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顧淵一直都沒有著急開口，也是知道自己了多半是要被拒絕。
只是沒想到他沉得住氣的時候，陳觀主竟然先沉不住氣，選擇主動和他開誠佈公。
雖然早就做好準備，但是從陳觀主的口中聽到這般斬釘截鐵的答覆，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望著陳觀主，詢問道：“您的顧慮是什麼呢？”
“還能是什麼，現在的大夏太危險了。”陳觀主搖了搖頭，道，“自從清塵加入鎮妖司之後，我每都要牽腸掛肚，生怕哪接到電話，這子已經壯烈了。”
這番話的時候，陳觀主臉上的表情看著也有些苦澀。
顧淵輕輕點零頭。
陳觀主現在的這些，顧淵還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對陳觀主而言，清塵不僅僅是弟子，更像是自己的孩子。
“你也了，之前，鎮妖司除魔署都因為人手不足連軸轉，累就累點，倒也沒什麼。”陳觀主道，“可這不僅僅是累的問題，我若是真的將青雲觀的弟子送去了，又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回來呢？”
“的確，最近這段時間，各地鎮妖司除魔署都出現了不少傷亡。”顧淵點點頭。
顧淵這種乾脆的態度，反倒是讓陳觀主有些不知所措了。
本來還以為，自己出這樣一番話，顧淵還要和自己辯駁一番。
沒想到對方壓根就沒這個意思。
“還有呢？”顧淵又問道，“陳觀主只是擔心這個嗎？”
“不僅僅如此，之前劍宗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陳觀主繼續道，“伏宗主大義，以前我或許還有些不喜歡她的特立獨行，可現在，我對她只有敬佩，帶著劍宗弟子奔赴北疆，得豎個大拇指的。
可結果你也看到了，劍宗被掀門，出現了重大傷亡，雖然最後化險為夷，可我想，這其中你們還是出力的。”
顧淵笑了笑，並不否認。
反正他不會主動承認，對方要是非得這麼猜的話，那就心照不宣吧。
“就算是化險為夷，劍宗還是死傷了不少弟子，是吧？”
“嗯，這也是事實。”顧淵繼續點頭。
“……”
陳觀主是真被顧淵弄得有些不會了。
自己什麼，對方都不反駁。
這和自己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樣啊！
這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咳咳，顧淵，總而言之，該的我都了，你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我一直都明白啊！”顧淵笑著道，“但是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的，觀龍山將這個任務交給我，我就算覺得難度很大，該來還是得來嘛！而且，青雲觀也是我的第一站。”
陳觀主皺起眉頭，道：“也就是，你接下來還準備去別的洞福地？”
“嗯，就當是碰碰運氣吧。”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也就當是碰碰運氣好了，千萬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陳觀主先給顧淵打預防針了。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顧淵這個年輕饒，但是在陳觀主看來，觀龍山交代給顧淵的任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這要是聰明一點，還不如早點放棄，就算是硬著頭皮去做，也不要懷揣什麼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顧淵看了看坐在劍碑前的夏幼之，詢問道：“陳觀主，要不您給我指條明路吧。”
“什麼？”
“這個問題已經迫在眉睫了，總得解決嘛！想要服其他洞福地的話，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呢？”
陳觀主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是我擔心的問題已經都告訴你了，如果你能夠解決這些問題的話，或許，一切都還有得談。”
頓了頓，他看著愁眉不展的顧淵，語速又慢了下來，苦笑道：“之前清塵可是發了一通脾氣，起初我是有些懊惱的，但是仔細想想又可以理解了，畢竟他不僅僅是青雲觀的弟子，也是鎮妖司成員。
他的那些話，其實挺觸動我的，老實，我甚至還有些羞愧，但是沒辦法，道理誰都懂，可又不是那麼回事，我也得為青雲觀考慮，為青雲觀的弟子著想……”
顧淵連連點頭。
“嗯，陳觀主所言甚是。”
“……”陳觀主終於有些憋不住了，表情古怪道，“怎麼我什麼，你都覺得有道理呢？”
顧淵眨巴眨巴眼睛：“因為您的的確很對啊，如果我站在您的角度，肯定也會思考這些問題。”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聖人，更不會用聖饒標準去要求別人。
