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如劍，入水則化，活水至純，暗室明燈。”
徐堂玉每一個字都咬得非常清晰，似乎生怕顧淵沒聽明白，還重複了兩遍。
顧淵搓了搓被風吹到發麻的臉，問道：“這口訣，是什麼意思？怎麼有些雲裡霧裡，故弄玄虛呢？”
徐堂玉的身體依靠著欄杆，搖了搖頭。
“不知道，這十六個字，我做夢都會念叨著，可直到現在，我也沒明白其中的含義。”
顧淵神情古怪。
徐堂玉主動請纓，要求出海，鋌而走險奔赴寂靜海域，就是為了找到赤練魚，可事實上，徐堂玉都不知道赤練魚到底長什麼樣子。
雖然他嘴上什麼都沒說，可徐堂玉根據顧淵臉上的表情也能猜出對方的想法，自嘲道：“師父也常說，我想找赤練魚便是空花陽焰，可堂雪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就算是空花陽焰，也是要試試的。”
“嗯……”顧淵倒是能夠理解徐堂玉的心情。
只是那口訣，實在是玄之又玄，顧淵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
赤練魚，還能入水則化？
如果說前面兩句還能勉強解讀的話，後面兩句就完全亂七八糟了。
對於徐堂玉兄妹倆的遭遇，顧淵深表同情，可就衝著這四個字的口訣，顧淵覺得自己似乎幫不上什麼忙。
隨後，兩人也換了個話題，聊到了寂靜海域。
“徐師兄，之前你說過，我們之所以乘這艘船，是怕有太大的動靜？”
“的確如此。”徐堂玉說道，“那地方之所以稱之為寂靜海域，就是因為其特性，一旦有太大的聲響，立刻會吸引大批海獸海妖的襲擊，這艘帆船聲音已經足夠小了，要是運氣好的話，或許，我們進入寂靜海域不會惹來海獸海妖的襲擊。”
徐堂玉之前是去過寂靜海域的，對於寂靜海域也有一些瞭解，他當初就是為了尋找赤練魚，但是一無所獲，還差點死在了那裡。
即便是現在想想，依舊心有餘悸。
“原來如此……”顧淵輕輕點了點頭，“咱們六七天就能到，是吧？”
“那得是運氣好，咱們這艘船得看風向，要是風向不對的話，要
多耽擱一些時間了。”徐堂玉無奈道。
看來，這寂靜海域還真是夠遠的。
緊接著，徐堂玉又安慰道：“我們出發之前，師父已經算過了，這一次的風向不錯，應該會比較順利，就算再耽誤，也不會超過十天的，放心吧。”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咳嗽聲。
顧淵和徐堂玉同時轉臉望去，看到奎長老正朝著他們走來。
“時候已經不早了，還在這聊什麼閒天？趕緊回去睡覺吧。”奎長老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在海上，得養精蓄銳，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休息的。”
“是，長老！”徐堂玉立刻嚴肅起來，點了點頭，和顧淵打了聲招呼後，便朝著船樓走去。
顧淵剛要走，卻被奎長老叫住。
“你先等等。”
顧淵看向對方，笑著說道：“奎長老有什麼指教嗎？”
他知道，這位奎長老因為伏蒼蘭的緣故，對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不過兩人無仇無怨的，顧淵認為對方也不會因為伏蒼蘭對自己動手。
更何況，這還是在伏蒼蘭也在船上的情況下，奎長老不過就是一個A級武者，真要動起手來，就算伏蒼蘭不幫忙，顧淵也有一戰之力。
奎長老看著顧淵，突然道：“你為什麼想要修煉神識？”
顧淵有些錯愕。
感情對方將自己留下來，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想要提升自身實力而已。”顧淵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勸你不如直接成為我神光門的弟子。”
顧淵有些驚訝。
“別誤會，我之所以這麼說，不是因為你天賦多好，只是覺得，你這孩子心眼不壞，別老跟伏蒼蘭攪和在一起，對你沒好處，只會害了你。”奎長老似乎真的是生怕顧淵誤會，趕緊解釋道。
顧淵：“……”
剛剛顧淵還在想，奎長老怎麼會突然對自己伸出橄欖枝，明明之前看自己都是各種不順眼的樣子，繞來繞去，還是對伏蒼蘭發起魔法攻擊啊……
而奎長老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奎老狗，你沒完了？一把年紀了，還學別人在背後嚼舌根
，也不怕海風吹斷你的舌頭？”
奎長老頓時大驚，趕緊抬起頭望去。
伏蒼蘭此刻就坐在桅杆上，晃悠著腿，用一種不善的眼神盯著奎長老。
奎長老面紅耳赤，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比背後說人壞話，還被對方聽見了更尷尬呢？
他輕咳了一聲，鎮定下來說道：“我行的端坐的正，想什麼便說什麼，伏蒼蘭，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伏蒼蘭縱身一躍，從十米高的地方落到夾板上，卻彷彿一片羽毛飄落下來，別說船身晃盪木板破裂，就連一點“吱嘎”聲都沒有。
她朝著奎長老走來，後者明顯心虛，趕緊後退兩步，又呵斥道：“伏蒼蘭，你想幹什麼？這可是在海上，咱們可還有任務呢，我勸你不要胡來！”
顧淵不可思議地看著奎長老，簡直不敢相信，有人能慫的這般氣勢十足。
好在，伏蒼蘭也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只是冷笑著說道：“你們神光門廟小，可容不下顧淵，他要真對洞天福地感興趣，直接加入我們劍宗不好嗎？”
“呵，伏宗主的意思是，我們神光門在劍宗面前就要矮一頭了？”奎長老本來還有些心虛，畢竟自己的的確確是背後說人壞話了，可身為神光門的長老，聽到伏蒼蘭的話還是忍不住發怒。
“話也不是這麼說，只是你們神光門有的，我們劍宗都有，就算沒有，咱也能想辦法有。”
“……”奎長老大怒，“你又盯上我們什麼東西了？”
“你們神光門，其實也沒什麼能讓我看入眼的東西。”
看著伏蒼蘭和奎長老又拉開了一場大戰的帷幕，顧淵搖了搖頭，趁著兩人沒留意，趕緊遛回船樓裡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還能感受到船身晃悠，整個人彷彿睡在了吊床上，這種感覺對顧淵而言，還真是前所未有。
只是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突然聽見一聲巨響，顧淵連忙下床，走出船樓，這才發現頭頂上電閃雷鳴，遠處還有一道道被風捲起的海浪。
而此刻的奎長老等人，已經站在甲板上，眉頭緊皺。
“慘了，這下，有麻煩了……”叫劉楊的神光門弟子臉色難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