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虞去上任後,矜天就沒再關注了。

倒是讓旭影那邊派人盯著些,時刻關注著華青虞的情況。

畢竟是特殊舉薦,看似恩寵,實則是把雙刃劍。

以華青虞對於交際和人性的處理,很容易栽跟頭。

何況現在還是身處一個國家,最深最高的權力圈。

除夕到來的這一天,承國公讓大房和二房都到府裡去過年,一家人團圓一下。

矜天自然也是要去的。

臨走前,她讓廚房專門給落玄和雲塵煌等人,做了許多好吃。

也讓竹溪一行人好好放個假,休息休息,想吃什麼就讓廚房做。

所以離開丞相府的時候,矜天是獨自一個人,身邊一個侍女屬下都沒帶。

先一步到府門口的江治書,見矜天一個人走出來,有些疑惑。

“初安,怎麼沒帶侍女?”

矜天道:“地方不遠,何況是去承國公府,我自己可以的。”

江治書聞言,也沒再多說什麼。

正好江風行和江凌月走了出來,江治書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兩人身上。

矜天也沒跟幾人多聊,直接上了馬車。

江風行目光冷冷的追隨著矜天,直到她上了馬車,才收回來。

那明顯不待見的樣子,讓江治書頗為無奈。

“你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江風行身軀一震,眼底出現短暫的怔愣後,神色瞬間一變。

是。

自從矜天回來後,他越來越不像原先的自己了。

變得陰陽怪氣,變得易怒暴躁。

素來平穩的情緒,波動起伏極大。

而他所有的情緒,居然都在隨著矜天而變化。

看似是他討厭矜天,可實則矜天卻在不知不覺中,牽動了他太多的情緒。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江凌月站在旁邊沒說話,顯然她也發現自家二哥的情緒,太容易被矜天牽動。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在意呢。

不過這些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她和二殿下的婚事……

去了承國公府,所有人都對三房的事隻字未提,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現在三房夫妻和嫡子嫡女全都死了,只剩下一個庶女,江玲玉。

再加上承國公府三代,本來人丁就不算興旺,所以沒什麼嫡庶之別的概念。

今日的年夜飯,承國公把大房庶出的雙胞胎姐妹,還有三房庶出的江玲玉,也一起叫來過年了。

江玲玉看到矜天出現,第一時間就歡喜的跑到她面前。

“初安你來了,快坐,聽說你喜歡吃美食,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糕點,我給祖父他們都一人做了一份,這一份是你的,你嚐嚐。”

說著,江玲玉湊近,壓低了聲音甜甜的說:“知道你的口味,我還特意更改了一下點心的味道,保管初安妹妹喜歡。”

那甜脆的聲音,有種柔情蜜意,讓人骨頭髮蘇的感覺。

矜天一個女子聽了,都有些渾身汗毛倒豎,更別說一個男人。

但凡不是定力極強的那種,都得被江玲玉這般甜美清純,楚楚動人的美人,拿捏的死死的。

矜天笑了笑:“那就謝謝五姐了。”

江玲玉在江家三代的女兒中,排行第五,比矜天和江凌月還要大一歲,如今已經十六了。

江玲玉笑得越發甜美了:“初安喜歡就好,你快嚐嚐,若是愛吃,以後五姐就經常做了,讓人送到府上給你。”

江凌月看著江玲玉和矜天的互動,想到江玲玉最近和三皇子翊陵淵走的很近,目光深邃了許多。

矜天開啟食盒,裡面精緻的點心賣相特別好看,就憑這賣相,就已經從無數美食中,脫穎而出了。

“挺好看。”矜天這話不是違心誇獎,而是真心讚揚。

她拿起一塊嚐了一口,酥軟香糯,沒有尋常點心那麼甜,她吃了並不會感覺很膩,還有一絲絲的清香。

口感確實是她喜歡的。

甚至可以說,這絕對是矜天到這個世界來,吃過味道最符合口味的點心。

矜天眼底浮現一抹愉悅的笑意,點頭表揚了一句。

“好吃。”

江玲玉聽言,笑得越發開心了。

“那我以後有空,就做了讓人送來給初安?”

