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寧有個仇家，還是血海深仇，這件事情顧淵是知道的。
當初，是孔白禾看到白馬槍時點明吳寧的身份，石城吳家。
後來，宮廷玉也是透過推測，一語中的，顧淵那時候才知道吳寧是真的有個仇家，而且，當宮廷玉猜測吳寧的仇家是個S級時，吳寧並沒有否認。
只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顧淵也沒有詢問過吳寧的仇人到底是誰，只知道對方實力不凡，不然的話，吳寧也沒必要跑到北疆躲避禍事。
去了北疆之後，吳寧倒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以前的沉默寡言，變得開朗許多，而且整個人都沉穩了不少，現在，吳寧的心思也都放在了北疆戰事上，也是想要藉此磨礪自己。
顧淵相信，如果有一天，吳寧有了報仇的能力，一定會去報仇的。
在沒有這個能力之前，他什麼都不說，也是不希望將顧淵他們拖進來。
“這些，都是吳寧親口說的？”顧淵問道。
“嗯。”鍾悟塵嘆了口氣，道，“若真的如他所說，他就算是待在武道學院，也不見得安全。”
顧淵臉色有些難看，沉默片刻，詢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觀龍山視而不見呢？難道，是因為那個郭亭是個神魂境強者？”
鍾悟塵笑笑，道：“你覺得，有可能嗎？不過就是一個神魂境而已，能讓觀龍山心生膽怯？還是，艾長老他們不願得罪？的確，觀龍山也是願意和神魂境武者交好，可和法紀比起來，一個神魂境強者，又算得了什麼呢？”
顧淵輕輕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家先生對於觀龍山也沒有什麼好感，一直都在互相防備，之前還讓顧淵不要太相信觀龍山。
先生自然不會幫觀龍山說好聽的話。
由此可見，觀龍山不是不能管，也不是不敢管。
鍾悟塵繼續說道：“事實是，觀龍山壓根就不知道此事，吳寧並沒有和他們說過。”
“這是為什麼？”顧淵不解道，“難道吳寧信不過觀龍山？”
“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別什麼都想吃現成的！”鍾悟塵沒好氣道。
顧淵不敢繼續追問，他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沉思許久。
他意識到
，自己現在需要站在吳寧的角度來思考問題。
短暫的思索後，顧淵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他睜開眼睛，望著鍾悟塵，說道：“吳寧之所以沒有求助，最大的可能性是，他知道別人幫不了他，就算是觀龍山，拿郭家也沒什麼辦法，倒不是郭家實力強大，而是，無可奈何……”
鍾悟塵輕笑了一聲，問道：“為什麼無可奈何呢？”
“證據……”顧淵稍一思索，便想到了其中關鍵，“因為吳寧手中也沒有證據，就算他知道仇人是誰，也沒有證據直接指控對方，如果隨意跳出來，只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郭家卻可以置身事外！”
鍾悟塵輕輕點頭。
“先生，我說得對嗎？”
“差不多吧，吳寧的確沒有證據，至於當初是怎麼回事，他沒有跟我細說，你若是想知道，恐怕，也只能問他了。”鍾悟塵說道，“在我面前，他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顧淵嘆了口氣，吳寧的性格發生變化，還是在去了北疆之後，在那之前，吳寧的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這都是吳寧自己的事情，我的確也不好過問。”鍾悟塵繼續說道，“顧淵，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讓你去找郭思陽的麻煩。”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的。”顧淵立刻說道，“學生還沒狂妄到可以與神魂境武者廝殺，再者說，沒有證據之前，也不能輕舉妄動，想要幫吳寧，就得先找證據，找到郭亭是兇手的證據！”
“不錯。”鍾悟塵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麼想要留下郭思陽的原因，也許……你可以從這小子身上下手。”
顧淵若有所思。
恰好這時，魏玄衣和孔白禾也已經回來了。
吃飯的時候，顧淵也沒有提起此事，畢竟涉及到吳寧，連吳寧自己都沒有向別人透露過，他也不可能扯著嗓子到處宣揚。
不過，關於郭思陽的到來，顧淵倒是提了一嘴，反正明天那小子還是回來，到時候孔白禾和魏玄衣也能見到。
當提起蜀地郭家的時候，孔白禾的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是郭亭的那個郭家？”
“你也知道啊？”
魏玄衣在旁邊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我
也知道啊，蜀地郭家嘛！還是挺有名的，說起來，郭亭還去過我家拜訪過我爺爺呢，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神魂境。”
“哦？他也去過魏家嗎？”孔白禾有些意外。
“你這話的意思是，他也去過孔家？”魏玄衣一愣。
孔白禾苦笑著點頭，笑著說道：“看來，這位神魂境高手，平日裡還挺愛走動的。”
顧淵起先還覺得好笑，但是轉念一想，又不覺得奇怪了。
這個郭亭，也是個心思活絡之人，早些年的時候，就喜歡到處走動，去別的家族那混個臉熟，現在，知道鍾悟塵就在星城，又趕緊將自己的兒子送過來，想要讓郭思陽拜入鍾悟塵門下。
雖然鍾悟塵現在已經化凡，不再是當初的斬妖軍統帥，可誰都知道鍾悟塵在斬妖軍是什麼樣的地位，只要能夠和鍾悟塵扯上點關係，人的命樹的影，以後郭思陽的路也會好走很多。
聽著孔白禾和魏玄衣之間的討論，顧淵雖然還沒有見到郭亭，卻也對這個人多了一些瞭解。
等吃完飯後，鍾悟塵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走出武道學院，顧淵又詢問起孔白禾：“這個郭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孔白禾說道，“神魂境高手嘛！一般都是很了不起的，可第一次見到那位的時候，老實說，我都不敢相信對方是個高手。”
“就是啊！”魏玄衣也說道，“當初那個郭亭去我們家的時候，他的舉止神態，都讓我覺得彆扭，處處都是恭維，其實聽著，也沒有那麼舒服。”
聽他們這麼一說，顧淵又想到剛才郭思陽說話的語氣。
雖然對鍾悟塵滿是恭維，態度顯得也很是真誠，可不是怎麼的，有些好聽的話聽著卻又讓人隱隱有些不舒服，大概就是用力過猛了。
剛說到這，孔白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見是周禛打來的，他直接按了擴音。
“孔白禾，你們仨還在一起吧？”
“在的。”
“那正好，北明巷有妖物蹤跡，你們過去看看吧。”
孔白禾猛地轉臉，看向顧淵，嘴角微微抽搐著。
“該來的，終究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