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鼻息相聞。

李博那張臉,在於越眼中稍稍有些變形,像是換了一個人,陌生得很。

于越不自覺嚥了下口水,往後靠了靠。

她兩臂縮在胸前,兩手握拳,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姿勢。

一瞬間的念頭閃過,李博確實想吻她來著。

可是眼角餘光看到她這副戒備的樣子,那點邪念,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便如雲煙消散殆盡。

“你還關心我?”

他勾唇壞笑,玩味十足。

于越被他的喜怒無常,惹得心頭怒起,實在不想跟他再周旋下去,她推開他,直接下車,冷言冷語道:“你開車慢點,我先走了。”

李博碰到一座冰牆,也不見惱怒,反而衝她吹了聲口哨,開著車跟在她身邊。

“明天我再約你吃飯。”他扯著身子衝她喊道。

于越沒理。

“這一回,我是認真的。”他身體幾乎趔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方向盤沒把住,車身突然歪了一下,對面開過來的車輛憤怒地按了幾聲喇叭。

李博滿不在意,繼續貼著路邊,跟在於越身邊往前開。

“好好好,你是認真的。你好好開車,別這麼嚇人好不好?”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于越詫異瞪他一眼,沒有反駁。

李博笑了笑,衝她擺手,說了聲“明天見”,一腳油門加速開了出去。

答應了什麼?

看著消失的車影,于越自己心裡也開始含糊起來。

......

“好你個死丫頭,談戀愛了居然敢不告訴我。”

身後傳來於秀芝的聲音,同時還有她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拍在於越後背上的巴掌聲。

于越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媽,你怎麼在這?”

于越慌亂轉身,就見她媽媽於秀芝,穿著一件亮閃閃的暗紅色絲絨旗袍,描眉畫眼,盤發高聳,滿臉富貴又神情緊張地站在她身後。

“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我認識嗎?你什麼時候又戀愛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於秀芝指著李博的車影,連珠炮似的盤問于越。

“您胡說什麼呢?”

于越裝糊塗。

“剛才開車那男人,我可瞧見背影了,看著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

於秀芝拍了拍腦門,惱恨自己關鍵時刻掉鏈子。

于越紅著臉四下看看,生怕被路人圍觀,忙糊弄道:“哪有什麼男人,您肯定看錯了。”

“還想蒙我?”

於秀芝翻著眼睛瞪于越,“丫頭,我跟你說,這回你要是戀愛結婚,我可得嚴格把關,不能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把你給娶走了。咱不能像上次一樣......”

“媽~~”,于越終於不耐煩了,抱怨一聲,扭頭就往回走。

於秀芝忙追上來,一邊好言好語哄著于越,一邊語重心長道:“你跟媽說說,那人到底是幹嘛的?多大年紀?結沒結過婚?有沒有孩子?男孩還是女孩?家裡幾套房?”

“媽~~”,于越氣急敗壞制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跟你說,別總覺得你媽俗氣,人不提錢,不提這些俗氣的東西,日子就過不下去。媽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絕對不會坑你的。”

於秀芝滿眼期盼看著于越,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字一句。

奈何于越堅持說剛才開車的男人她不認識,只是順風車司機而已。

於秀芝悵然地往長街盡頭看了兩眼,心裡火急火燎,可就是撬不開于越的嘴。

她深吸口氣,試探著說道:“你要是早聽我的話,何至於走到這一步,好好的大姑娘,熬成了二茬女,再想找個好小夥兒,可是難了。”

“媽~~”,于越一跺腳,不耐煩地徑直往前走。

於秀芝跟上,小心翼翼再次求證,“真是順風車司機啊?真的不是男朋友?”

“不是,不是!!”

于越煩躁地吼起來。

“行行行,我知道了。”

於秀芝臉上露出幾分失落。

于越撒了謊,自知理虧,伸手挽住於秀芝的胳膊,母女倆互相依靠著往回走。

見於越神色緩和下來,於秀芝試探著勸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雖然身材還行,長得也不錯,可終究結過婚,也別太挑了,遇到年齡合適,知疼知熱的,就定下來吧。”

於秀芝拍了拍于越的手,又準備開始老一套的說教,“媽這一輩子,被你那個不靠譜的爹坑死了,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拉扯你長大,你可不能走我的老路。

你呀,趁著年輕,甭管美醜,甭管有錢沒錢,找個知道疼人的好男人嫁了,我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呸呸呸,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您快啐兩下。”

于越一本正經催著,於秀芝笑著啐了兩聲。

“您還沒說,大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底幹嘛去了?”

于越皺著眉,叮囑道:“別是又跳廣場舞去了吧?我告訴您,那些喪偶的小老頭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千萬不能小瞧了他們。

您雖然已經人老珠黃,可在他們眼裡,還跟一枝花似的,萬一他們見色起意......”

“你這臭丫頭,胡說什麼呀?”

於秀芝在於越的胳膊上,重重拍了一下。

于越被拍得齜牙咧嘴,又問:“不是跳廣場舞啊?那您不會是......釣魚相親去了?”

于越一臉緊張,壓低聲音道:“您可不能走歪門邪道,萬一被人抓了,您的錦繡佳緣婚介所,可就得關門大吉了。”

“啊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閉嘴,少說晦氣話。”

於秀芝狠狠地訓斥于越,“我就是去參加了個婚禮而已,哪至於你瞎猜這麼多。”

“婚禮不都中午舉行嗎?怎麼還拖到這麼晚?難道是因為黃昏戀?”

于越說笑。

“老年人二婚,沒那麼多講究。可該有的儀式感還不能缺,否則就跟非法同居似的,沒個名分,讓外人笑話。”

於秀芝的話,句句不離二婚,好像處處在提醒于越。

于越翻個白眼,挖苦道:“參加婚禮,您打扮這麼妖嬈嫵媚,不得搶了新娘子的風頭啊?”

“你這孩子,淨瞎說”,於秀芝呵斥一句,轉過話頭又說道:“就你王姨的風頭,還用我搶嗎?”

她挺胸抬頭走了兩步,微微一扭頭,衝于越拋個媚眼,“我要是有那意思,也輪不到她。”

母女倆平常說笑慣了,開起玩笑來也很隨便。

經過這麼一打岔,於秀芝好像忘了剛才的事兒。

于越暫時鬆了一口氣,可一想起李博,心頭被人箍住一般難受。

回頭草也沒那麼好吃,現在的李博,跟記憶中那個純良一心研究技術的男孩,好像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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