“好。”矜天當即就同意了。

心中甚至在想,看在江玲玉做點心特別在行的份上。

只要江玲玉不做出太過的事情,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諒她。

讓她用廚藝來抵罪。

旁邊江雪嫣見兩人氣氛如此好,也開口溫聲說了一句。

“五妹的點心真的很好吃,沒想到五妹還有這般手巧的本事。”

“主要是我平日沒什麼事做,就對吃的比較有研究,尤其是這點心,能得姐姐們喜歡,如雪也總算沒有白白鑽研。”

江玲玉的小字,叫如雪。

倒是跟她的外表挺符合,靚麗甜美,靈氣逼人。

一雙春水吹動的眼眸,水潤純真,楚楚動人。

江之樂開心的笑道:“嗯嗯,很好吃,五妹妹,以後也能多給我做點嗎?若是沒有時間,那我可以去找你學習怎麼做嗎?”

江玲玉的越發甜了:“當然可以。”

矜天視線落在江之樂和旁邊的江之善身上,這一對姐妹花,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

之前只是在宴會上遠遠看到過。

兩人是大房的庶出,是承國公府三代中的大姑娘和二姑娘。

一對雙胞胎姐妹,長的一模一樣。

容貌繼承了二夫人郭氏的文靜婉約,有種江南美人的閉月羞花。

並不是那種格外驚豔有氣場的,而是猶如煙雨細軟,綿軟婉約。

感覺到矜天的視線,江之善側眸看向矜天,含笑的點了點頭。

那文靜又含蓄的樣子,頗為好看。

矜天也微微點了點頭,就收回了視線。

這對雙生姐妹,姐姐江之善,倒是個聰明人。

而妹妹江之樂,則是個難得單純快樂的大姑娘。

“人都齊了,走吧,我們去前廳用膳吧。”

隨著承國公一句笑語,大家移步到了前廳。

這才剛落座,一陣急報就從門外遠遠傳來。

“賢妃娘娘來了……賢妃娘娘來了……”

大廳裡一眾人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雖然目前為止,在場沒有幾個把翊陵棠的死,聯絡到矜天身上。

但翊陵棠和江凌霄一家人,幾乎是同一天,相似的時辰死亡的。

而且都是死在鬼屍手裡。

這就讓人不得不遐想了。

現在本該在宮裡,陪著陛下過年的賢妃,居然跑回了孃家,這讓承國公幾人,都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眾人不是臉色微沉,就是若有所思,唯獨矜天,淡定自如。

看著滿桌子的菜,她都沒有朝大廳看,而是動起了筷子,開始美美的吃了起來。

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讓江文舒幾人看了,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跳。

只是還不等寧洛茴這個母親出聲呵斥,就見一盛裝明豔的宮妃,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了進來。

她一邊踏門而來,一邊脫去了身上華麗的袍。

豔麗的華袍褪去,竟然是一身素白雪衣。

剎那間,給這歡樂熱鬧的年節,增添了一抹濃重的悲愴。

她誰都沒看,一雙美眸似淬了毒,直直落在矜天身上。

“江矜天,今天本宮來取你性命,我兒在地下一人太過孤單,一直託夢給我,讓我為她報仇,讓你下去給她磕頭賠罪。”

眾人呼吸一窒,顯然沒想到,江忱音一來,就丟出這麼大一個驚雷。

還是承國公反應快,神色嚴峻的看著江忱音,提醒道。

“賢妃娘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江忱音看都未看承國公,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承國公,本宮很清楚本宮在做什麼。”

“三弟一家慘死,明明兇手那麼明顯,承國公卻選擇視而不見,本宮真替三弟不值。”

“本以為是極為疼愛自己的父母,卻沒有一個,願意為自己一家四口主持公道。”

“本宮知道,承國公選擇保全江矜天,不就是因為她搭上了玉郡王。”

“你承國公有所圖謀和忌憚,本宮卻沒有。”

江忱音站在門內的位置,就沒再走近。

一言一語,平靜到陰森。

至始至終,她無論說什麼,眼睛都沒有從矜天身上移開過。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矜天大概已經被千刀萬剮了無數次。

“本宮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寶貝女兒,為了承國公府,本宮討好德妃,討好四皇子。”

“可本宮換來了什麼?”

“明明我兒的死,和江矜天有關,明明你們都想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卻沒有一個人提及,都想不了了之,當做不知。”

“本宮卻不能。”

“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將兇手繩之與法,給本宮的女兒報仇,那就本宮自己來。”

“今日,誰都別想阻我,否則我們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你瘋了!”江庭雲猛然站起身,又驚又怒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妹妹。

眼底深處,卻帶著一抹擔憂。

“妹妹,你不要想岔了,小六和初安根本沒有任何過節,初安怎麼可能買兇殺她,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就算江庭雲很清楚,這事情多半和矜天有關係,現在也不能承認。

否則妹妹豈不是,真要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父親和母親們,有自己的謀算,所有大計,都容不得閃失和差池。

精心佈局了這麼多年,是絕對不會允許被任何人毀掉的。

哪怕這個人是親女兒……

江忱音這時才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兄長和母親,眼底嘲諷又失望,夾帶著幾分痛心疾首。

“你們是我的親哥哥,親親的孃親,六兒是你們的親外甥女,親外孫女,你們怎麼可能做到不聞不問,裝作什麼都不知?!”

