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盛聯有專門負責去警署贖人的律師。

當然這種律師通常都是一些下九流的貨色,在外界聲名狼藉,所以才會去幫社團贖人混口飯吃,被人嘲諷為爛仔律師。

不過這幫爛仔律師在贖人這方面還是很專業的,不到一個小時就搞定了手續,把楊成他們都帶了出去。

警署門口還有不少洪盛聯的小弟在守著,一看到楊成他們出來,立刻衝上來‘成哥’‘成哥’的喊著,還拿著柚子葉往他們身上灑水,去去晦氣。

楊成雖然不想把自己弄的溼噠噠的,但入鄉隨俗,他也沒有拒絕,更別說這些小弟都有些過分熱情了。

他們可不是昌叔派來的。

別說昌叔不會有這種心思,就算是有,他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原本洪盛聯就是一個夕陽社團,除了洪盛聯三老和狄威的一些心腹小弟,其他小弟日子過的其實並不是很好。

沒有油水地盤不說,還總是被其他社團的人欺負。

人家小弟被欺負了還有老大幫忙,但到了洪盛聯這裡卻只有懦弱退讓。

所以這些年來洪盛聯幾乎是猶如一潭死水一樣,沒有任何活力,小弟們都是過的渾渾噩噩的。

直到楊成在龍城爭霸賽上崛起,打死了英聯社雙花紅棍阮豐。

然後又帶著六個人去突襲英聯社最強揸fit人羅榮,斬死了南山虎耀輝。

這種經歷對於他們這些底層古惑仔來說簡直就是江湖傳奇一般,提氣的很。

所以比起那個只會說大局為重,平日裡連面都見不到幾次的老頂,肯定是楊成更讓他們佩服了。

這種事情在社團裡面倒是很常見,大部分雙花紅棍都是靠著自己的拳頭打出來的。

就比如死在楊成手裡面的阮豐也是靠著一把軍刺打下麻油地三條街,羅榮才會捧他做雙花紅棍的。

不然他一個越南人,就算羅榮肯拿錢撐他,沒有威望戰績阮豐也沒資格扎職雙花紅棍。

贖他們出來的爛仔律師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禿頭且猥瑣,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打了一個哈欠,道:“成哥是吧,你們老頂的任務我是完成了,今晚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明天中午來堂口開堂會。

哎,你們洪盛聯的錢可不好賺,大半夜的還要費力來贖人。

知唔知睡眠不足會脫髮的?”

那爛仔律師報怨了一句就開車走了,楊成等人也都是各自回家休息。

…………

下了計程車,楊成步行走回自己在觀塘租的一間小閣樓。

本就狹小的街道邊上七扭八歪的擺著不少大排檔攤位,腳下汙水橫流,燈光昏暗斑駁,不少屋邨窮人白天在工廠做工後,晚上也會做一些小生意,貼補一下家用。

與油尖旺燈火通明的夜晚比,觀塘這種貧民區好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當然這裡也還算是不錯,起碼一家人只要身體健康便餓不死,所以算是地上。

真正的地下是九龍城寨,賽博朋克,人間地獄。

楊成推開嘎吱作響的破舊鐵門,把自己從羅榮保險櫃裡面拿到的東西全都掏出來檢查了一遍。

除了一些財物外,裡面果然有不少的檔案報表,囊括了羅榮手中A貨的進貨渠道和銷售渠道,甚至還有價格明細等等。

楊成略微翻看了一眼,略微有些驚訝。

單是這上面所記載的假貨銷售利潤每月就高達百萬,而成本甚至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而且羅榮還有高利貸和金融、影視等其他生意,每月的純利潤簡直難以想象。

怪不得這傢伙如此膨脹,甚至都不把柴九這麼一個英聯社的坐館龍頭放在眼中。

這些錢甚至都足夠養起整個英聯社了。

不過羅榮做生意雖然有一手,但他還是有些目光短淺了。

他是社團出身,眼界也就只在社團這一畝三分地打轉。

他若是肯拿出一部分的利益給柴九和其他揸fit人,不去打坐館龍頭的主意,而是洗白上岸,去當個商人。

那英聯社不光不會成為敵人,反而會成為他暗中的依仗幫手。

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放到檔案袋中,楊成準備明天在交給陳文耀。

一夜之間經歷兩場大戰,楊成此時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全都疲憊至極。

睡夢當中,楊成好像被無盡的血色所包裹。

一會是林家那些人死而復生撲上來撕咬他。

一會又變成了他被林家的手下堵在酒店包房。

不論是人是鬼,楊成都在夢中瘋狂的砍殺著,一直殺到周圍的血色越來越濃,他才勐的驚醒。

陽光透過髒兮兮的紅色窗簾照進屋內,把一切都染成了血紅色。

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楊成揉了揉腦袋,把陳文耀要的檔案收進揹包裡面,出門吃了一碗車仔麵。

