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法國人惹的麻煩,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收拾手尾吧。倫敦在該問題上不宜表現出明確的傾向,以免被各方錯誤解讀,反而弄的裡外不是人。

那個……補給港口欽奈或者新加坡可以給東方人找點麻煩。嗯……算了,不要多此一舉。”

首相威廉·尤爾特·格來斯頓勳爵剛做出決定,搖搖頭自己又推翻了,完全是因為那樣於事無補。

大唐帝國的遠征艦隊攜帶了那麼多的貨船和運兵船,這也包括了運煤船,只是利用港口平靜的錨地補充燃料,順便補充一些新鮮蔬菜水果和潔淨用水。

刁難他們的話,不可能促成遠征艦隊的半途而廢,頂多是增加一些困難罷了。

這種二半調子的事情最好別做,要做就做絕。

“你怎麼看,親愛的塞西爾爵士?”

首相的問題拋到了殖民地部大臣威廉-塞西爾這裡,威廉-塞西爾的回答很乾脆,道;“可以允許他們佔領蘇尹士港,但是不能染指開羅和亞歷山大,這應該是我們的底線。”

果然不愧是老牌殖民者,一針見血的道出了問題的實質。

蘇尹士運河是亞洲與非洲間的分界線,同時也是亞非與歐洲間最直接的水上通道,重要的戰略價值日益顯現。

運河西面是尼羅河低窪三角洲,東面較高,是高低不平且乾旱的西奈半島,幾乎是由乾旱的沙漠和戈壁組成的荒蕪之地,沒有任何價值。

在運河建造之前,毗鄰的唯一重要聚居區只有蘇尹士城。沿岸的其他城鎮基本都在運河建成後才逐漸發展起來,多的數千人,少的幾百人,人煙較為稀少,荒涼。

埃及富裕和人煙彙集區域位於南方尼羅河沿岸,擁有3000多年漫長的農耕歷史,歷史遺蹟眾多,是埃及的精華地區。

蘇尹士運河南起賽德港,北至蘇尹士城,越向北方越荒涼。

從地形上說,蘇尹士的地形是由三個是淺而充滿水的凹窪地勢組成,分別是曼札拉湖和提姆薩赫湖和苦湖,後者形成一片大大小小連續不斷的水域,蘇尹士運河穿過蘇尹士地峽,溝通地中海和紅海。

埃及的統治者尹斯梅爾帕夏輕侮了大唐,必將為此付出代價,那麼北方蘇尹士運河的紅海入口,戰時由大唐佔領也未嘗不是難以接受的局面。

大唐畢竟是蘇尹士運河的二股東,佔有22%的股份,佔領這個人口十餘萬的城市足以宣洩怒火,既有裡子也有面子。

若貪心不足,試圖染指尼羅河兩岸傳統的富裕而人口集中地區,那就觸動了英法的列強的傳統利益,自然又是另外一說。

可以將英法列強看作是非洲賽倫蓋蒂大草原上的獅子,在獵獲角馬之後貪婪的啃食血肉,但非常警惕敵手的靠近,會有習慣性的護食行為。

大唐暫時割佔蘇尹士城,等於遠遠的在埃及荒涼的北部劃下了一塊地,暫時威脅不到英法的切身利益。

而且損失的是埃及帕夏尹斯梅爾,用不著做出過激舉動。

假以時日

有的是方法迫使大唐離開埃及,這是由於埃及瀕臨地中海,擁有溝通亞歐航道的重要地緣戰略價值。近在遲尺的競爭者會讓英法等國緊張,必須要搬開才能夠睡得安穩。

眼下這陣子,不著急。

英國首相威廉·尤爾特·格來斯頓勳爵認同的點點頭,考慮了一下,吩咐道;“透過一個合適的渠道告訴法國人,大唐來了,基於跨大西洋的親密關係,我們對此保持中立不干預的立場。至於法國人想做什麼,我們同樣保持中立。”

狡猾的英國老到這時候,還沒有忘記陰一把法國人。

站在法國人的立場,他們原本就是始作俑者,慫恿尹斯梅爾帕夏作出扣留大唐商船的舉動,以此發洩心中的一口惡氣。

如今大唐做出強硬的反擊,於情於理法國人都不可能撒手不管,這樣做等於將最後一絲香火情也葬送了。

尹斯梅爾帕夏本來就是頂包的主兒,如今惹上強橫的大唐,幕後主使者法國絕不會做出袖手不問,拍拍屁股離這麻煩有多遠就多遠的糗事兒,那以後在國際上還能立住腳嗎?

