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哪裡?怎的帶給本座的感覺如此熟悉?”
於道先睜眼醒來,依舊漂浮在海洋之中。
只不過這裡的氣息,與那勞什子克蘇魯丁點兒不沾邊,反倒頗為類似天魔池所在。
四周環繞的海水,並不是真正的水,而是人世間的七情六慾、愛恨憂愁匯聚而成。對他這尊操控情慾的自在天魔而言,俱是大補之物。
“真是天助我也!”
吞吸,瘋狂吞吸。不消片刻,分神便成長得比本尊還要強悍。
“嗝!”實在有些吃不下了,分神頓時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這位天魔念頭竟品嚐到了飽腹之感。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萬九!”
百無聊賴之際,於道先從海底浮起,來探尋一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還未浮出水面,便從渾濁的水下窺見一道曼妙人影。
天魔眼洞開,一株鮮嫩翠綠的仙草虛影,豎在女子的身後,仙草頂端,還綴著一簇鮮紅似血的漿果,散發無比誘人的香氣。
“好一株仙草成精!”
“無聲,你的傷勢有治了!”
因二人分神暫時無法迴歸本體,賴無聲的分神傷勢便一直拖著,無法快速痊癒。
直到現在,遇到了這番機緣。
“道先,你該不會是讓我吃了這位妹妹吧?”
或許是受到“不良環境”的影響,一來到此地,無聲竟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哈哈,咱們是有道真修,哪能做出此等事來!”
見無聲頗為不願,他只得另想辦法,突然間靈光乍現。
“無聲,你將真空家鄉化作一顆果實,投入到此女身上吧!”
“此舉甚妙!”賴無聲欣然同意。
趁著仙草精靈來海邊喝水時,兩人大展神通,瞬間定住了這位大補藥。
“道先,我去了!”
說著話,兩人的分神就此分開,卻並未相隔甚遠。
不消片刻,絳珠仙草醒了過來。
“呀,我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
見周身無恙,她又匆匆離去。
只不過,絳珠仙草依舊每隔三五天來往海邊,她出現的時間,恰好與另一位岔開,似乎有意在躲避。
另一位,自然是對她有澆灌之恩的神瑛侍者。
神瑛侍者偶有閒暇,也會來這海邊眺望遠處風景。
“嘿嘿,就怕你不來!”
於道先以分神調動無邊海水的力量,每逢神瑛侍者觀海之時,便悄無聲息間引動對方的慾望。
“榮華富貴,山珍海味,兒女情長……總有一款適合你!”
沒幾下,神瑛侍者便中了招,凡心大盛。
他匆匆趕往赤瑕宮,向警幻仙子訴說衷腸。
正巧,渺渺大士和茫茫真人攜天壁前來太虛幻境做客,三人商定一番,定下功德一場。
“你凡心已生,當去下界紅塵走上一遭!”
“塵歸塵,土歸土,凡心歸凡塵!”
“帶上此物,早去早回,切莫貪戀!”
警幻仙子隨口囑咐了兩句,將天壁交予神瑛侍者手中。
“多謝仙子開恩!”
神瑛侍者領了命,並未第一時間下界投胎,而是再度回到了灌愁海邊。
“來得正好,走你!”
於道先的分神從水中一躍而起,徑自投入了神瑛侍者的懷中。
“呀,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懷中的天壁一驚,差點兒被流光撞了個滿懷。
實則天魔分神,被那厚實的功德金光一下彈開,更是大為驚詫。
“好寶貝,天大的寶貝!”
“如此寶物,竟然要隨這小仙一起下界歷劫,屬實暴殄天物!”
得見天地靈機近在眼前,天魔分神魔欲大起,恨不得一口將這天壁吞下。
這將是他突破天魔壁障,證就金仙道果的無上機緣。
不過,此寶物受天地庇護,可不是他想吞就能吞的,只得另想辦法。
“你是說本座啊!本座是來隨你二人下界歷劫的,咱們正好同路!”
念頭轉過多次,他笑著回應道。
“那太好了,我又多了個伴兒!”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號呢?”
天壁未接觸過紅塵俗事,沒什麼心眼兒,一見於道先示好,便將其當成了知心好友。
“太初有魔,魔於道先!俗家姓於,號道先。”
“不知美玉兄,怎麼稱呼?”
“啊?我啊,我好像還沒有名字呢!”
一提起這個,天壁頓時又陷入了沮喪的情緒。
“哎呀,正好本座在此,怎能讓美玉兄無名無姓呢!不知美玉兄有何來歷,本座也好為你想個絕佳的名號!”
在他的“諄諄善誘”之下,天壁乖乖道出了自己的根基。
“我本是東海邊一座無名小山的山頭石,不知哪日被女媧娘娘挖了去,與眾多兄弟熔鍊一處,作補天之用!”
此話一出,聽得天魔分神一陣搖擺不定,顫抖的心激動的手,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
怪不得有如此靈機,怪不得有如此厚重的功德金光,來頭果真大得很!
“道先朋友,你沒事兒吧?”
天壁及時送上自己的關心。
“沒,沒!美玉兄,你繼續,你繼續!”
調整好心態,於道先繼續聽他講述。
“唉!提起這個,又觸碰到了我的傷心處!”
暗自神傷一陣,它才接著說道:“眼見三萬六千五百兄弟身化蒼穹,奈何我的材質不堪大用,獨獨被棄置一旁。唉!”
“妙啊,這獨留的補天石,莫不是為本座準備的?”
心中又是一陣大喜,他開口安慰道:“美玉兄切莫妄自菲薄!”
“道祖曾言:無用之用,方為大用!美玉兄這無用之身,可堪大用啊!”
“啊?真的嗎?我能有什麼用?”
得到道先朋友的肯定,天壁無限歡喜,急忙追問。
“天機不可洩露!不過,隨我等歷劫之後,美玉兄便能知曉了!”
心底之事可不能暴露給天壁,於道先只好打起了啞謎,並迅速轉移話題。
“不過,我已知曉美玉兄的來歷,名字自然也心中有數了!”
“道先朋友你有大才,快說與我聽!”
馬上要有自己的名字,天壁迫不及待。
“美玉兄出自東海的山石,當以石為姓。天庭之中有位泰山石敢當,與美玉兄的出身頗為相似。”
“石姓好,石姓好,我這就姓石!”
聽聞有先例,天壁欣然接受。
“嗯!本座再觀美玉兄的神姿,當以玉為名,石中玉!”
“至於道號嘛,破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