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酒吧,是褚旻自己投資的一個高階酒吧。
平常也不接待普通人,經常過來玩的,無非就是富二代圈子裡,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們。
一來是自己的地盤,怎麼玩怎麼鬧,更隨意一些;
二來,褚家的買賣和費家不一樣。
費家詩書之家,做買賣像做人,講究儒雅敦厚有來有往,走的是儒商的路子。
說到底,就是比較要臉,名和利都要。
褚家卻不一樣,褚旻他爹褚少雄,那可是真正的草根逆襲成富豪,早年吃苦受累的窮小子,抓住時機,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上。
如果說資本家的財富積累,都沾染著鮮血;那褚家早起的財富積累,都沾染著出褚少雄的汗水。
沒根基,沒家底,全靠眼皮活泛,腦子機靈,膽大心細,足夠魄力,才走到了今天。
褚旻跟他爹老子一樣,他深知以後繼承褚氏,靠能力靠眼光,自己肯定是不行的。索性提早認清自己幾斤幾兩,靠訊息靈通,靠人脈廣博,來延續財富。
這便是他創辦醉紅酒吧的初衷。
褚旻手裡搖著豪車鑰匙,一步三顫,像個膏粱紈袴一樣,站到酒吧門口。
酒吧經理秦瑞,早已經在吧檯後等了半天,盼他盼得脖子都成長頸鹿了。
他一看到褚旻的身影,立馬堆著笑臉迎了上去。
“褚少,您可算是來了。”
秦瑞一臉熱絡,笑呵呵躬身把人往裡迎,“樓上已經開了個大包廂,白少和趙家公子早來了,這會兒已經喝了個半醉。
尤其是白少,嚷著有話要跟您說,讓您到了這,務必過去一趟呢。”
褚旻點點頭,神色少有地嚴肅冷漠起來,“白少那邊伺候好,他要是再問起來,就說我一會兒就到。”
秦瑞:“好的,您放心。”
他目光落到褚旻身後,跟他幾步之隔的喬伊身上。
喬伊一襲白裙,披肩長髮又黑又亮,瀑布一般披在肩頭。
她整張臉未施粉黛,素寡得像偷偷脫了校服跑到酒吧見世面的中學生。
總之,跟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
秦瑞納悶,但礙著褚旻的面子,也不好意思當面質疑。
他笑得客氣有禮,問喬伊道:“這位姑娘也是我們褚少的朋友嗎?您是自己來的,還是有夥伴一起?”
單獨一個姑娘逛酒吧,可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褚旻有意給喬伊下馬威,頭也沒回,豎著耳朵聽她怎麼回答。
誰成想,那丫頭緊走幾步,一下子挽住了褚旻的胳膊,甜甜地叫了聲“旻哥”,笑著說道:“你倒是告訴他,我是不是一個人來的呀。”
行動已經說明一切,不用過多語言解釋。
褚旻像是被毒蛇纏上,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縮了縮胳膊,不動聲色把喬伊的手給撥了下去。
褚旻平常女伴不少,秦瑞見怪不怪。
心裡卻犯嘀咕:褚少什麼時候變了喜好,喜歡這種清湯掛麵型的姑娘了?
老闆的口味,打工人不要隨便質疑。
秦瑞很懂方寸,笑了笑,沒再繼續。
他引著褚旻和喬伊上了二樓,本想帶著他們去白少和趙家公子的包廂,誰知被褚旻抬手攔住。
“單開一間,我跟這位小姐,有要緊事兒談。”
褚旻一本正經,卻惹得秦瑞忍不住偷笑起來。
正經事?
花花公子和漂亮姑娘,能有什麼正經事。
褚旻狠狠瞪他一眼,秦瑞嚇得一哆嗦,忙把人引到二樓走廊最靠裡的那間。
推門錯身讓到一旁,秦瑞比比手,“您二位請進,稍待片刻,我這就送酒過來。”
褚旻抬步走了進去,到了沙發邊,噗通一聲,癱了進去,毫無形象地衝喬伊努努嘴,示意她坐到對面沙發上去。
刻意保持距離。
喬伊輕笑,款步走到對面,半坐了下去。
褚旻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眯眼望著喬伊。
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那麼相面似的,看了會兒,直到秦瑞送酒進來。
“給姑娘倒滿。”
褚旻一副不耐煩的口氣,支使秦瑞。
秦瑞很聽話,給喬伊倒了滿滿一杯,這才退了出去。
“喝吧,喝完了趕緊回家。”
褚旻仰臉望著屋頂,很是不耐煩。
喬伊也不惱,依舊甜笑著。她瞄了眼面前的酒杯,卻是沒動。
“旻哥,你平常就是這麼跟女人喝酒的?”
她裝傻充楞。
褚旻心裡本就不痛快,見她故意挑釁,忍不住賤嗖嗖地,又開始作死了。
他一挑眉,不懷好意地問:“你真想知道,我平常跟姑娘是怎麼喝酒的?”
喬伊鄭重點頭,她說“想”。
褚旻撇嘴鄙視,心道:這丫頭腦子有坑。
從下午攔住她開始,褚旻給她挖的坑,她每次都往裡跳,關鍵還跳得很不懷好意,每次都把褚旻的腳砸得生疼。
這不禁讓褚旻產生深深的懷疑,自己那些坑,到底是坑她,還是坑自己。
褚旻一擺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喬伊卻不依不饒,探身追問:“旻哥平常到底是怎麼跟女孩子喝酒的,你倒是給我演示一下,讓我也開開眼吶。”
“開開眼?還讓你開開瓢呢。”
褚旻沒好氣地罵道。
他往旁邊挪了挪,不準備理她,讓她自己覺得沒趣,過一會兒喝兩杯,隨便找個人把她送走,就算是齊活了。
可誰知,那丫頭竟然端著酒杯,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她說:“既然旻哥害羞,那我給你演示一下好了,你看看到底對不對。”
她貼著褚旻坐下,把杯沿湊到了他的唇邊。
喂酒?
這丫頭,也太會了吧。
只是,誰知道她接下來還要搞什麼么蛾子,這酒可不是隨便能喝的。
褚旻堅決不張嘴,手腳並用往旁邊挪。
喬伊一手撐在沙發上,探身低腰,朝他又貼近了些。
姿勢有些曖昧。
褚旻有些驚慌。
正對峙的時候,“哐當”一聲巨響,包廂門被人大力撞開。
喬伊嚇得手一抖,半杯褐色液體,撲灑到了褚旻的身上。
從小腹一路往下,溼了一大片。
褚旻那張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你特麼......”
他張嘴想罵喬伊,卻又咬著牙忍住,扭頭看向門口的闖禍精,劈頭蓋臉便罵了起來,“姓白的,你特麼會不會敲門,老子都快讓你嚇死了。”
他現在的樣子,太尷尬了,手忙腳亂隨手抄過一個靠枕,擋在了身前。
顯然,門口兩個半醉的人誤會了。
白爽和趙康對視一眼,兩人雙雙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