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撐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很多人陸陸續續的來，有消防員，有附近的村民，還有一些記者，他們在附近熘達想找到更多的東西。
因為這個很有可能伴隨著各種有毒物質或者氣體，所以很多檢測部門的人穿著跟他們昨天相似的防毒面罩和隔離服也來到了這個地方，手裡拎著各種金屬箱子。
“看吧，我昨天買的東西還是挺好的。”木棉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臉色慘白，眼神遊弋，明顯被深夜的人影給嚇到了。
陳奈也不比她輕鬆，甚至說他的驚嚇程度更甚，“南無阿彌陀佛……哈利路亞……俺的娘……”
眼看陳奈把所有能**的神靈全部都**了一遍，木棉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專心點，吃飯。”
“你說我們昨天晚上不會是真的見鬼了吧？”陳奈現在恨不得直接撲在木棉身上，距離木棉大概只有半尺之遙。
“怎麼可能呢？這個社會你居然還相信這些神鬼論，虧你還是個警察！”木棉雖然這麼說但聲音壓得極低，很顯然她也是害怕的。
“那你說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到底是什麼？那個人影難道真是鬼，或者說是剛剛燒死了的鬼？”
“吃你的飯。”
早上7點，兩個人在柳新鎮的早餐攤上每人要了一杯豆漿，飯他們是一點都吃不下去，現在只能靠豆漿來補充體力。
周圍來往的人越來越多，賣菜的，買菜的，推著孩子熘達的……人越多兩個人的精神也就越好，這會兒陳奈終於感到腹中飢餓。
一個穿著破舊彷軍裝的男人搬著小板凳來到他們這一桌，臉色黝黑，短髮中夾著灰白，手上有厚厚的老繭甚至還有幾分皸裂。
在早餐攤上吃飯很多時候是需要拼桌，木棉和陳奈要了些油餅，三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俺剛剛聽到你說的話勒。”男人吃飯沒有玩手機，反而突然抬頭對著他們說的這句話。
陳奈抬頭認真打量他，“沒事兒，大哥我們不需要驅鬼。”
“驅鬼？驅鬼做啥子勒？俺是想跟你說你們見到的那個人不是鬼。”
“你知道？”木棉驚喜出聲，只要有人跟她說那個人不是鬼，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她都會信人嘛需要的一個心理安慰。
“真的，他是俺們鎮子上一個流浪漢。俺剛剛聽你們自己嚇自己的時候，俺就想來跟你們說。不要害怕，他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偶爾會到附近找點東西賣點錢罷了，化工廠前天晚上不是爆炸了嗎？估計周圍有很多破銅爛鐵，他雖然傻但還知道賣點破爛兒，弄點錢。平時也沒個地方，住所以曬得烏漆嘛黑，走路嘛也就是有點呆滯。”
男人滔滔不絕地講這個名叫大傻的男人，兩人從而徹底放下了心。
“大哥謝謝你啊！”陳奈由衷感謝。
“俺看你倆是記者吧？”
“是的。”陳奈點點頭，“這不是現在化工廠爆炸嗎？我們都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這個化工廠我在網上查了一下，看他們平時還挺規矩的。”
“規矩？你看錯了吧？”男人說到這話連連撇嘴，非常嫌棄地揮手，“俺們這個地方本來是靠著河周圍兩岸的田，最剛開始俺們這種的米特別好，賣的特別好！但是20多年前這個工廠就建起來了，從那之後這米呀就越來越不好吃，這個米也賣不上價，實在沒辦法這個米就只能低價賣，俺們自己再高價買。實在沒辦法，只好種地時還得去打零工。都是拜他們所賜，好幾年前就開始跟人家打官司，結果打到現在，唉，化工廠爆炸了！”
男人說話時氣的不行，語氣也越來越高昂，周圍幾個認識的人紛紛附和著。
“我們在網上查到了你們打官司的記錄，他們說排出的水全部都是經過檢驗標準”
“啥檢驗標準呀？”男人打斷木棉的話，“說白了不都是像以前那些老套路嗎？有錢人跟官府勾結像俺們這種就只能過苦日子。”
木棉沒有說話，陳奈從兜裡掏出一包煙笑著遞過去，“我們還是想問問關於那個大傻的問題，他是每天晚上都會去那熘達嗎？我們昨天在那個地方守夜，三四點的時候看到了他。”
“這個俺就不知道勒。他大半夜去哪誰知道呢？之前這兒的鎮政府說要給他找個地方住，結果地方都找好了，他不住。到處跑，這抓又抓不住他，一抓他就跑更快，所以最後也就沒辦法，平時逢個年過個節去看看，給送點錢送點油米麵啥的，但是送啥都浪費，他有米麵他也不會吃他也不會做飯，所以平時啊這些街坊做個飯啥的都會給他送一點……”
男人拉著陳奈和木棉在早餐攤上硬是聊了一個小時，直到周圍人催促他讓他抓緊時間，他才離開。
兩個人面面相覷，隨後坦然微笑。大家都嚇成那個樣子，誰都不要取笑誰。
“我有個想法。”陳奈喝完最後一口豆漿。
“我也有個想法，說不好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木棉手裡拿著蘋果醋，喝的時間久了勐然發現蘋果醋也很好喝。
接下來二人先給車加滿油，隨後圍著柳新鎮滿圈的轉悠，就是為了找大哥口中的那個大傻。
但找到上午10點左右的時候一無所獲。
“估計他的行蹤不穩定我們怕是很難找到。”木棉拿著望遠鏡四處看，“不如我們去昨天他去的那個地方看看他在看什麼？”
陳奈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二人奔著昨天被嚇的要死的地方開車而去。
每每空氣汙濁的時候大霧總是從天而降，所以柳新鎮周圍的霧非常非常濃，可見度很低。想找到昨天的位置居然還有點難度，他們並不熟悉這裡，周圍也沒有地標，只能先找到化工廠，然後根據記憶把車挪回到昨天停的地方。
不確定位置是不是對的，但是他們看到了一個溝渠，昨天大傻就是站在這個地方定定的看，身後出現了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