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跳動的電光，是眾生信仰！
……
天魔舍利碎片如冰晶如雪花，落向了梁山下的水泊中。
水泊還有個名字，鉅野澤，又稱大野澤，乃上古九澤之一，與雷澤、雲夢澤、彭澤等齊名。
更重要的是，此地埋葬著一位上古存在。
就在九天玄女用出星光軒轅劍鎖定於道先時，水面上便隱隱浮現一張空洞的面孔，空洞卻無比憤怒。
“軒轅劍的氣息！”
“又是你，九天玄女！”
水面蕩起的波濤，不斷拍打著岸邊，發出了不甘的怒吼。
“既然讓本兵主遇到了，那本兵主就再賜你一次機會！”
“也算，了結了你我之間的因果！”
漩渦匯聚而成的大嘴一張，將所有的舍利碎片全部吞入了水中。
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
“好餓啊！”
肚子一陣咕嚕嚕響，不斷衝擊著於道先的魔念。
“我這是？沒有死？”
“還附身到了一個窮小子的身上？”
恍恍惚惚中，他再度接管了這具軀殼，重新開始了行動。
“軒轅劍好強的威力，不愧是人道神器！”
“這一劍之仇，本座記下了！”
又細細回憶了片刻，他還是沒能想起究竟是被何人所救，只得暫時將其壓在心底。
當前最為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世，天魔臨世，好兆頭！”
林世，正是這具肉身的名字，也是於道先從對方記憶中提取到的重要資訊。
“灑家，不對，我，該去哪兒弄點兒飯食呢？”
冒充於智深久了，口頭禪差點兒又冒了出來。
如今改換了身份，也得適應新的變化。
“世子，你醒啦？”
旁邊的少年聽到他的動靜，也醒了過來。
“付馬，咱們走吧！”
於道先掃了對方一眼，喊出了他的名字。
一個世子，一個付馬，光聽名字，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
現在的兩人，就只是窮酸書生而已。
“世子，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要去出家當和尚？”
付馬掙扎著爬起身來，與他站到了一起。
“我還能怎麼辦？”
“功名考不上，身上也沒把子力氣。偏偏有一顆向道之心，可那臭道士又看不上我，我只能去做和尚了！”
“做了和尚，能吃能喝的，有什麼不好？”
於道先張口，順著林世的心意回答道。
“嘿！沒想到上一次做了和尚，這一次還要做和尚！”
“佛門，本座又來了！”
身為於智深時，他可是藉助天佛星的身份，光明正大抽取了佛門的諸多氣數和力量，美得很！
這一次，他也要故技重施。
“可是，我堂堂付馬還未成婚，怎麼能出家當和尚呢？”
雖說現在餓著肚子，有上頓沒下頓的，可付馬還是不想這麼早便將自己的人生獻給青燈古佛。
“簡單，那你隨便找個山頭，做個小嘍囉去吧！”
“不行不行，我暈血！”
一想到落草為寇便要提刀殺人，付馬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兩人在來慶雲寺的路上，就曾見過路邊的屍首，那悽慘的模樣，當時可嚇壞了他們。
“還是，去當和尚吧！至少再碰見山賊時，保命的機會能大上許多！”
此時的和尚，不光朝廷上面有優待，就連那犯上作亂的山賊，碰上了也大多會網開一面。
“大不了我勾搭一個香客，做個花和尚也成啊！”
想到妙處，付馬的臉上一陣蕩笑。
“喂，別想美事兒了！”
“早點兒上了慶雲寺，還能早點兒吃上齋飯！”
於道先不再理會他，徑直收拾好行囊，從客棧的柴房出發了。
“林世，你等等我啊！”
……
慶雲寺，是淮水附近比較出名的一所寺院。
雖然寺中沒有出過什麼大德，但那頗具年份的古剎，也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
林世和付馬二人，前腳貼著後腳，來到了山上，道明瞭來意。
“我佛廣度有緣之人！”
“既然你二人如此誠心，本寺暫且收留一番。”
“日後當誠心禮佛，不斷精進才是！”
聽得他二人讀過書，又有一顆向佛之心，長老略微思考一二，便同意將他們收入門牆。
以這二人的小體格子，不光吃不了幾碗飯，還能提升寺院的一個整體文學素養，何樂而不為呢？
“多謝長老厚愛！”
“多謝長老慈悲！”
兩人趕忙躬身拜謝。
正值晌午，當即有僧眾帶他們吃了素齋。
二人也是餓得久了，見到饅頭米飯就是一頓狼吞虎嚥，彷彿餓死鬼投胎。
“慢著些，慢著些！”
“齋飯齋菜還多著哩！”
那位和尚師兄見他二人這等狼狽模樣，生怕中途被噎死，或是飯後被撐死，急忙勸著些。
等到飯食都頂到嗓子眼兒了，兩人才依依不捨放下手中的饅頭。
“嗝，多謝師兄款待！”
“嗝，多謝長老收留！”
兩人一邊打著飽嗝，一邊道謝。
“行了行了，你二人先休息一會兒。等晌午過了，我再來領著你們去剃度！”
“是是是，多謝師兄！”
待那和尚走後，付馬再一次向他確定道：“吃飽喝足了，真的不打算走了嗎？真的要留下來做和尚？”
“我意已決，要走你自己走！”
……
日頭稍微西斜，林世和付馬再一次來到佛殿前。
到了最後，付馬還是放心不下，一同留了下來。
此時佛殿上，知客僧、監寺等人手託僧衣、袈裟、剃刀等物，儼然準備好了一切。
兩人遵照指示，伏身在蒲團上，眼見一縷縷煩惱絲離自己而去。
剃度完畢，便有僧眾上前，幫二人換上了法衣。
長老也開口，賜下了法號，素世，慧馬。
“咦，怎麼少了度牒？”
於道先是經歷過一次出家的，上一次的剃度流程，可比現在要複雜得多。
最重要的是，少了代表佛門弟子身份的度牒。
“直娘賊！搞了半天，本座現在是一個黑戶啊！”
隱藏在林世體內的於道先，頓時氣得一陣牙癢癢。
反倒是陪他而來的付馬，根本搞不清楚其中的貓兒膩，臉上兀自掛著傻傻的笑容。
“你二人初到佛門，先從小小的侍者做起吧！”
“等積累了足夠的功德，逐年提拔。”
監寺吩咐一聲，定下了二人的去處，還畫了一張大餅。
所謂的侍者，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打雜的。
當年於智深若不是帶著智真長老的推薦，恐怕連個菜園子管事都摸不到，更別提手中空無一物的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