“你問我為什麼,我不相信,聰明如哥哥,還有母親和父親,你們會不知六兒的心思。”

“哪怕她隱藏的再好,作為親近之人,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你說江矜天沒有動手的動機,這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還拿來忽悠我?!”

全場氣氛越發降到冰點,唯獨矜天一人不受其擾,依舊優雅淡定的吃著東西。

關於翊陵棠喜歡宗政漓妖的事情,矜天其實在之前的宴會上,透過翊陵棠一些反應和目光,就有所察覺了。

只是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瘋狂急切,直接買兇殺她。

既然如此,那她只能讓對方回爐再造了。

而江忱音會知道真相,找上門來,也是在矜天的意料之中的。

只是沒想到江忱音這麼沉不住氣,大年三十就跑上門來鬧。

江庭雲沒再說什麼,他知道繼續說下去,也是枉然。

妹妹是騙不過去了。

但勸說,還是要繼續勸的。

“妹妹,都是一家人,今天又是年三十,你又何必如此極端。”

“何況,若非六兒有錯在先,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三弟一家,是因為他們買兇殺初安,而六兒,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六兒做了什麼。”

“所以,哥哥你是想告訴我,是六兒咎由自取嗎?”

江忱音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瘋狂的大笑起來。

“看看,這就是我的家人,這就是一直疼我寵我的兄長。”

“原來,在所有利益和家族興衰面前,一切親情都可以捨棄。”

“我不過也是你們為了自己的……”

“江忱音!”承國公一聲厲喝,打斷了江忱音後面的話:“注意你的態度!”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哪還有一國賢妃該有的樣子!”

江忱音瞬間紅了眼:“是!我沒有!死去的不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當然不會心疼!”

“更何況你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皇圖……”

碰!

江忱音話還沒說完,就被承國公凌空一巴掌打倒在地。

瞬間噴出一口血,美豔的臉也腫的老高。

承國公素來含笑的眼眸,此時出現了一抹實質的銳利之色。

“江忱音,要發瘋,你也該看看自己現在是站在什麼地方。”

“更該想一想,你有今天,靠的是什麼?”

“你所有的榮辱與共,都與承國公府有關,你所有的身份地位,都是承國公府給你的。”

“包括你的命,也是我和你母親給你的。”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埋怨我們?”

“翊陵棠她自己做了什麼,還需要我一字一句親口說出來?”

“若非她是我的親外孫女,這件事情就不是閉口不提,而是咎由自取,自取其辱!”

大廳裡除了承國公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冰冷無情的話語,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所有晚輩都噤若寒蟬,閉口不言。

一群晚輩,除了江凌月曾懷疑過,其它誰都沒想到,翊陵棠的死,居然跟矜天有關係。

大家目光落在矜天身上,見她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悠哉淡定的吃著東西。

那副置身事外,泰然自若的樣子,著實讓人眼疼。

也讓人心中,無端生出一絲莫名的寒意。

原以為只是張揚乖戾,不懂規矩,但還算喜形於色的人,卻不如他們想象的那般。

似乎,真正天真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變成了他們。

而矜天,才是那個隱藏最深,讓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江治書和江風行兩人,眉頭蹙的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而江易旻則跟個鵪鶉似的縮在一旁,看向矜天的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

當初他是被打怕了,才不敢再去招惹矜天,但是背後依舊堅持每天咒罵矜天一百遍。

直到三叔一家四口的慘死,他猜到了一些可能性,但是都自我否定了。

因為他總覺得一家人,不至於弄到你死我活。

頂多就是打一頓不行,再多打幾頓。

弄個半殘都行。

可現在,當所有真相公之於眾,當他親耳聽到,三叔一家和六姐的死,都跟矜天有關。

都是她讓人弄死的,他才真正明白,矜天有多狠。

矜天是真的會殺人的。

而殺的人,根本不分是不是親人,有沒有血緣關係。

真惹毛了她,甭管是誰,都得賠上一條命。

儘管現在死的,都是堂親。

可誰能保證,下一次死的,會不會是嫡親!