車仔麵就是星爺食神裡面的雜碎面。

一般都是粗麵配上豬紅、豬腸、豬皮、蘿蔔、咖哩魚蛋等澆頭,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典型的香港窮人食物。

等後面大家都有錢了,車仔麵的澆頭也豐富了起來。

多了牛腩、牛雜、豬腳、雞翅等等東西,甚至連鮑魚都有,但這味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卻變了。

楊成風捲殘雲一般吃完了面,先行去警署把檔案都交給陳文耀。

當然楊成自己肯定不會去當這個良好市民的。

陳sir雖然看上去是個好警察,但這傢伙卻並不簡單。

他之前可是在社團裡面當過臥底的,這可是警隊裡面死亡率最高的一個職業。

不光是在臥底的過程中有風險,哪怕就算臥底成功,回到警隊述職後也是一樣風險巨大。

社團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叛徒。

被臥底出賣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大的背叛,哪怕社團只剩下一個人,拼上同歸於盡也要徹底剷除臥底,不然哪裡還有臉面在江湖上混?

陳文耀曾經在社團做過臥底,結果現在還能成為O記的高階督察,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楊成也要防著對方白吃黑。

所以楊成帶著鴨舌帽和口罩,隨便在街上找了個小孩,給他十塊錢讓他把擦掉指紋的檔案袋去警署交給陳文耀。

等到那小孩從警署出來後,楊成這才去掉偽裝,回灣仔參加洪盛聯的堂會。

此時堂口內已經雲集了不少洪盛聯的人,見到楊成來,許多人都帶著尊敬和狂熱喊著成哥。

一晚連斬英聯社兩位雙花紅棍,幹掉英聯社最強揸fit人羅榮,他們洪盛聯什麼時候如此風光過?

而且楊成出手大方,跟著他搏命一晚六萬塊到手,洪盛聯內哪個大老可都沒這麼大方過,所以那些年輕的小弟才會如此狂熱。

但一些年紀大些的洪盛聯弟子看向楊成的目光卻帶著絲絲的警惕和怪異。

洪盛聯就這麼大點兒,新人要出頭,老人就要讓位。

這楊成一夜揚名,合該他出頭,但又輪到誰讓位?

這時候鬼老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鬼頭鬼腦的戳了戳楊成,低聲道:“靚仔,今天你是風光了,但也緊緊只是風光而已。

給你透露個風聲,其他東西你就不要多想了,做好心理準備哦。”

說完鬼老文就又鑽進了人群裡,不知道去哪裡晃悠了。

看了一眼堂口內,楊成暗自冷笑一聲。

心理準備?他昨天晚上就有了。

步入堂口內,立刻有小弟給楊成安排了座位。

還挺靠前的,就在三老和狄威下邊。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洪盛聯所有的扎職大底便都到場了。

楊成掃了一眼,暗自搖了搖頭。

四個字:烏合之眾。

洪盛聯三老對於自己手中的權利把持的太狠,所以洪盛聯現在十幾個扎職的大底,除了一個狄威是紅棍,其他都是草鞋。

而且年齡普遍偏大,能力一般也不能打,只能守著屯門、觀塘這種邊邊角角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一堆廢物而已。

昌叔紅光滿面的站起來,指著楊成朗聲:

“這年輕人就是阿成,是我洪盛聯如今的後起之秀!

龍城爭霸賽上打死越南虎阮豐,震驚全港字頭!

昨晚羅榮那個撲街不講規矩,問我要阿成的命。

我洪盛聯現在雖然被人叫做夕陽社團,但也不能隨便就交出自己的小弟!

所以昨晚阿成請命,六個人就做掉了羅榮!

我跟柴九已經交涉過了。

此事是羅榮不講規矩,他英聯社也沒臉為羅榮報仇。

但這件事情是我洪盛聯跟羅榮之間的私人恩怨,並不是插旗奪地盤。

所以羅榮的地盤我洪盛聯便不要了,交還給了柴九處理。

諸位,羅榮夠不夠威?英聯社夠不夠威?

但我洪盛聯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

昌叔這番話說的倒是沒毛病,過程是這麼個過程,但味道卻有些不對。

楊成倒也沒拆穿,仍舊保持著滿臉燦爛的笑容,給人感覺十分陽光和善。

就好像當初他在盛豪大酒店潛伏時一樣,誰都看不出來他身懷血仇,時刻準備著殺人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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