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沒當回事。

奮筆疾書,頭也不抬,“好,本王知道了,讓她且先用藥吧。”

這史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從古到今,有這麼多皇子的正妃,都是平民啊!

甚至,有一位皇帝迎娶的皇后都是平民。

史料上寫的清清楚楚,往上數三代,誰家還不是農民出身!

如果不是,再數三代!

五皇子看著這句話,滿眼冒著金光。

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自己家的列祖列宗。

他父皇,是第三任皇帝。

往上數三代,可不就是農民!

至理名言啊!

五皇子飛快的將這句話抄到宣紙上,並且十分用心的劃了著重號,重點標註。

這廂,五皇子埋頭用功。

那廂,九皇子容恆做完了一天的孕吐功課,坐在花架下乘涼。

夏末秋初,夜裡真的有點涼。

頭上一輪明月,黃橙橙的。

也不知道湘北現在如何了。

蘇清已經走了十五天,按照一般的賑災來算,再有最多十天,差不多也該完了。

等蘇清回來,她腹中的孩子,差不多也要一個多月了。

可緊接著來的,就是尖子兵大賽。

容恆看著手裡拿著的課程表,嘆了口氣,轉頭朝長青道:“我讓你找的人,找好了嗎?”

長青搖頭。

“殿下,哪那麼好找,又要功夫好,又要懂兵法,還要長得也不錯,奴才思來想去,符合這些條件的,只有一個人。”

“既是符合,就把人找來。”

長青看著容恆,“那個人,就是福星,您難道要娶福星做王妃?”

奴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為了不讓蘇清參加尖子兵大賽,容恆默默做了個決定。

把蘇清降為側妃,另外娶一個王妃暫時頂替蘇清,等尖子兵大賽結束,再各歸各位。

這幾天,一直讓長青尋找合適的人選。

迎上長青的目光,容恆嘴角一顫。

莫說你不會同意,你同意我也不會同意。

“除了她,難道就沒有更合適的人?離蘇清回來沒幾天了,必須要在她回來之前,把新王妃的人選定了,這樣,一切才順理成章,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福雲正抱著鴨鴨過來,轉角處聽到這一句,福雲一張臉,頓時鐵青。

新王妃?

嗯?

還要趁著我家主子回來之前定了?

抱著鴨鴨,福雲憤怒的立在那,幽暗處,雙目噴火一樣看著容恆和長青。

長青猶豫了一下,朝容恆道:“殿下,您確定要迎娶新王妃嗎?奴才怕,王妃不會同意啊!”

奴才怕王妃會捏死你。

真的。

就你白天的樣子,王妃想要捏死你,比捏死螞蟻方便多了。

長青一臉擔憂的看著容恆。

容恆態度堅定。

“這件事,本王心意已決,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做側妃只是名聲上不好聽,她一向又不看重名聲。”

福雲……

你大爺的!

不對。

你們大爺的!

我家主子不看重名聲?

滿京城誰不知道,我家主子的口頭禪就是:大爺我最看重的就是名聲!

我家主子懷著身孕在前方抗震救災,為了這個國家,出生入死,老夫人發喪我家主子都回不來。

你們卻在這裡商量著另娶新王妃,取代我家主子?

美夢怎麼那麼好做呢!

幽幽的怨恨透過福雲的目光落向容恆,凝了容恆和長青一瞬,福雲抱著鴨鴨轉頭離開。

“鴨鴨,你聽見了吧,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徐伯勤是個人渣,九殿下,更渣!”

“氣死我了,我家主子那麼好,他居然還惦記著新王妃,要不是我家主子,他早就見閻王了!不要臉的賤男人!”

“當初徐伯勤負我,我家主子給我出頭,如今,我也絕對不能任由我家主子被人欺負,鴨鴨你說對不對!”

回到屋裡,福雲將鴨鴨放在床榻上,氣咻咻的灌了一壺溫茶。

鴨鴨有些懨懨的趴在那裡,一點精神也沒有。

鴨鴨已經沒有精神好久了。

好像從地震那天開始,它就沒什麼精神。

福雲自顧自的嘀咕幾句,開始在屋子裡來回徘徊,琢磨給蘇清報仇的法子。

晃悠到第一百六十二圈的時候,忽的眼底一亮,雙手一拍,“有了!我記得福星有一個小本子,上面記了好幾種迷藥配方!我雖然不能毒死他,但是,我可以讓他昏睡不醒!”

主意一定,福雲立刻幹勁兒十足的奔向福星做藥的小屋子。

鴨鴨……

一雙雞眼幽幽的看了福雲一眼,嘆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極其不情願的起身跟上。

它得盯著點福雲。

別沒把容恆迷倒,自己個先暈倒了。

一陣雞走,走的有點東搖西晃。

……

福雲忙的熱火朝天,絲毫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的容恆,在花架下思念了蘇清一會兒就回屋睡覺了。

明兒還有一場孕吐惡戰,他得養精蓄銳啊。

而此時,定國公府。

一個小廝的喊聲劃破了靜謐的夜空。

“夫人,老夫人,老爺醒了!”

“夫人,老夫人,老爺醒了!”

小廝喜極而泣,從定國公的屋子出來,直奔老夫人的屋子,一路跑一路喊。

老夫人屋裡。

自從三小姐鄭若熙被一場大火燒死,屍體黑黢黢的成了一塊碳,連容貌也辨認不出來之後,老夫人就一直沒有好臉色。

前幾日擔心定國公的身體,沒有多想。

這些日子,定國公算是病情基本穩定,老夫人放寬了心,思緒也就活絡起來。

一屋子的丫鬟,怎麼別人被燒死,還能辨認出模樣,偏偏鄭若熙,就成了一塊黑炭。

如果說是鄭若熙那屋的火勢格外大些,也不合理。

畢竟,雖然最初大火源於鄭若熙的屋子,可最後,那火已經燒成一片火海,不分彼此。

更有。

被燒死的那些下人,全部都是她派到鄭若熙屋裡的,一個不落,全部燒死。

而其他侍奉的丫鬟,則無一受害。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老夫人黑著臉,坐在床榻上,看著定國公夫人,目光陰森。

“你不是你把若熙放走了?”

這幾日,老夫人臉色不對,又總是找人盤問那日大火的事,定國公夫人就知道,老夫人是心裡起了疑心。

如今若熙已經遠走,她心裡也就沒了顧及。

迎上老夫人的怒問,定國公夫人神色哀默道:“我若有這個本事,何須等足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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