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兩人親耳聽到韓思這麼說，他們怎麼也不會認為一個看起來溫和乾淨的男人，竟然會有如此齷齪且狠戾的想法！
接下來的對話幾乎就沒有什麼太多值得關注的，無非是說一些現在掙錢不容易，之前應該多撈點兒諸如這樣的說法，多數都是這位律師在說，韓思在聽，畢竟他看起來也不是那種缺錢的人。
韓思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為了防止對方發現跟蹤他們，陳奈拐了個彎直接回到賓館。
三個保鏢已經在賓館的大堂裡頭坐著，前前後後進出的人看到他們之後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喘，前臺的兩個小姑娘臉都黑了。
“好了你也回去吧！”陳奈揉了揉黃澄的腦袋，“今天真是謝謝你，不然我們的跟蹤肯定沒有那麼順利。”
“我就住在這兒，我去哪兒？”黃澄晃了晃手上的鑰匙。
木棉像是早就料到，聳了一下肩膀就上樓。
進門之後陳奈跟黃澄以及三個保鏢大眼瞪小眼。
“那……我們先休息？”陳奈指了指樓梯口，意思是自己要上樓。
“你都不餓的嗎？”黃橙揉了揉肚子。
“你剛剛吃過飯。”陳奈看著他，最近他胃口這麼好，難道說要長身體了？16歲要是繼續長，估計都能長到1米9吧！
“跟著你們跑了這麼長時間，我肯定會餓。”黃澄撅著嘴像個撒嬌的孩子，周圍幾個人的眼神立刻就變成了寵溺，似乎都在說：帶他去給他吃！
旁邊三個保鏢也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他，從被攆下車開始，他們就擔心的不得了，要是小少爺真的出事兒，他們估計也就完了，結果黃澄還愣是不讓他們跟著，所以他們只好在賓館守著，中午加下午他們都沒有吃飯。
陳奈看著4個人深深嘆口氣，“好吧，走，我請客。”
安陽市的物價還算可以，雖然不便宜但也在能接受的範圍，陳奈既然請客總不可能拋下木棉一個人在屋裡吃泡麵，於是將她也喊下來。6個人浩浩蕩蕩的去附近大排檔搓了一頓。
吃飯的時候三個保鏢真的就是低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黃澄倒是開心，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陳奈和木棉也在討論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聲音不大不小盡量控制在周圍人聽不到的範圍。
二人說起曹朗的遭遇皆是唏噓，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他應該還是一個富二代，享受著有錢就花沒錢啃老的人生，結果現在還要拼命掙錢。
“如果不掙錢，那就失去了人生的意義。”黃澄開口。
“你都已經這麼有錢了，還想著掙錢？”陳奈帶著笑眼看他。
“畢竟錢這個東西沒有人會嫌多。”黃澄看著陳奈，眼神裡裝著的全是理所當然，“如果很多人的命能換來很多很多錢，那也是可以換的。”
黃澄這句話讓陳奈正在吃飯的手又然停了下來，隨後皺著眉頭問他，“這是誰教你的？”
“各種經濟學的書。”黃澄眨眨眼睛，“上面說這個世界上80%的財富掌握在20%人的手裡，我想當那20%的人。”
“話是說的沒錯，但是你要知道人始終是世界上最貴的。”
“不見得吧？”黃澄吃了一串羊肉，“書上說人命如草芥。”
“那個……那……那個……”陳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要跟一個16歲的孩子進行這些人生的思考，而且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沒有什麼話可以反駁。
“你要想想你也是條人命，如果別人所以糟蹋你的話，你會是什麼感覺？”木棉在旁邊插話。
“沒什麼感覺，弱肉強食唄。”
“……”
“小孩子以後少看書。”木棉指了指他的腦袋。
陳奈也是說不出話來。
飯吃的很快，兩個人來到陳奈的房間開始梳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件事從最開始，房產稅房地產這個行業向來都是暴利，隨著房價不斷水漲船高，現在的人已經不會再因為房價高低而進行申訴，大多數人都是認命拼命掙錢花上一輩子還完房貸，然後用剩餘的時間養老。
如果投標這件事情都是最開始做了手腳，那麼最關鍵的人物就是曹朗口中說的曹父的朋友，韓思的話肯定也是參與其中，難道說兩個人有聯絡？
至於後面小高層突然倒塌導致傷人害命，很有可能在他們意料之外，但是這其中到底是誰得利？韓思是秘書，難道說是之前的市長嗎？
兩個人商量了很多，但是反反覆覆推論的話發現每一條都很有可能性，畢竟面對利益很多人還是願意放命搏上一搏。
要說其中比較委屈的怕就是曹朗的父親，他作為房產商本身就是有利可圖，若不是他那個朋友的傳言，想必他也不會最後落得一個跳樓自殺的結局。
兩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中間有一張圓桌，上面是兩杯速溶咖啡。
“接下來我們從哪開始查？是查那個律師還是繼續跟韓思？”木棉揉了揉腦袋，“看來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
“韓思心思深沉，下午能夠聽出來他跟所謂的其他人接觸並不多，接觸比較多的還是那個律師，他看起來並沒有多少心眼兒。”
木棉轉頭看向他，“律師還不壞？你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問律師一次話得多少錢？”
陳奈笑得開心，“這件事情我擔心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將所有人員名單全部都牽扯出來的話，很有可能事情最後的走向不是我們能把控的聊。如果我們能跟上頭中央機構有所聯絡的話就好了。”
“你說那個市長會不會參與了這個行動？”木棉揉著下巴認真思索。
“我覺得可能性不太高。如果這件事情市長真的有參與，那他肯定不是被人擺弄的棋子，韓思十有八九不會被開除。”
木棉認真想了想隨後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市長如果真的參與了這個局，那麼身為局內人的韓思必定會被他留在身邊，畢竟他知道的東西太多，誰都不會放任這樣一個人在外頭。”
“小綿，我有點擔心。”陳奈心裡因為有種不好的感覺。
“擔心什麼？”
“就擔心這件事情我們會不會完成的太好。”
“嗯？什麼意思啊？”
“如果事情涉及到的人比較多，甚至說最後那個人有權有勢，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經過了這麼多事情，還是主動聽到陳奈提到危險這個詞，木棉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他。
“幹我們這一行遇到危險不是肯定的嗎？”
“我倒是無所謂，”陳奈自嘲的笑笑，“上無老下無小隻是你……”
“放心，”木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