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齊和于越剛出電梯，就看到特護病房門口，劉甜甜不住哀求。
“大夫，我來籤，行不行？我是媽媽的女兒，我卡里也有錢，完全可以付得起搶救費。”
劉甜甜抖著兩隻手，忙去翻找銀行卡。
中年女大夫很是語重心長，“小姑娘，不是我不通融，而是醫院就是這麼規定的。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孩，擔不起這個責任。你聽話，快去打電話叫你爸爸過來。”
“我爸......”劉甜甜囁喏著說不出話來。
莫顏齊和于越忙快步衝了過去，緊張詢問：“大夫，祁紅她怎麼了？”
“你們是她什麼人？”女大夫瞥一眼莫顏齊。
“朋友，我們是她的朋友。她到底怎麼了？”莫顏齊聲音慌亂。
“心衰、肺炎，這都屬於手術併發症，發生機率低於百分之五，偏偏讓她遇上了。
現在情況緊急，這是病危通知書，另外，還需要立即進行心包穿刺，這是知情同意書。”
女大夫手裡拿著兩份檔案，卻一攤手，無奈道：“只有祁紅丈夫，或者直系血親簽署，才能生效，可現在找不到人。你們既然是她朋友，快點幫忙找人吧，我們這邊準備手術，你們最好半小時之內把人找來簽字。”
女大夫說完，被其他的醫生叫去會診了。
莫顏齊看看劉甜甜，問道：“你給劉承望打電話了沒有？”
“我爸~~，他~~出差了。”
劉甜甜聲音低啞，幾欲哭出來。
“那你舅舅們呢？他們是直系親屬，應該也行。”
劉甜甜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忙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可是接聽說了沒幾句，便憤憤地結束通話了。
“怎麼說的？”莫顏齊緊張地問。
劉甜甜抿了抿唇，忍住聲音的顫抖，說道：“他們都不在臨城，被我爸爸派出去出差了。”
莫顏齊眼珠一轉，臉色沉得越發厲害，她再問劉甜甜，“你爸去哪兒出差了？什麼時候走的？”
“嗯，好像是昨天晚上，具體去哪兒，他沒說。”
劉甜甜看到女大夫在門內走過，上前一把拉住了人家的胳膊，哀求道：“大夫，我來籤，我是媽媽的女兒，跟媽媽最親，我可以負起法律責任的。”
“姑娘，說了那麼多，你怎麼還不明白。你不滿十八歲，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醫院也擔不起那個責任的。”
女大夫一臉為難，無奈搖了搖頭，轉身回了急救室。
劉甜甜頹然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莫顏齊和于越，一左一右扶起劉甜甜，把她攙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怎麼辦？怎麼辦呀？”
劉甜甜走投無路，急得直抓自己的頭髮。
“給劉承望打電話，我來跟他說。”
莫顏齊咬了咬唇，臉上冷若冰霜。
“可是~~”，劉甜甜嚇得縮手縮腳，沒敢動。
“你只管打，我肯定能把他找來。”莫顏齊語氣篤定，眼睛裡兩簇火光閃耀，自帶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力。
劉甜甜疑惑著掏出手機，撥通了劉承望的電話。
“寶貝女兒，不是跟你說了嘛，我現在......”
劉承望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話說一半，莫顏齊一把搶過去了手機。
“劉承望，我知道你現在就在臨城，現在祁紅引發了併發症，需要馬上急救，你趕緊過來簽字。”
“你誰呀，我女兒手機怎麼在你手上？”
“我是莫顏齊，我命令你，馬上到醫院來。”
“瘋女人，太囂張了，你竟敢命令我？老子......”
劉承望撒野的話，還沒說出來，莫顏齊咬著牙說道：“我手上有你婚內出軌多人的證據，最新的那個叫茜茜的小模特，我也認得。”
“你~~”，電話裡，劉承望的聲音有些破音。
“你如果還要臉，不想鬧得全臨城人盡皆知，現在，立刻，馬上到醫院來。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明天天亮之前，你的那些醜聞會不會傳揚出去。”
“姓莫的，你威脅我？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劉承望依然叫囂著。
“你拖著不簽字也行，咱們法庭見。”
“法庭見？你說什麼鬼話，咱們八竿子扯不著。”
“實不相瞞，祁紅很早以前，就簽過一張委託書給我，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以代她行使權力，包括但不限於，代她起訴離婚和處理財產。”
“......”
對面一陣沉默。
“怎麼選擇，你自己掂量著辦，半個小時如果見不到你，那就只能法院見了。”
莫顏齊不等劉承望回應，憤恨結束通話電話。
她氣得手指微微發抖，只覺得渾身冰冷，像是從冰窟窿裡剛剛爬出來一樣。
于越抬手輕撫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
“莫姐姐，那我現在，怎麼辦呀？”劉甜甜滿眼恐懼，愣愣地看著莫顏齊。
這些日子，劉甜甜一改以前濃妝豔抹的太妹打扮，迴歸了素顏。
她梳著馬尾，穿著運動服，恢復到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純真清爽。
“怎麼辦，怎麼辦？”莫顏齊喃喃重複兩遍。
她眨著眼睛想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蹭一下站起來。
劉甜甜條件反射，也跟著她站了起來。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亂。咱們跟大夫商量一下搶救方案，看能不能先進行搶救，或者先用藥物替代。”
病急亂投醫，遇到麻煩的時候，一條道走到黑，是萬萬不行的。
條條大路通羅馬，有時候就需要一條一條，不厭其煩地去試，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
莫顏齊深吸一口氣，神情變得堅定起來。
劉甜甜原本戰戰兢兢，看到莫顏齊這樣，跟著她也抖起了精神。
她暗暗握了一下莫顏齊的手，鄭重地說了聲：“莫姐姐，真是謝謝你。”
莫顏齊點點頭，卻也沒時間跟她煽情，三個人重又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祁紅丈夫正在趕來的路上，能不能先救治，隨後補簽字？”莫顏齊哀求。
女大夫搖了搖頭。
“那他口頭同意，授權給女兒，是不是可行？”
莫顏齊不死心，再次商討。
女大夫皺著眉，一副無奈的樣子，“她年齡不夠，簽字也沒法律效力，萬一出點事兒，我們承擔不起後果的。你們與其跟我耗著，不如早點去想辦法找人。”
“可是，這麼耽誤下去，可怎麼辦呀？”
劉甜甜急得直跺腳。
“暫時用了藥，上了監護，堅持一個小時應該沒有問題。你們趕緊找人，就別讓我們為難了。現在的醫患關係，我們也沒轍啊。”
女大夫滿臉無奈。
規矩是為了約束彼此的行為，如果他沒簽字真的出事兒，以劉承望的品行，必然會倒打一耙的。
莫顏齊心知肚明，也不好再求，轉頭跟劉甜甜說道：“你再給劉承望打電話，問他到哪兒了。”
“哦哦，”劉甜甜一邊答應，一邊掏出手機。
剛剛撥通電話，就聽到電梯的方向，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
“到了到了，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