想到如今法蘭西多災多難的境況,首相辦公室裡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的是那麼開心……

巴黎

梯也爾總統得知大唐帝國遠征艦隊發兵的訊息已經是兩天後,不是法國人反應慢。而是當前法國最核心的問題是要解決德國佔領軍和鉅額戰爭賠償問題,重新恢復法國正常國家的主權。

其他一切問題,都得靠後站。

20億法郎戰爭公債的順利發行,終於讓總統梯也爾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久違的難得的笑容。

50億法郎對於法國來說,的確是一筆天文數字。

按照當今時代的購買力,50億法郎大約相當於億兩白銀,或者億唐元,價值等同於億英鎊,這麼多錢足以將法國財政壓的喘不過氣來。

值得慶幸的是

被德意志帝國佔領的屈辱讓法蘭西人民愛國熱情高漲,踴躍購買政府發行的公債,眼看著20億的鉅額公債有望提前完成,此刻梯也爾總統的喜悅可想而知。

他已經計劃明年再發行30億法郎的公債,在付清鉅額戰爭賠償之後,那些可惡的德國人就要離開法蘭西的土地,沒有理由繼續非法佔領。

經過休養生息後的法蘭西,必將會重現往日的鼎盛局面。

這時候

大唐遠征埃及的訊息傳過來,讓梯也爾總統瞬間失神。

由於這幾個月集中於國內事務,他並不瞭解此事的來龍去脈,所以神情有些茫然的問道;“上帝呀,這又是為了什麼?”

總統府高階秘書不敢隱瞞,如此這般的解釋了一番,當即引發了梯也爾總統的憤怒情緒,他有些抓狂的揮舞著雙手問道;

“真讓人難以置信,真是一群蠢貨,這種拙劣到可笑的小伎倆難道沒人制止?

扣押大唐的商船,除了讓那些東方人感到難堪以外,難道還有一丁點實質性的作用嗎?

現在好了,被人家抓到發飆的藉口。

當前法蘭西最急迫的事情是什麼?

是讓那些野蠻的德國老離開這裡,制止氾濫的大規模走私,重新凝聚國內民眾的信心,讓法蘭西恢復秩序和完全的主權,這才是刻不容緩的當務之急。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怎麼沒有人去為國家考慮一下,我們是否還有能力去幫助埃及朋友?”

總統的這些問題,高階幕僚們一個都回答不了,只能面面相覷的保持沉默。

好在梯也爾總統也不需要他們回答,而是神情疲憊的坐到了椅子上,揮揮手說道;“請讓貝茹元帥到我這裡來,還有外交部長費舍爾先生,我就在這裡等,快去吧!”

“請稍候,總統先生。”高階幕僚們心虛的回應一聲,然後立刻帶著小跑出去找人了。

沒多久功夫

貝茹元帥和外交部長費舍爾便腳步匆匆的聯袂而來,見到了神色已恢復正常的總統梯也爾,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總統先生,您……”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大唐遠征埃及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現在說說想法,要不要救可憐的尹斯梅爾?”

“外交部的意見,可以先行與大唐交涉,探查他們遠征艦隊的最終目的和準備做到什麼程度,然後採取針對性的措施……”

“好了,我明白了,謝謝你費舍爾部長。”梯也爾總統打斷了他的話,點頭回複道;“外交部可以把擬議中的事情先做起來,現在我想聽聽貝茹元帥的意見,我們在埃及有多少人?”

貝茹元帥瞅了一眼被懟到無語的外交部長費舍爾,組織了一下措辭後才回答道;

“總統先生,旅居埃及的法國商人和冒險者約7300餘人,我們在這一地區還保持了萬人的軍事力量,主要是位於地中海沿岸的賽德港,也就是蘇尹士運河的北端出口。這是一支足以影響地區形勢的軍事力量。”

“若是在法國提供軍事教官的和軍火援助的情況下,埃及總督尹斯梅爾能夠把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拖入僵持嗎?”

“這很難說,要結合雙方的實際情況去判斷,還有指揮官的決策和臨場應變等等意外因素。總體而言,即使在我們的幫助下……埃及將戰爭拖入僵局的可能性不超過三成。除非法國出動外籍軍團聯合埃及作戰,將戰爭拖入僵持的可能性會翻上一倍。”

“不……法軍不會直接參與戰爭,這沒有任何意義。”梯也爾總統斷然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這種可能性。

作為將法蘭西從泥沼中拔出來的臨時政府總統,梯也爾總統聲望隨著剿滅巴黎公社動亂和順利發行20億法郎公債而節節升高。有望在德意志帝國撤軍後達到鼎盛,成為挽救法蘭西民族於危亡之際的時代名人。

在燦若繁星的法蘭歷代知名人士中,佔有一席之地。

從個人政治生涯角度而言;

此刻梯也爾總統不願意多生事端,進而影響明年最為重大的發行30億法郎公債事宜,目的是讓德意志帝國軍隊退出法蘭西的土地,徹底杜絕大規模走私行為,收復國家主權,實現對整個民族的救贖。

再說了,自家的一身破事沒有料理清楚,財政欠下了天文數字般的國民債務,現在哪有精力去管埃及這檔子事兒?

真當打仗不花錢嗎?

若是放在往常時日

梯也爾總統真不介意插手埃及對抗大唐的戰爭,以往都是法國全世界主動挑起殖民戰爭,本身就是到處滋事的土匪,並不畏懼和大唐硬碰硬的作過一場,在戰爭中一分高下。

但現在不行,時機,歐洲局勢和財政狀況都不容許法蘭西繼續浪下去,必須得收斂習慣性向外伸爪子的行為,過上一段安分守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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