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神奇,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王鐵柱眼前是一條流淌著的小河,祁銘帶著祁慕思在小河邊抓魚,父女兩已經離開村子十多天了,帶著的糧食基本上已經吃完,沿途過來都是饑民。

千里餓殍累累白骨,到處都是流民,戰亂導致了很多人流離失所,祁銘基本上都是帶著祁慕思走人煙稀少的地方,為的便是防止手裡僅剩下的一點點了糧食被搶。

呱呱呱

天空中烏鴉群在盤旋著,大量的烏鴉們跟著父女兩過來了,正是這些烏鴉們一路上幫祁銘他們探路,然後幫他們找出了安全的路線。

祁慕思真的能和這些烏鴉們交流,烏鴉們會告訴他們該去哪裡,怎麼走,哪裡有水和食物。

而一路上烏鴉們都能夠飽餐,因為死的人太多了,特別是那些餓死和病死的人,根本來不及下葬,只能夠曝屍荒野。

整個世界宛若人間煉獄,王鐵柱已經手腳發麻了,過去雖然在一些電影電視劇裡看過這種時代的劇,但真實遠比他所想的要殘忍得多得多。

易子相食還只是小問題了,更令人可怖的便是剛倒下的人,馬上就被其他人盯上。

很快祁銘捕獲到了不少魚,他已經搭起了一個簡易爐子,打算把魚醃製煙燻後,做成魚乾多帶點在路上。

一些烏鴉們靠了過來,祁銘把小一些的魚都扔了過去,烏鴉們彷彿很高興,發出歡快的呱呱聲。

“你們調查過嗎?她究竟是怎麼能和烏鴉溝通的?”

王鐵柱問了起來,阮嘻嘻無奈擺手道。

“天曉得,烏鴉本來就是比較聰明的動物,他們出現的地方,往往都伴隨著腐朽和死亡,所以在大部分人類的眼中他們就是不幸的代名詞,而且這些東西,是天生自帶厄運的。”

王鐵柱疑惑的看著,阮嘻嘻拿出了一副眼鏡來遞了過來,王鐵柱戴上後便看到這些烏鴉們的身體表面散發著一股黑氣,看起來有些駭人,而且眼睛也是那種血紅。

“因為烏鴉們總是在一些死亡之地出現,自然而然就攜帶了一些厄運的氣息。這大概就是祁慕思異於常人的地方吧,也是她的起點。”

很快父女兩便上路了,依然還是在烏鴉的指引下,避開了很多的地方,一路走一路找吃的。

這群烏鴉們始終跟著祁慕思,它們會有掉隊的,但一段時間後又會跟上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父女兩遠比在村子裡要好多了,祁銘也經常和祁慕思說話,現在祁慕思口齒也清晰了很多,能完整的表達很多事。

“爹爹,那邊。”

祁慕思指著遠處的一條大道,祁銘有些害怕,因為道路上的饑民很多,父女兩到處尋找安身立命之地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這期間他們見證了好幾次戰爭,祁銘也不敢到戰場上去,因為僧多粥少,戰爭一結束,附近的流民就朝戰場裡趕。

祁慕思指著遠處的大路,祁銘當然相信女兒,因為烏鴉們已經去看過了,這裡應該沒什麼危險。

很快隨著長長的隊伍,父女兩來到了守軍關卡處,守軍們果然會收取一些東西,沒有東西給的自然無法入關。

祁銘從兜裡拿出了一枚銀戒指來,遞了過去,父女兩得以順利入關。

這地方果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一路過去看得到農田,有人在種植,祁銘打算憑藉著自己能讀書寫字的本領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來到了一處鎮子,祁銘看著有人在施粥,許多有錢進關的流民都在爭搶著,這地方看起來比較穩定,鎮子裡的人看起來都比較健康。

終於要到了粥,父女兩吃飽後,便跟著一些流民去了鎮子外一個安置地。

在找到一個地方後,祁銘抱著祁慕思躺下了,他們太累了,那枚銀戒指也是烏鴉叼來的。

祁銘只希望這地方能讓父女兩安身立命。

“他們究竟會怎麼樣呢?”

王鐵柱問了一句,阮嘻嘻回答道。

“不知道。”

王鐵柱一路過來,看著這地方的情況,雖然和平,但情況還是比較緊張的,並非是所有的流民能進來,只有繳了錢財的流民才能進來。

那些被擋在關外的流民苦苦哀求,直到餓死也無法入關。

現在的亂世無論到哪裡都是一樣的,王鐵柱不知道父女兩會怎麼樣,但可以肯定的是,祁慕思的成長一路上都不會平坦的。

第二天一大早,很多流民都聚集在一些當地的大戶人家門口,希望能找份工做,可惜的是大部分流民都是瘦弱有疾病的,很難被看中。

終於輪到了祁銘,一聽說他能識字,這戶人家的管家有了興趣,但在看到祁銘帶著一個女兒後,他被無情的拒絕了。

一連跑了幾天,祁銘都沒有討到一份活,好在之前一路上囤積的食物還有剩餘,靠著每天的施粥還算湊合。

夜晚時分,寒意讓祁銘有些哆嗦,每晚都需要忍受著嚴寒,而此時在烏鴉的叫聲中,祁銘驚醒了,女兒又開始和烏鴉們交流。

一陣後祁銘帶著女兒,在月下的林子裡,跟著烏鴉們走了起來。

一座破敗的廟宇外,躺著不少屍體,烏鴉們已經開始在啄食起來,祁銘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去屍體上摸了起來,因為看他們的穿著,不像是普通人。

一陣堅硬感,祁銘驚喜的從一個人身上摸出了一個錢袋來,他欣喜若狂,隨後搜遍了屍體,足足弄到了三十多兩銀子,這讓祁銘完全沉浸在了興奮中。

畢竟在這樣的年代裡,一兩銀子已經足夠一個三口之家維持半年了,這無異於是一筆鉅款。

祁銘又摸索了一陣後,找到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也值不少錢,他感激的看著烏鴉們,抱著女兒迅速離開了,有了這些銀子,他們父女兩便能活下去。

王鐵柱看著父女兩,只希望他們未來的路平坦一些,阮嘻嘻在一旁無奈的笑了笑。

“命運本就沒有平坦一說,任何人都是一樣的,包括頂層的那些人也是。每個人都在命運的裹挾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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