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
鉅款?
突如其來的訊息,震得莫顏齊腦子嗡嗡作響。
“老闆,如果拆遷拿了錢,你這工作室,還繼續開嗎?”
于越問得卑微,眼神中滿是打工人的擔憂。
“開啊。”
莫顏齊語氣鏗鏘。
于越臉上有驚喜,卻不好太過明顯,忍著笑又問道:“那你還是開情感工作室?有沒有考慮涉足別的行業?”
莫顏齊詫異,扭頭問她,“你今兒奇奇怪怪的,到底想說什麼?”
于越一聳肩,索性直說,“咱們同事快三年了,我也不繞圈子,我就是覺得,咱們這個行業......有點危險。”
莫顏齊一聽笑起來,調侃道:“你怕了?當初你來面試的時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于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三年前的話,你怎麼還記得呢?”
“印象深刻啊,我記得你說‘捉姦刺激啊,痛貶渣男和惡女,想想就痛快。’”
莫顏齊學著于越的口氣說話,還豪邁地拍了拍胸口。
于越忙阻止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情況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莫顏齊眨著眼,不解道:“三年前咱們剛剛起步,業務開發,客戶拓展,舉步維艱。現在終於步入正軌了,怎麼還打起退堂鼓了?”
“我是擔心你。”
于越滿臉擔憂地看向莫顏齊。
“擔心我什麼?”本尊反而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跟費大少......我瞧著他也像是真心的,可費家的門檻那麼高,你不得為未來打算打算?”
于越試探著說道:“我打聽了一下,富二代的千金最喜歡開首飾行、造型室和高檔餐廳。要不,您也換個投資領域吧。”
于越婆婆媽媽,說的莫顏齊有些煩躁。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現在想那麼多幹嘛。”
她沉了臉色,轉身進了資料室。
于越嘆了口氣,也不好再深談下去。
兩人一陣忙碌,直到下半晌,門外的敲門聲打破沉靜。
“請問,莫小姐在嗎?”
低沉的男聲,讓兩個姑娘都有些詫異,疑惑地開門,就見穆威兩手插兜,站在門外。
“穆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莫顏齊一臉吃驚。
“咱們這條街大概要拆遷了,訊息你聽說了嗎?”
穆威試探著問。
莫顏齊點點頭,又搖搖頭,疑惑地說道:“老城區改造要經過很多審批手續,從傳出風聲到真正落實,大概得好幾年呢。”
她的潛臺詞也很明顯,那種捕風捉影的訊息,不足為信。
穆威卻是搖了搖頭,篤定道:“這次大約是真的。”
穆威開酒吧,接觸的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訊息自然更靈通。
“拆遷可是大事兒,咱們得統一戰線才行。我組織了一個業主群,大家也好互通有無。你看,你要不要加進來?”
穆威的好心,莫顏齊自然不好拒絕。她痛快掏出手機,加了穆威好友,並且進了業主群。
群裡已經有幾十個人了,天南海北聊得正熱鬧。
有人玩笑,讓後加入的莫顏齊曬照片,還有人猜到了她的身份,在群裡試探著問八卦。
穆威也不含糊,幾句話幫她擋了過去。
莫顏齊感激地衝他道謝,送穆威出來時,正好碰上過來接她的費謹廷。
“穆老闆,好久不見。”
費謹廷立在圍欄邊,開口不善。
“費總好,你這是......”穆威臉色詫異,看看費謹廷,再看看莫顏齊,玩笑道:“莫非費總也有情感困擾,過來求助?”
穆威的調侃,綿裡藏針。
費謹廷也不惱,笑盈盈道:“女朋友是男女關係的專家,我們自然不會有這方面的煩惱。”
“女朋友?”
穆威後知後覺,試探著看了眼莫顏齊,見她笑得尷尬,頓時心中瞭然。
“原來如此,怪我訊息閉塞了。”
穆威聳聳肩,原不準備打聽的,可不容他細想,脫口而出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呀?”
“這事兒哪有什麼具體節點,我們倆呀,好幾年的感情了。”
費謹廷一副過來人的坦然,內容含糊,神態自若。
他明明比穆威小好幾歲,可從語氣到神態,分明一副老專家的樣子。
莫顏齊瞪他一眼,暗暗撇嘴,嘟囔了一句“你就貧吧。”
費謹廷瞬間來了精神,靠上來追著問她“我哪裡貧了,說的不都是實話嘛?你中午吃藥了沒有?傷口還疼嗎?”
突如其來撒狗糧,殺的穆威措手不及。
他匆忙告辭,轉身走了。
“穆大哥找我有正事,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莫顏齊抱怨,轉身回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費謹廷跟在她身後,憤憤不平說道:“他穆威能擺平的正事,我也行。我瞧他不像個好人,你以後離他遠點。”
“你~~”莫顏齊被他氣得語塞。
“我怎麼了?我警告你,以後在外人面前,不許說我幼稚。”
費謹廷梗著脖子,語氣無辜又堅定。
他以為屋裡沒了旁人,殊不知于越還沒下班,正一臉懵懂地看著他們。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費謹廷措手不及,忙別過臉去,背對著于越。
于越耗子見貓一樣,忙抓起挎包往外走。
“老闆,我下班了。”于越走到莫顏齊跟前時,朗聲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道:“費總哪裡幼稚了,你以後可別瞎說。”
于越說完,捂著嘴笑著跑走了。
“她......你......”
費大少丟了人,氣得語無倫次,“看我回頭不收拾你。”
他咬牙警告。
“收拾”這個詞,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有不同的況味。
敵人嘴裡說出來,那便是復仇,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父母嘴裡說出來,大約逃不出一頓雞毛撣子的懲罰。
情人嘴裡說出來,這個詞便賦予了一些粉紅的色彩,惹人遐想,透著曖昧。
莫顏齊著實也沒想到,費謹廷嘴裡的收拾,竟然是這樣的。
晚飯過後,他一手拿著棉籤,一手拿著消毒藥水,嚴陣以待準備幫她消毒傷口。
“我自己能行。”
莫顏齊捂著胸口推脫,臉上不由浮起兩片紅雲。
“醫生交代,消完毒要包紮一下,洗澡時避免沾水。你自己做不來。”
費謹廷不管莫顏齊的推脫,已經坐到了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