到手,我犯不著逼死誰。”

“瀘定中到底怎麼死的,刑部和大理寺正在調查,我不喜歡有人給我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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