江一軒和江雪嫣兄妹倆,神色也格外複雜,同時心中也寒涼警惕。

矜天這人,平日看起來雖然乖張了一些,狂妄了一些,可到底每次都是笑意淺淺,一副恬淡溫和的模樣,讓人根本感覺不到明顯殺傷力。

誰知一出手,就能致命。

骨子裡冷血無情到了極點。

這樣的人,是輕易招惹不得的。

更何況,矜天的實力,以及背後的依仗,他們到現在,都沒能摸透。

對於眾人的目光,矜天視若無睹,繼續吃。

那動作看似優雅平緩,實則比平日吃東西的速度,要快了很多。

江忱音沒想到,江正穹竟然當眾打她,整個人坐倒在地上,捂著臉,懵了好半天,才漸漸回神。

回過神後,她眼底迸射出了蝕骨的恨意。

“你打我?”

“難怪江矜天冷血無情,連親人都動手,原來都是有遺傳的。”

“有你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祖父,她又能好到哪去!”

很顯然,江忱音已經忘了,若非是翊陵棠先買兇殺矜天,矜天也不會反殺。

說到底,不過是技不如人,成王敗寇而已。

若非是矜天有本事,更勝一籌,那死的,可就是她了。

江正穹臉色鐵青至極,看向身邊的楊管家:“把她給我送回宮裡去!”

楊管家領命,正要動作,江忱音已經神色一厲,先一步厲喝出聲。

“都出來!給本宮殺了江矜天!”

瞬間,院子裡出現一群黑衣人,身上壓迫的氣息,讓承國公幾人神色變了變。

楊管家戒備的護在承國公面前:“主子小心,他們當中有不下十個聖王,其中八個,實力都在我之上。”

楊管家是聖王武者一重天。

也就是說,突然出現的這三十人裡,就有十個聖王高手。

其中八個,實力都在聖王一重天以上。

江正穹臉色越發鐵青了,這逆女,居然揹著他養了這麼多高手!

然,不管現場的人怎麼震驚,那三十名黑衣人,根本不給大家反應的機會。

隨著江忱音一聲令下,一群人直接衝進了屋子,直逼矜天。

在場的人,只有楊管家實力最高,偏偏這群黑衣人裡,就有八個實力在他之上。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剩下的那二十二命黑衣人,也全都是半神五重天以上的高手。

江凌月一群晚輩,迅速躲到了一邊。

江文舒下意識想要上前來擋一擋的,卻被寧洛茴及時抓住了手,拉到了一邊去。

江文舒現在的實力是聖級,連半神都不是,根本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

人家隨便揮揮手,就能打的他半死。

楊管家看向承國公,無聲的詢問,是否要暗處藏匿的高手現身。

卻被承國公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頃刻間,整張三十人的大圓桌,瞬間人散桌空,只剩下矜天一人坐在那裡。

矜天也不在意,大難臨頭各自飛。

何況還是他們這些沒什麼感情,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一點血緣關係的親人。

矜天倒是沒有讓鳳三出來。

今日既然送上一個踏腳石,那她就順手敲山震虎吧。

免得以後承國公那老狐狸不知分寸,打了不該打的注意。

矜天隨手一揮,桌上的十幾雙筷子,全數如離弓的箭羽,疾射而出。

“啊……”

一聲聲慘叫,一道道微不可查的入肉之音,伴隨著院外夜幕下綻放的焰火,炸響開來。

瞬間,三十名高手身軀僵住,就那麼突兀的頓在了原地,保持著疾奔時的姿態。

猶如被人下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空寂陷入詭異的靜默,只有屋外聲聲震響的煙火,一陣陣敲擊在眾人的心口,帶來一片激盪。

一滴滴猩紅的液體,自那三十名靜止不動的黑衣人眉心滴落。

那筷子粗的血洞,不大,卻在腦門上觸目驚心。

一群人的眼神從懵懂錯愕,到震驚惶恐,最後化為了一片毫無生機的死寂。

轟隆倒下,一個接一個。

那畫面,搞笑卻令人毛骨悚然。

屋外燦爛美麗的煙花還在繼續綻放,屋內慢慢流淌出的血色,似成了最好的配色。

江忱音不可思議的,看著倒下的一群人。

這可是她花了無數的金錢養著的高手,就為了什麼時候以防萬一。

可以說她所有的錢財,有十分之八,都用來養這些高手了。

現在,這些人居然頃刻間就全死了!

在場眾人也都震驚無比,有些甚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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