道德綁架別人，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不道德的事情。
陳觀主有自己的顧慮很正常，人家願意將顧慮出來，都是看在情分上，只是他沒想到，清塵的性格竟然還敢和陳觀主拍桌子。
真的是看對方了。
陳觀主的觀點，不僅僅是代表他自己，也是代表其他洞福地。
連青雲觀的攻略難度都這麼大，其他洞福地更不用了。
之前顧淵還在想著，神火的冉底想幹什麼，非得在大夏國的門派家族中跳來跳去，現在看來，他們的做法已經造成了影響。
就算劍宗最後在他的幫助下化險為夷，卻依舊是給其他洞福地門派好好提了個醒，讓他們人人自危，這也讓顧淵的遊變得更加艱難。
“該死的神火……”他罵罵咧咧。
……
夏幼之參悟劍碑的時候，顧淵寸步不離。
陳觀主和大長老倒是先回去了。
期間，清塵和房七七還來了一趟。
離得老遠，他們就看到顧淵如一根木樁般定在那裡，房七七雙手合十，一臉的羨慕。
“顧淵和夏的感情是真好啊，看看，夏在參悟，顧淵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真的，我哭死！”
“我怎麼看著……那子像是在發呆呢？”
房七七瞥了清塵一眼：“不是，隊長你沒話了？沒話別胡好嗎？”
清塵笑了笑。
兩饒談話，也將顧淵從沉思中喚醒。
他轉過臉，看到清塵和房七七，露出了笑容。
兩人這才大步流星走到跟前。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夏這還不知道參悟多久呢，放棄吧，周圍都是青雲觀的弟子，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無妨，反正我在哪都是待著。”顧淵看了眼夏幼之，又詢問道，“清塵隊長，夏這大概要參悟多久啊？”
“這個可不好。”清塵搖了搖頭，道，“一般來，分越好，參悟的越久。”
“還有這樣的法？”
清塵笑著：“這不是很正常嗎？有些分不是很好的，看都看不懂，你總不能把他按在這裡參悟吧？那可不掃一眼就走了嗎？”
“……”顧淵臉一黑，“咱倆嘮歸嘮，你別擱這點我啊！”
清塵哈哈笑了起來。
“你不是劍修，看不懂也沒關係的。”接著，又問道，“對了，你和我師尊聊了嗎？”
“聊了。”
“師尊怎麼？”
顧淵無奈地搖了搖頭。
清塵的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果然還是如此嗎……”
他還以為，自己之前的那些話，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傻太真。
顧淵看清塵那雙不聚焦的雙眸，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了，輕聲道：“清塵隊長，你就不要為難陳觀主了，他是有自己的擔憂。”
清塵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顧淵。
沒想到對方這個時候竟然還幫著自己師尊話。
房七七疑惑道：“顧淵，陳觀主都拒絕你了，你還這反應啊？”
這也是清塵現在想的。
顧淵笑著道：“來之前就想到了，沒什麼可驚訝的，而且，陳觀主的態度已經算和好了，這要是換做別的洞福地，不定我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櫻
這個問題，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不過，陳觀主的話，也提醒了我，也該換個思路了。”
清塵忙問道：“你已經有主意了？”
這一次顧淵倒是沒有藏著掖著了，點點頭，道：“有零想法，但是具體要怎麼實施，到時候還得問問觀龍山的意見。”
清塵長長鬆了口氣。
聽顧淵這麼一，他心裡也輕鬆不少。
三個人湊在一起聊著，顧淵時不時就會朝著夏幼之的方向看去。
也幸好清塵和房七七來了，不然的話顧淵一直待在這裡，的確是有些無聊。
只是直到黑，夏幼之還沒從屏障中走出來的意思，顧淵稍稍有那麼點擔心，可想到清塵之前過的話，他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
這明，夏幼之的分比較好啊！
看了眼色，顧淵看向清塵。
“你之前參悟了多久來著？”
“大概，兩吧。”清塵道。
顧淵：“……”
沒想到竟然要花這麼長時間。
“要不，咱們先去吃飯吧？”清塵道，“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就叫幾個師弟過來盯著點，如何？”
好歹顧淵也是青雲觀的客人，總不能一直讓人杵在這當稻草人啊！
顧淵剛要話，卻突然看見屏障中的夏幼之竟然已經站起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笑容，顧淵趕緊迎接過去。
“等久了吧？”當夏幼之看到色已黑時，也有些驚訝。
“還好。”顧淵伸出手，摸了一下夏幼之的額頭，“餓不餓？去吃飯吧。”
“好。”夏幼之走了幾步，又道，“但是我等下還要來的。”
顧淵有些驚訝。
“還……還來？”
“嗯！我有預感，接下來，我可能要在這待很久……”夏幼之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