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叫你們回來,是想把昌哥兒交給你們,逢單,他去私房菜,逢雙去採金閣。”穆慧抱抱已經有點不耐煩的小寶,轉頭對明氏兄弟說道。

“媽媽,我也要去。”小寶眼睛一亮,酒樓就叫私房菜,因為穆慧會的菜式,是沒有定式的,嚴格說起來,她哪系都不是,也哪系都會一點。況且,各大菜系裡也是分門派的,各有江湖,不是說她真的就會得會,不過是各家大廚看得起,一人出手指點一下罷了。

採金閣自然就是首飾鋪了,穆慧本人是很喜歡金飾的,她可不會自己畫樣子讓老師傅們去打。當然之前她也動過這些心思,但她清理自己庫房時,看看自己的嫁妝,再看看人家送的那些首飾、頭面,她決定還是不要讓那些大師們發現,自己的小白為好。

而新店開張不久,穆慧拉著花鎮帶著孩子們去看過。所以小寶是知道這兩個地方的。自然很興奮,大哥可以去,自己自然可以去的。忙舉手,自動請櫻。

“大哥是去學習,你去搗亂啊。等你六歲了,媽讓你去。”穆慧對小寶的耐心還是有的,更何況小寶還算是乖的,一早上,自己在這兒理事,他就在自己後頭玩,等著自己理完事,他再讓穆慧陪他玩,穆慧覺得小寶性子真的很好了。

不過她也是沒多想罷了,之前在通縣,她要做活,還不是都是小寶自己玩,他早習慣了,就算大一點了,但從小的習慣就是那樣,他根本就不知道,可以白天賴著媽媽。

“不念書了?”小寶側頭有點疑惑,大寶和二寶現在都是一早起床被小強拉出去練練,練完了,回來吃早飯,再去書房唸書。下午睡了午覺,做完功課,到了晚餐時,才能陪他玩的。所以白天時在小寶的概念裡,哥哥們要念書的,不可以去找他們玩,現在這是啥意思?他真不懂。

“這跟唸書一樣的。”穆慧親了兒子一下,按按他還想說話的小嘴,才回過頭對明氏兄弟抱歉的一笑,“逸哥兒還小,話多了些,莫怪。”

“奴才不敢!”明氏兄弟嚇了一跳,忙一齊深揖。

“讓昌哥兒去店裡,也不是讓他學什麼,他其實也是跟我長在市井,我和大爺都沒念過什麼書,也不講究。昌哥兒……”穆慧糾結了一下,這怎麼說呢?讓這兩兄弟帶著大寶去看世情百態,然後把那種無聊的詩人理想去除乾淨。

“奴才會讓昌哥兒多看多聽的。”明義看看穆慧那糾結的樣子,多少明白了一些,他十一二歲就帶著弟弟出來了,而之前在家,也是受了些苦的,他們也是從小念書,心情抱負的,然後醜惡的事看多了,心腸也就越來越硬,越來越冷,察言觀色的本事也就越來越強大了。

“他喜歡作詩,你們只一條,讓他明白,吃飯比作詩重要。”穆慧點頭,覺得跟明白人說話,果然不累。

明家兄弟一齊笑了,他們對夫人的觀感也越來越好了,他們開始覺得,他們人生的轉機也許就在這兒了。

穆慧想想,揮揮手,除了阿福夫妻,其它人都退了下去,穆慧讓在邊上伺候的秋晴抱小寶下去喝點羊奶,吃塊點心。等只有他們五人時,穆慧才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你們進府日子也不短了,我和大爺是什麼人,應該也多少看得出來一點。我們出身不好,讀書不多,都玩不來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你們兄弟當初投在我們跟前,那就是我們自己人,當然,我們也不是誰都能當自己人的,你們倆的出身,我們也得查查,穩妥了,才敢把生意都交給你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明義明亮互視一眼,一齊抱拳弓身,卻沒開口說話。

“其實說昌哥兒的事倒是其次,主要是昨兒福總管說外頭傳信,明秀才病了,你們別說話,聽我說。雖說你們那爹是糊塗人,我也真不相信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但怎麼說呢,他活著,這世上,你們至少還有個爹。明白我的意思嗎?哪怕恨,總算,恨的那個人還在,等不在了,你們心裡就有塊地方沒了。”穆慧輕嘆了一聲,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願意用一切來換回父母,哪怕恨,至少人還在,她還有可恨之人。

她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換個說法,你們現在雖說不算功名成就,好歹也是京城的大掌櫃,錦衣夜行沒人炫耀也不成對不對。我讓福總管給你們帶些東西,再給你們一百兩銀子,你們回舅舅家看看。當初好歹他們也幫過你們。明秀才那兒,怎麼做,我不管,但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回去好好想想。”

