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凌姍納悶看過來,又問一遍,“等什麼?”

喬伊搖頭輕笑,卻是一個字都不說。

突然,她的手被喬凌姍一把抓住。

動作之快,讓喬伊一下子愣住,叫了聲媽媽,抬眼望了過去。

只見喬凌姍一改剛才的笑模樣,眼裡不知何時蓄上了眼淚。

喬伊有些慌神,心頭突突跳,卻又強裝鎮定,假裝什麼都不在意去安慰喬凌姍。

“媽,您彆著急,也別哭呀,我不是後悔,也不是猶豫,我跟褚旻已經約好了,想純純粹粹地談場戀愛,等時機成熟了再結婚。”

吳醫生特意叮囑過,手術過後,切忌讓病人情緒波動太大。

喬伊忙幫媽媽擦了擦眼淚,笑著哄她。

喬凌姍嘆口氣,抖著嗓音,愴然道:“我這輩子做過的事兒,很少後悔,對叔昀,對潤笙,都沒覺得有過虧欠。唯獨對你,夜深人靜一想起來,常有後悔的感覺。”

“您把我生得很好啊,五官好,面板好,身材也不錯,除了稍微矮點,簡直堪稱完美。我都這麼漂亮了,您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喬伊故意這麼說,還擺了個妖嬈的姿勢,想要逗喬凌姍開心。

果真,喬凌姍噗嗤一聲,破涕而笑了。

“哪有人這麼誇自己的,也不害臊。”媽媽嗔怪瞥喬伊一眼。

“難道媽媽不覺得我漂亮嗎?”喬伊親暱地依偎過去,撒起嬌來。

“漂亮,在媽媽心裡,你最漂亮了。”

喬凌姍摩挲著喬伊的手背,輕輕拍了兩下,喟然道:“我不後悔生下你,卻後悔沒給你健全的愛,把你養成了這樣的性子。你當初結婚那麼草率,離婚又那麼決絕,大概都是因為我的原因,如果我……”

以前母女倆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觀點常會發生分歧,說著說著,免不了要吵幾句。久而久之,便成了禁忌,誰也不敢輕易提起。

眼下母女倆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索性解開心裡的疙瘩,把話說清楚。

喬伊不以為意,笑了起來,“我跟褚旻,可能就是天生註定的。三年前我萬里之遙回到臨城,遇見了他;三年後,他萬里迢迢,又來到我身邊。

如果說沒點因緣關係,我是不信的。既然緣分天註定了,我們倆也都釋然了,過去的事兒就此不提,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就行了。您又何必自責呢?咱們都要好好的,都要幸福。”

喬伊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雙眸亮過天上的星星。

“你能這麼想,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瞧褚旻也不像是以前了,他對你,對等等,應該是認真的。”

喬凌姍語重心長,眼神切切,叮囑喬伊:“你也要珍惜,別總那麼凶神惡煞、冷言冷語的。男人啊,你得用心,把他的心焐熱,這輩子都離不開你。”

喬凌姍望著女兒,生怕喬伊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喬伊抿唇微笑,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題,母女倆以前從來沒有開誠佈公談過。

喬伊一張臉白裡透紅,忙顧左右言它,“媽,您喝水嗎?我給您倒杯水吧。”

**

門外走廊長椅上,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正襟危坐,均是一臉嚴肅。

等等被夾在中間,顯得格外小巧柔弱。

他偏頭看看爸爸,再偏頭看看蘇阿公,眨了眨大眼睛,像他們倆一樣,坐直了身體,目視向前方。

褚旻:“老蘇,你說她們在聊什麼?”

老蘇:“不知道。”

褚旻:“會不會在說咱倆?”

老蘇:“大概會吧。”

褚旻:“丈母孃會不會反對我跟喬伊復婚?”

老蘇:“……大概會吧。”

褚旻:“會的機率有多少?”

老蘇:“我又不是凌姍,我怎麼知道。丈母孃為難新女婿,不是古往今來的慣例嘛,尤其你這女婿還有點前科。”

有前科的新女婿,心在煎熬,緊張到呼吸都亂了。

蘇潤笙隔著等等,拍了拍褚旻肩膀,算是安慰。

過了一會兒,他自己也擔心起來。

老蘇:“小褚,你說,喬伊會不會反對我跟凌姍的事兒,逼我們離婚?”

褚旻:“大機率……會吧。”

他腦子裡蹦出個小惡魔,張牙舞爪叫囂著:互相傷害,來啊。

老蘇:“凌姍會聽喬伊的話嗎?她要是真的提分手了,我該怎麼辦?”

這話更像是在問他自己,原來他也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

褚旻:“……”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同病相憐的男人,唯有抱團取暖,互相安慰吧。

褚旻抬起胳膊,搭在了蘇潤笙的肩上,兩人頭抵著頭,給彼此安慰和鼓勵。

等等原先像是坐在山谷裡,頭頂開闊。

現在像是坐在山洞裡,氣壓越來越低。

小傢伙甩開膀子,掙扎著從長椅上跳下來,皺著眉頭,問道:“爸爸,蘇阿公,你們倆在幹嘛?”

“兒子,你還小,不懂男人的苦。”褚旻苦著臉。

“男人很苦嗎?”等等一臉茫然,看看褚旻,再看看蘇潤笙。

爸爸點頭如搗蒜,蘇阿公也不否認。

小傢伙突然就害怕了,“那我長大後,不當男人可以嗎?”

啊?

這還能自主選擇嗎?

褚旻和蘇潤笙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等等絲毫沒意識到,他的言論有多重磅,再次高聲宣佈,“我長大了不當男人,我不要吃苦,我要開開心心的。”

糟糕了,這可不成啊,在娘肚子裡就已經決定了性別,哪兒能說改就改。

雖然現在醫學發達,人們的接受度也蠻高,但褚旻還是傳統守舊、崇尚自然。

他慌里慌張,忙往回掰,“等等,兒子,你誤會了,當男人一點都不苦。當男人跑得快,跳得高,力氣大,威風得不得了。關鍵啊,當男人可以娶老婆,當老公,當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褚旻眉飛色舞,說的話毫無邏輯,只有膚淺的情感誘惑。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沒想到卻對等等起了效果。

他眨著眼問:“真的嗎?”

“當然。”

“那我長大了,也可以娶老婆,當爸爸嗎?”

“當然可以。”

“哦耶,太好了,我長大了要跟媽媽結婚,娶媽媽當老婆。我媽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小孩子的認知,天然野蠻,還未經過道德倫理的梳理。

等等絲毫沒意識到,他這句口號式的喊話,差點把他爹給送走。

褚旻驚得,差點從長椅上摔下來。

他一臉嚴肅,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你不能娶媽媽,她是我老婆,只能嫁給我。”

毫無道理可言,只有專橫霸道,卻又蒼白無力,對等等沒有一絲說服力。

等等嘟著嘴,一臉不高興,見喬伊開門出來,委屈巴巴撲過去,找她評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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