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牆板上的畫。

從這些稚嫩的畫風來看,極有可能就是出自瑪麗之手。

亂塗亂畫,似乎是小孩子的天性,別說現在的孩子了,就算是顧淵顧小雷他們小時候也沒少在家裡的牆上畫畫。

更過分的是,顧淵小時候還會在自己房間的門上寫“顧府”兩個字,這也是受到了當時古裝電視劇的影響。

普通人家的孩子尚且如此,更何況魯尼·艾爾還是一個畫家,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瑪麗自然而然會受到薰陶,更何況畫畫的東西更是隨處可見。

木屋的牆上有這些畫,甚至連森林裡的一些樹上都有留下的畫。

這本來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但是,在古堡中,顧淵他們卻並沒有看到有亂塗亂畫的跡象,就連瑪麗粉粉的公主房裡,也沒有這樣的痕跡。

這似乎有些不合理啊……

當顧淵提出這個疑惑的時候,常義哈哈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你看看那古堡裡的情況,人家顯然很愛護房子,而且,魯尼·艾爾簡直就是個有強迫症的人,怎麼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呢?大不了就是重新粉刷一下嘛!”

顧淵點點頭。

似乎……是有這個可能的,但是,顧淵又總覺得有些不合理。

住在那麼大的古堡裡,卻連一個傭人都請不起,還能夠經常粉刷牆壁。

這怎麼聽著都覺得有些不合理啊……

在木屋靠裡面的地方還擺放著幾個木箱子,疊在一起,大概有一人高。

當顧淵的目光落到那些箱子上的時候,常義已經走到跟前有了動作。

“嚯!還挺沉!”常義感慨了一句,嘴裡又“呸呸”兩下,這箱子拿起來,灰塵都飛到嘴裡了。

“開啟看看吧。”沈舒陽說道。

常義點點頭,就算沈舒陽不說,他也是這個意思,說不定箱子裡就有什麼線索呢,而自己作為第一發現者,肯定是有貢獻度的。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開箱子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冷不丁轉過臉望著站在他身後的沈舒陽,說道:“你怎麼不開啟?”

“我怕裡面有髒東西。”沈舒陽非常直白地說道。

常義臉色“唰”地就變了。雖然之前就猜到沈舒陽有這個意圖,但是他的確沒想到,沈舒陽竟然能如此不要臉地說出來。

“你……”

“怎麼,你不會不敢吧?”沈舒陽挑了挑眉頭問道。

“誰說我不敢?放屁!”常義頓時大怒,想也沒想,體內氣機湧動,驟然發力,直接捏碎了箱子上的鎖。

當箱子被開啟的時候,沈舒陽突然大吼了一聲:“啊!”

“我草!”蹲在箱子前面的常義嚇了一跳,差點沒蹦起來,可等他冷靜下來後,見什麼都沒發生,又聽見身後沈舒陽的笑容,頓時火冒三丈。

“神經病啊你!”

沈舒陽哈哈笑道:“還說你不怕?”

常義深吸了口氣,鄙夷道:“幼稚,你就不????????????????能像我一樣成熟點嗎?”

沈舒陽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話但凡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沈舒陽都不會有什麼感覺,偏偏,是常義說的。

這簡直就是一種……

羞辱啊!

顧淵走到跟前,晃了晃手電,看清楚箱子裡的東西,竟然是一些衣服。

而常義手上也沒閒著,拿起一件衣服,比量了一下。

“是女人的衣服。”

多翻了幾件,發現都是有些復古的裙子,看上去的確很有年代感,從衣服的質地來看,應該都是上好的料子。

接著,常義又開啟了另外兩個箱子。

同樣讓他感到詫異,第二個箱子裡,都是一些孩子的衣服,但是,並不是小女孩的衣服,反倒是像小男孩的衣服。

想到瑪麗的“哥哥”,顧淵的眼皮子跳了跳。

等到開啟第三個箱子,裡面似乎是女人的一些首飾,還有孩子的玩具,除此以外,就沒什麼了。

“這些東西,是誰的啊?難道,這魯尼·艾爾一家,是把這裡當成倉庫了?”常義摸著下巴,思索道。

顧淵仔細看了看那些東西,腦子裡也是一陣茫然。

隨後,他繼續打量著這小木屋裡的畫。

他逐漸發現,這些畫在木板上的畫作,從一開始的稚嫩,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首先,顧淵並不是一個有藝術細胞的人,他對於唱歌畫畫這種事情一直都沒什麼天分,也沒什麼興趣。

特別是唱歌這方面,嗯……只要是參加過之前那一場秋演的人,都是印象深刻的。

但是,看著那些木板上的畫作,顧淵卻有一種非常直觀的感受。

從一開始的草地,羊群,雖然稚嫩,卻也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活力,但是慢慢的,畫風就發生了變化,有斷了頭的烏鴉,鮮紅的血液灑在地上,還有吊死在樹上的狗……

即便顧淵沒有什麼對藝術的鑑賞能力,也能夠感覺到其中蘊含著的壓抑和悲涼。

這些,真的都是瑪麗畫出來的嗎?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厲雲仙突然說話了。

“顧淵!”

顧淵轉臉看著她。<????????????????/p>

厲雲仙伸出手,指著一個方向。

“你過來看……”

顧淵走到跟前,將手中的手電筒對著前面照出去,那是木架床緊貼著的木牆,而在那些木板上面,顧淵看到了斑斑血跡,還有觸目驚心的痕跡,像是用什麼尖銳的東西抓出來的,能夠想象到的,就是指甲。

沈舒陽和常義也瞧見了,兩人同樣呼吸一滯,眼前這一幕,的確對他們造成很大的衝擊力。

就像是一個絕望的人躺在棺材裡,明明還乜有死,卻怎麼都掙脫不出去,只能無助的抓撓著面前的棺材板,指甲從手指脫落,留下斑斑鮮血……

“這,這……”常義說不出話來。

“之前,住在這裡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沈舒陽陷入沉思。

厲雲仙慢慢退到門口,她的目光依舊堅定,問了他們一句話。

“你們真的覺得,瑪麗的那個哥哥,是她幻想出來的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日記中的內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在沒有更多的證據出現前,顧淵也不知道哪些才是真正的線索。

又或者說……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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