“夫人!”明亮還是被哥哥保護的,性子軟一些,眼圈已經紅了。

“其實我一直想說,當年的事我知道了,你們爹固然糊塗,你們就真的沒錯嗎?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再回頭想,是不是上了人家當,然後任著別人離間了你們父子的感情?”穆慧起身,輕輕的拍了兩兄弟的額頭一下,“阿福,收拾些藥材,綢緞,別讓他們兄弟給府裡丟了人。”

“是!”阿福笑著應了一聲。

穆慧去找兒子了。

大寶、二寶中午跟先生吃飯,先生吃完飯就回家去,反正現在大寶二寶也小,人家也沒打算去考狀元,他們的功課是很輕鬆,隨意的,目前反正二寶是沒有厭學情緒的。

到了前院的書齋門口,穆慧又覺得自己錯了,自己習慣什麼事都一個人,但當家太太一個人在前院出入,傳出去只怕不太好,不過都到這兒了,讓人回去叫人,倒做作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還不到吃飯的點,先生正在講課,聽那課,穆慧又想吐血了,吳老先生在講詩,拿了一首很淺顯的風景詩,一句句的念出來,然後說詩背後講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最後才說到每個字的深意。好在,他沒說什麼韻角,什麼平仄。

憑心而論,吳老先生說得真的淺顯易懂,聽得連穆慧都入神了,她一直知道文學的魅力的,只不過,她沒什麼時間去真的領略和享受其中,真的坐下,靜下心來聽一下,又覺得也許讓孩子學寫詩也不錯,窮是窮點,好歹萬古留名?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想法,等吳老先生說完了,看到穆慧了,跟她行了一禮,她的理性也回來了,萬古留名的事,還是留著別人家孩子吧,我們家的孩子,豐衣足食即可。

“媽,來叫我們吃點心嗎?”果然是二寶,開口就是吃。

“嗯,小寶去吃了,你們也去吧。”穆慧點頭,不點頭能行嗎?

“媽!”大寶制止了,有些譴責的看著母親,顯然覺得穆慧做錯了。

穆慧扒了他的頭一下,她當然知道做錯了,先生還沒下課,也沒問過先生,就讓孩子去吃點心,就是不尊重先生。

“請先生見諒,失禮失禮。”穆慧輕輕的一頷首。她不是古人,她還真不知道對著吳先生這樣的,如何自稱,只能含糊帶過。

“夫人客氣了,昌哥兒,俊哥兒今日就把這首詩抄上十次,即可。”先生布置了作業。

大寶二寶一塊端正的跟先生一揖,才規矩的退下。他們又不傻,自然知道,老孃是有話跟先生說的,不退幹嘛。

穆慧沒帶人,就算吳先生過了花甲,也不好孤男寡女的,就請先生在院裡坐,這會,福嬸也就趕了來,招呼人擺了點心,茶。自己站在了穆慧的邊上。

快入冬了,不過這院佈置得倒是十分精緻,這原先也是外書房,理親王本就是雅緻的人,就算這裡他就沒打算住,但是送人之前,也是細心派人打理過。只不過可惜給了花鎮那莽夫,這兒也就沒用了,現在給孩子們唸書,倒剛剛好。

“夫人可是對老夫之教學不滿?”吳老先生也不傻,能混到這步,自然也是有獨到之處的。

“萬不敢這麼想,剛剛聽了一會,縱是沒念什麼書,也聽得入了神。對外江南之風光,無比嚮往了。”穆慧棒杯微笑,糾結了一下,但還是沒法實話實說,“請先生時,也同先生說過大爺與我的意思,我們不指著大寶二寶為官為宰,不過圖一個平安喜樂罷了。如今我為府裡置辦了點產業,大爺我是不指望了,想著讓大寶每天去跟掌櫃去看看,您看成不?”

“昌哥兒的算學不錯,賬上的本事,老夫也教過一些,不過是不是太小了。”吳老先生倒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忙認真的回道。

“先生莫急,我再怎麼著,也不會讓六歲的娃兒去管賬的。不過是,我們這樣沒根底的人家,大爺又志不在此,將來總是要掛靴而去的。這個家,總要長子來支撐門戶,萬不敢讓他鬧出‘不食肉糜’的笑話來的。每天只是讓他去跟著掌櫃們看看世情,當然,若是先生不棄,也可帶著二寶一塊,先生總比掌櫃們通達世情。”穆慧馬上機靈一動,突然想到自己拍過的電視裡有王府的先生帶著王府的世子微服市井的橋段,這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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