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旺微微怔住，連忙把目光看向陳江河。
什麼情況？
剛剛在裡面不是把一切都已經說清楚了嗎？
老人卻神色平靜，沒有開口說話。
“陳江河。”杜旺開口，目光堅定道：“我不能這麼自私！”
陳江河看著杜旺道：“兩條路...並不是只有一條死路而已。”
杜旺目光深深的看他一眼。
他不是對陳江河沒有信心，但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呢，而且...與大道作鬥爭，逆天而行，這等之事，他不願意強加給陳江河。
如今只需要他犧牲自己，就能換的師弟們未來的平坦，這才是他對自己命運的選擇。
“不，我還是不能...拖累你們...”杜旺沉沉的開口。
陳江河頓了頓，大概是早就知道杜旺的選擇，神色並沒有任何的驚訝。
而陳江河卻是輕輕道：“這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選擇。”
“難不成...你還想讓他們兩個表決一下各自的意見的？！”杜旺看向魔主和老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陳江河僅憑隻言片語是阻攔不了他的，難不成他還想把自己按在老人面前修煉不成。
“陳江河，你忽悠魔主可以，但我才不會上當的。”杜旺搖搖頭，然後頓了頓道：“這件事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對師弟們的選擇。”
魔主眉頭微微一挑，自己怎麼聽得這麼不是滋味呢。
陳江河卻笑了笑，目光飄向主殿之外。
“我是說，...為什麼不聽聽其他人的選擇呢？”
“其他....人？”杜旺微微一愣。
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目光忽變的順著陳江河的視線看向主殿之外。
接著...神情發生了變化。
因為他感受到了....大量熟悉的氣息出現在了外面，就好像突兀出現、卻又是緩緩而流露，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這是...”杜旺喃喃的開口道。
陳江河緩緩的走了過去，推開了主殿的門。
陽光灑落在地面上。
在整個無上宗掌門主殿之外，站滿了人群。
他們每一個人都少年模樣，整整齊齊的在外面。
他們每個人都目光看著杜旺，神情帶著激動。
“你們...什麼時候...”杜旺有些慌張失措。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些師弟們什麼時候離開的石塔，也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了主殿的外面。
陳江河沒說話。
連魔主和老人的臉上都沒有吃驚。
這自然是陳江河叫過來的，為此還偷偷的傳音給許老，讓他幫忙遮蔽一下氣機，所以老人在此並沒有感到驚訝。
“師兄。”
常三站在第一排，看著杜旺喊道。
“師兄。”
眾多少年雖然不整齊，但每個人都叫出了聲。
杜旺這個中年人怔住了神。
在這一刻。
每個人都那麼的看著自己，就好像讓他回到了在辰天門的日子。
“我....”杜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師兄。”
“我們...也是辰天門的弟子，這不是師兄你一個人的事情，我們也有自己的選擇。”常三大聲說道。
“我們不要師兄的犧牲，也能踏出一條道來！”
“對！去特麼的道！”
“哪怕不修煉了，我也不會讓自己師兄死的！”
一群人大喊道，每個人都豪氣沖天，熱血沸騰。
“師弟....”
杜旺看著常三這個矮瘦少年的模樣和眾多自己熟悉面孔的師弟們，神情複雜。
他曾經在老掌門面前發過誓，無論如何...他也要讓自己的師弟們好好活下去、好好成長起來，踏出一條路。
哪怕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
可杜旺卻沒有想到....最終阻止他的居然是自己一心想要續道的師弟們。
“這就是群眾的呼聲。”陳江河也輕輕的笑道。
杜旺目光復雜的看著陳江河。
他自從辰天門滅亡之後，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表露過自己的真實情感，而陳江河...卻幾番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述說，這個有著人畜無害笑容的年輕人...彷彿身上真的有種讓人追隨的魔力。
常三此刻走上前來，顫聲道：“師兄，回來吧。”
“我們曾經只想為了重振辰天門，拼命修煉。”
“但如今...我們發現，即便復甦了辰天門，我們的師尊、師兄師姐都回不來了，在這裡的...只有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
杜旺目光一顫。
“說什麼話！？一個個是想脫離辰天門不成，給我聽著！辰天門依舊需要你們！不然老子直接死在你們面前！”
他雖然平日對辰天門已然是不再去遵守迂腐那些東西，但他時時刻刻記者老掌門的教誨。
“不...師兄，我們並不是那個意思。”常三搖搖頭。
他目光漸漸堅定的開口道：“辰天門...我們一定會重新建立。”
“但...不是現在。”
杜旺神色微微一動，目光露出愣神。
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常三想要說什麼了。
這時。
常三微微退後，和身後近三百的弟子，齊齊朝陳江河看去，並低頭作揖喊道：“我們願成無上宗的附屬！以辰天門弟子的身份追隨！”
“我們願成無上宗的附屬！以辰天門弟子的身份追隨！”
此聲在三百個通天境弟子口中喊出，齊齊震天、極為震撼，就連遠方的第二代弟子居住地都聽了個響亮。
陳江河微微一愣。
這他倒是沒有想到，本來他只是將杜旺所說的話，傳訊給他們了。
希望能將杜旺給好好留下了，堅持自己的道路。
沒想到...會這樣...
杜旺神情略微複雜，他也注意到了陳江河愣神的表情，但他同時也沒有想到....當初初次喚醒自己師弟們時，他們對陳江河是無比的抗拒，絲毫不願意寄人籬下。
如今....居然為了自己....
“既然如此。”
陳江河不說點什麼，總對不起這三百個人的鞠躬了，他輕輕的站了出來。
“我陳江河，以天道誓言發誓！”
他聲音平靜，但卻如洪鐘滾滾。
“未來若有能力，必將幫辰天門的弟子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