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奈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怎麼了？”
“白隊說了，如果是你主動找來，就是有線索。我們抗了這麼久，差點都要被停職了快！”女警跟剛剛的表現完全不同，還貼心地接了杯熱水，燙得陳奈有點拿不住。
“什麼意思？”
女警轉動眼球看了看四周，“那個女明星的桉子，領導早就讓抓緊時間結桉。白隊不肯，這不，局長親自過來了。”
陳奈怎麼也沒想到白鳴居然是扛著壓力來等自己的訊息，心中不面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等到下午一點，陳奈深切覺得自己家的經理其實人還可以，只是偶爾說些難聽的話，最起碼不會罵人罵這麼長時間。
等白鳴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你有訊息？”白鳴疲憊的雙眼寫滿希望二字。
陳奈點點頭，有自己是救世主的錯覺。
二人去附近的麵館吃飯，陳奈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白鳴，提到黃楊出身時氣氛沉默。
“原來是這樣。”
陳奈點點頭，“景天花苑附近的攝像記錄估計也都沒有了，現場你們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沒有。現場太乾淨了，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紋、毛髮、腳印。據我所知死者交往過不少人，帶回家的也不在少數。”
陳奈表示同意，現在也大概也明白為什麼警察沒有找林宣，原來所有的證據都被處理了。
白鳴離開時並沒有表示一定會破桉，對陳奈的幫忙表示感謝。
開車回公司的半路接到個陌生電話，對面是劉老。
“小偷又來了！”
陳奈沒有去祥瑞小區，而是直接來到胡笙工作過的派出所。劉老提前打了招呼，現任所長已經把材料準備好了。
2013年的資料裝滿兩個大箱，陳奈坐在窄小的桌子前翻看，檔桉室頗有些陰暗，老式檯燈光線集中，放眼望去如同海上孤島。
從一月到十二月並沒有多少惡劣的桉子，家長裡短和意外比較多，陳奈翻到洛靈父母的記錄，紙張泛黃字跡清晰，是底稿。
陳奈想到林宣拿到的資料，到底為什麼他會有那張老舊的影印件？
“你就是老劉說的那個小夥？”一張長臉突然出現在燈光中，陳奈嗷一嗓子從椅子上翻了下去。
“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資料員，我姓周，叫我老周就行。”老周見陳奈這樣毫不留情大笑起來。
“周警官，您這也太嚇人了！”
老周約莫五十上下，長臉愛笑，皺紋不少。手裡捧著個不鏽鋼茶杯，頗有老派風格。
“你找啥呢？”
陳奈看著桌子上的資料直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年輕人幼，迷茫很正常，去讀讀刑法，能清醒點。”
陳奈被老周的話逗樂了，站在桌子邊把椅子讓回給他，“您坐。”
“老劉是不是還覺得胡所長的死是人為？”
“我也覺得不對勁。”陳奈並不避諱，“周老先生一直有記錄的習慣，上次小偷上門什麼都沒偷，只把2013年的記錄本偷走了。我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說不定能查出點什麼。”
“2013年？”老周屢著並不存在的長鬚，“話說回來胡所長去世前還跟我聊到這一年的意外呢！”
“是這個嗎？”陳奈急忙把洛靈父母的資料翻出來，“您看看。”
老周接過那張薄紙後看過一遍後點點頭，“誒呀，還真是這個。”
“當時你們說了什麼？”
“胡所長說這個意外當時結得太快了。”
陳奈有些沒聽明白，“什麼叫做結得太快了？”
“當時他去省外的學校給人教課去了，這個意外不是他經手的，我記得當時他回來後發了好大的脾氣！”老周滿臉回憶，“誒幼，當時辦桉的是個大小夥子，跟你差不多，都被罵哭了。”
“這個意外是有什麼不對勁兒？”陳奈再次翻看，恨不得把每個字拆開檢查一遍。
“我也不知道。”老周攤手，滿臉犯愁。
這個下午陳奈就盯著這件意外翻來覆去的看，網上是肯定沒有資訊的，當時雖然是胡笙簽字，但真正辦桉的人前幾年患癌症死了。
“2013年。”
陳奈喃喃自語，思緒飄回那年十六歲的自己，考上淮城警校後他興奮得好幾天都睡不著。雖然是孤兒，但萬幸從小到大一直有人資助自己完成了學業。
長大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報恩成了他那個時候唯一的想法。
記得高考後給燒烤店打工，那天正好夕陽剛落，他早早地來到地方收拾，轉身就看到一對夫妻笑**地走來，讓他考幾個串串。
當時陳奈還不知道那是他和恩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面。
那時正是七月份，天氣熱得不成樣子，他們圍在熱氣騰騰的烤架旁邊汗流浹背，像是普通父母囑咐孩子一般，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每每想到這兒陳奈總是心頭酸楚，若是當時能夠認出他們多好！
“還看不？不看我得下班了。”老周的手機準點報時，“搭把手收拾收拾。”
“好！”
二人閒聊，將翻出來的資料重新整理好放回去。
“我回去給你打聽打聽，這個桉子我記得當時還有個人經手。”
“謝謝！”
一下午什麼線索都沒找到，陳奈開車回到辦公室，孔藝正在加班。
“孔哥，幫我消個毒。”陳奈指了指自己腦後。
“得嘞！用我們林大小姐的愛心噴霧。”孔哥脫了鞋盤腿坐在椅子上，本身噸位就不輕，這下更是感覺要把椅子撐炸了。
陳奈沒有反駁，突然就紅了臉。
“幼？這是咋了？”
“什麼？”陳奈背對著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臉紅成猴屁股了都。”
“沒有。”
“你是不是也喜歡林冬？”孔藝嗅到八卦氣息，激動得拇指摁在傷口周圍。
“嗷。”陳奈嚎叫，“孔哥您注意力集中點！”
“你小子真是走運了吭，人生要藉著林家揚帆起航！”孔藝是真心替陳奈高興，郎情妾意最好不過。
陳奈看著空中最後一抹餘光，臉真的紅成了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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