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謹廷和莫顏齊,兩人面面相覷,卻又心情忐忑,拆開一個研究科學試驗的方法。
微信裡,陳倩茹發來訊息,暗暗在催結果了。
費謹廷把手機遞過去,為難地問:“怎麼辦?”
怎麼辦?
你又幫不上忙,只有莫顏齊她親自出馬了唄。
莫顏齊心一橫,壯士扼腕,慷慨赴義一般,手捧著好幾個試驗用具,頭也不回,去了衛生間。
望著她的背影,費謹廷第一次有了一種,人生大考、決定生死的緊張感。
他衝莫顏齊喊:“老婆,加油。”
虛飄飄的一句口號,把莫顏齊喊得腳步趔趄了一下。
加油個屁,平常不努力,臨時喊加油有什麼用。
她站定深吸一口氣,抖了抖精神,生出幾分衝上戰場的無畏感。
推門走了進去。
閉關修煉,搗鼓半天,把一列試驗成果擺在地上,蹲著等結果。
費謹廷敲門走了進來,蹲在了她對面。
說實話,過程很簡單,比男生小時候撒尿和泥巴要簡單得多。
可等結果的過程,卻非常熬人。
兩人不錯眼珠地盯著,生怕錯過什麼細微的變化。
時光一分一秒流逝,費謹廷甚至都懷疑自己產生了視覺障礙。
可是,無論他瞪大眼,多角度,採用強光輔助,不錯眼珠地觀察。可那些試紙依舊如初,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產生兩道槓,或者出現第二道淡粉色的槓。
“這結果,是不是說明,咱們試驗失敗了?”
莫顏齊問。
費謹廷點頭,“失敗就失敗,下次繼續努力。”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陳倩茹。
過了會兒,陳倩茹的語音傳了過來。
“兒子,失敗是成功之母,一次不成功,千萬別洩氣,再接再厲哈。”
這算哪門子鼓勵,費謹廷把手機丟到一旁,悵然平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呆。
“你很失望啊?”莫顏齊嘟著嘴,有點委屈。
“沒有,老宅後頭有一片林子,種了松柏和臘梅,本來還準備晚上帶你過去瞧瞧的,這麼一折騰,突然有點累了。”
“我也累,我累得都睜不開眼了。”莫顏齊打個哈欠,側躺在他身邊。
懷孕這種事兒,如果是小夫妻搶先發現,欣喜地告訴長輩,那種感覺是驕傲的。
現在倒過來,自己滿心挫敗感,長輩們也一定很失望。
兩人從未有過的壓力,讓他們沒了賞雪、說笑、懷舊的興致。
沒興致,那就洗洗睡吧。
洗了澡,莫顏齊在書架上找了本雜誌,做睡前讀物。
看得正有趣,沒留意費大少,探手撫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來做做法,大變活人。”他笑得邪魅。
“別鬧”,莫顏齊看得正有趣,不耐煩推開他。
“看什麼呢,我瞧瞧。”費大少化身纏男,手腳纏在她身上,探頭看了過去。
等看清是什麼之後,他臉色突然變了。
“不能看,這個不能看。”他慌忙去奪。
莫顏齊笑嘻嘻舉高,甚至出聲唸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以前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一顰一笑,都讓我覺得那麼熟悉。大概是夢裡吧,也許是上一世。我想,今生我們是有切不斷的緣分,就在未來某一天,我終有機會站到你面前,大聲說:你好,我叫費謹廷。”
搶奪失敗,少年情懷時寫下的,尚未寄出去的情書,讓費大少覺得很丟臉。
“這是誰呀?”莫顏齊探身過來,滿眼八卦。
那首情書夾在雜誌裡邊,寫在一張照片背面。
照片是偷拍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背景是蕭瑟的冬日,一個姑娘穿著藍色羽絨大衣,走在校園栽種了梧桐樹的小路上。
“她是你的白月光嘛,個子好高,好瘦啊,叫什麼,我認識嗎?”
費謹廷瞥她一眼,不理她。
莫顏齊湊上前,不依不饒又問:“會不會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有一天你的白月光回來了,你就要提出和我離婚,讓我淨身出戶,然後我悽悽慘慘,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球跑。然後你跟你的白月光破鏡重圓?”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不懂。”費謹廷翻個身,背對著她。
“啊,你現在就厭倦我了?看來你心裡肯定還裝著她。她叫什麼,你快告訴我。我可不能像小說女主那樣,做一個任人欺負的包子,我要捍衛我的婚姻,保護我的老公,堅決趕走綠茶白月光。”
莫顏齊伸開兩臂,從後邊抱住了費謹廷,兩手搭在他的腹肌上,不老實地蹭啊蹭。
費謹廷忍不住笑起來。
“你笑什麼?是不是兩個女人爭你一個,讓你很得意?”
“你傻啊,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嗎?”費謹廷轉過身,兩手捏著她的臉蛋,捏啊捏,都被她氣笑了。
“啊,這是我嘛?你什麼時候偷拍的?我怎麼不知道。我還說這件羽絨服好眼熟,但又怕自作多情認錯了。”
莫顏齊有些意外,卻也得意地笑了起來。
費謹廷一把抱住了她,一手舉著照片,一邊給她介紹,“這張照片拍攝於初中三年級的那個冬天,年前最後一節舞蹈課,下課後你獨自回家
我跟在你身後,偷偷拍下來的。”
“啊~~,你那時候就喜歡上我了?”
“是啊。”
“那你喜歡我哪點?”
“哪點?”他的目光不老實,掃視了一圈。
小拳拳捶他胸口,“說正經的呢。”
“我也說不好是哪點,總之就是一種感覺,覺得我們倆很投緣,這輩子就應該在一起。”
“哦~”,她藉故撇嘴,揶揄道:“你好早熟啊,那麼早就喜歡上我了。可是怎麼辦呢,我家長要求很嚴格,不許我多看男生一眼噯,我可沒辦法喜歡你。”
她忍著笑,一臉傲嬌。
直到費謹廷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才扭捏著破防。
笑著鑽進他懷裡,撓他癢癢,予以還擊。
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出白月光的往事,雖說嘴上不在意,心裡多少還是咯噔了一下。
可是現在,意外發現白月光竟然是自己,突然就覺得,陰霾一掃而空,重又月朗天晴。
兩個人彼此都簡單,沒有複雜前任,也沒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戀,彼此都是唯一。
這種感覺,真好。
她在這猶自感嘆,費大少卻又致力於忙起來別的。
情到濃時,他說:“以前擅自喜歡上你,不好意思;現在喜歡上你,你喜歡嗎?”
莫顏齊早已滿面桃紅,語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