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越站在莫顏齊對面，隔著辦公桌的擋板訴苦。
“一聽說咱倆是那個，他們看咱倆的眼神都不一樣，看你就是滿眼惋惜，看我就是鄙夷嫌棄。同樣都是人，為什麼會有歧視，簡直太傷人了。”
于越撇著嘴，很是憤憤不平。
“哪有，你太敏感了。”莫顏齊打哈哈。
“我這人性子直，又不傻。我能體會得出來，他們覺得咱倆在一起，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而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你。”
莫顏齊終於被于越逗笑了，“你是牛糞？誰見過長這麼性感的牛糞？”
說實話，于越身材出眾，腰細腿長，輕鬆抱腿一字馬。
她從小練跆拳道，也曾拿過大獎，體力好，功夫好，這也是當初莫顏齊聘她的原因。
除此之外，還因為這姑娘仗義。
當初莫顏齊離開莫家大宅，除了外公留下的這棟老房子，什麼都沒有。
遭受了很多冷眼和嘲笑，低谷時，遇到的于越。
說起來，也算是風風雨雨，攜手一起走過吧。
于越自黑，只為逗她開心，這份心意，莫顏齊體會得出來。
她走上前，拍一拍于越的肩膀，“今兒辛苦了，提早下班吧。我有點頭疼，得上去躺一會兒。”
樓上一室一衛，勉強可以住人。
莫顏齊現在經濟有限，暫時吃住辦公，都在這棟老房子裡。
“難受就早點休息，晚上的酒局，推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于越滿臉擔憂，追到樓梯口叮囑。
莫顏齊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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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的。
一閉眼，腦子裡便跟過電影一樣。三年前的一幕幕，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重複。
就那麼捱到天色擦黑，聽著于越上樓的腳步聲近了又遠，隨後傳來樓下關門的聲音。
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從玻璃窗上透進來，在白牆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彩虹的影子。
手機響起來，許青青打電話來催了。
莫顏齊本想推脫的，可那頭環境嘈雜，許青青像是已經到了。
失信的話，莫顏齊說不出口，想著與其這麼憋悶著，不如出去喝兩杯，就當散心了。
愛情親情都沒有了，至少友情還在。
她打定主意，提起精神，快速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出了門。
華燈初上，霓虹流彩。
SOUL酒吧，位於臨城繁華的娛樂街區。
許青青來得早，大廳裡只有酒吧的服務員，在緊張地準備著。
她隨手把包放在吧檯上，輕輕踮腳，坐到了高腳椅上。
“許小姐，今兒好早啊。”
吧檯裡邊的調酒師小馬，熱情地招呼。
許青青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接過小馬遞上來的酒杯，抿了一口，問道：“我表哥呢，他今兒在不在？”
小馬視線往樓上一飄。
許青青吐了下舌頭。
她勾勾手指，等小馬湊近了，在他耳邊說了一通悄悄話。
小馬皺眉，“這，怕是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聽我的，出不了事兒。”
許青青拍著胸脯保證，話音未落，便覺肩頭一沉。
她訕笑著，扭頭看到一張冷峻飛揚的臉龐。
“老闆好。”
小馬搶先一步，笑著打完招呼，避到一旁。
“表哥好。”
許青青殷勤十足。
SOUL酒吧的老闆，名叫穆威，是許青青的表哥。
“姑姑怎麼說的，非常時期，不讓你到處瘋玩，怎麼不聽話，又跑到這種地方來？”
穆威說著話，抬手拉著許青青就要走，“我現在送你回去。”
許青青扭著身子，撒嬌道：“什麼叫這種地方，這不是表哥你開的酒吧嗎，你還嫌棄它呀？”
許青青重又坐下，抱怨道，“再說了，我介紹了那麼多朋友過來捧場，你不謝我就算了，還趕我走，太不講義氣了。”
穆威謹慎地左右看看，“非常時期，你得多注意點。”
“沒關係，今兒晚上謹廷也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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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幹嘛要請她呀？”
張雪兒捲髮紅唇，翹著二郎腿，扭捏抱怨。
“都是朋友，一起聚聚嘛。”
許青青當慣了和事佬，好脾氣地給大家倒酒。
“提前宣告啊，我跟她可不是朋友了。”
張雪兒一臉傲嬌，撇著嘴，很不屑道：“她現在做的那些事兒，可沒把我們當朋友。”
她的話引來一陣嬉笑。
“顏齊怎麼惹著你了？”有人笑著問。
“明知故問是不是？”
張雪兒冷了臉，作勢拍了那人一下，咬著牙說道：“前陣子我三叔離婚，全是拜她所賜。”
“別提你三叔了......他的照片，傳的到處都是。”
“話說，你三叔眼光可不算好，他找那小三，庸脂俗粉，除了身材還行，其他可沒一樣拿得出手。”
眾人捂著嘴偷笑。
“不用你們操心，那個小網紅，進不了我們家門。”
張雪兒氣哼哼，抿了口酒。
“雪兒，聽說你前三嬸離婚，分走這個數，是不是真的？”
有人湊上來，晃動著一根手指，打探內幕。
“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吧？”
有人附庸。
張雪兒噎了口氣，具體數字不能說，可跟她們猜的，也八九不離十。
一想起這個，張雪兒就恨得牙根癢癢。
不光是她，他們張家所有人，提起這事來，也都氣鼓鼓，跟蛤蟆一樣。
他們不光恨死了她前三嬸，連帶著也恨死了莫顏齊。
要不是她幫著那女人出謀劃策，張家不至於損失如此慘重。
“顏齊也沒做錯什麼”，許青青幫著莫顏齊開脫，“你三叔是什麼樣子，你比大家都清楚。你三嬸要是能忍一輩子，那自然好，忍不下去，離婚也是遲早的事兒。何必把責任怪在顏齊身上呢。”
“青青，你不用替她說話。”
張雪兒根本聽不進去。
眼看著她要惱，眾人忙勸，“今兒好不容易跟青青聚一聚，幹嘛提那些不開心的。”
“就是，今兒咱們不醉不歸。”
......
許青青扭頭看向入口，暗暗地彎了下嘴角。
張雪兒順著許青青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入口處站著一個女孩，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短髮，衛衣，牛仔褲，板鞋......
不像來消費的，倒像是來勤工儉學的。
張雪兒嫌棄地轉過頭去，酸聲酸氣道：“她現在也好意思，穿的跟個撿破爛的似的。”
許青青卻是不理，起身熱情迎了上去，“顏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