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並非是沒有脾氣的人,以前哪怕跟顧驍野不熟,在他面前也是溫軟的時候多,那是因為顧驍野至少能正常溝通,對她也真的很好。

可碰上眼前這個打著喜歡的名義,動輒威脅人,囚禁人,犯了一次錯不知悔改還要繼續犯第二次的暴君顧驍野,許落還真不想助長他這種行為。

她毫無顧忌地說出那幾句話,雖說是一時激憤,但也不排除,她心裡存了顧驍野不會拿她怎麼樣的小心思。

他不是自詡喜歡她嗎,反正懟他幾句,他再氣也不可能殺了她,頂多遭點罪就是了。

顧驍野注視著她,既未動怒,也未生氣,“朕說什麼,你可以不聽,但朕讓你入宮,不是讓你來絕食的。”

他淡淡道,“話都說完了,就吃飯。”

許落:“……”

她那麼說話,他竟然不生氣?

還是以前韓卿卿罵他那麼幾年,他已經有了免疫力,對這種言語上的冒犯也無所謂了?

感覺自己一肚子氣都發不出去,許落更憋悶了。

那頭常公公慌忙讓侍女送了新的飯菜進來。

飯菜很豐盛,香味撲鼻,許落其實還是有點餓的。

但她心裡還有氣,就不太想當著顧驍野的面吃他讓人送來的飯。

見她坐著沒動,顧驍野等了一會兒,冷聲道:“吃不吃?”

本來許落是打算等他走了再吃的,畢竟她餓了一天了,這飯菜看著也的確還挺香的。

可他這麼冷硬的一句吃不吃,許落火一下子又被勾起來,賭氣道:“我不吃又怎樣。”

顧驍野站起身來,看都沒看她,直接往外走,邊走邊對常公公道:“讓溫平去百里長安府裡,將照顧邵雲騫的人都撤走。什麼時候她正常吃飯,什麼時候再恢復。”

許落腦子裡“嗡”的一聲,大步奔到顧驍野跟前攔住了他,“顧驍野!!”

小騫的外傷,其實已漸漸恢復,但或許是那夜元氣大傷,人遲遲昏迷未醒,就連大夫也束手無策,死馬當活馬醫般開了些藥,讓每日早晚喂服。

之前都是許落在照顧小騫,卻不意今天她被溫平帶到宮裡來了。

本來她還想著,百里長安既然說了會讓人照顧好小騫,那他去遼東赴任前,肯定會安排好小騫的事。

但沒想到顧驍野竟然來這麼一出。

她氣得聲音都在哆嗦:“小騫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算不念當初南江的救命之恩,你也該知道,他現在是個病人,你何必跟病人過不去!”

顧驍野淡聲道:“你若非要跟自己過不去,那朕只能跟他過不去。”

許落紅著眼睛,“小騫要有什麼事,那你也不必費盡心思將我關在宮裡了,趁早讓人給我準備後事。”

“你這是在威脅朕?”

顧驍野唇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可惜,朕從來不受任何人威脅。”

他轉向常公公,冷聲道:“去將朕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溫平。”

眼看著常公公躬身領命,要往外走。

許落心裡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在那一瞬間,突然炸裂了。

她此刻是真的徹底理解韓卿卿的感受了,理解了韓卿卿對顧驍野那麼深的恨意從何而來。

要不是她對顧驍野有另一個時空的濾鏡,估計此刻也會恨得只想殺了他。

許落看著他,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顧驍野,如果我沒記錯,剛才你好像說,留我在宮裡,是因為喜歡?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

“不顧別人的意願,強留,囚禁,傷害,連親人都不放過,你這是哪門子喜歡?”

“你想賜婚就賜婚,你想侵犯我就侵犯我,你想讓我進宮就讓我進宮,想關我就關我,然後輕飄飄來一句,你喜歡我,然後就想讓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開開心心接受你的喜歡,和你在一起?”

“我就想問你一句,憑什麼?憑你是皇帝?”

“就算你是皇帝,就算你可以強行禁錮別人的自由,可你還能強行讓別人喜歡你?”

“你害得卿卿成了那個樣子,卻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還想繼續那麼對我。”

“你知不知道假如你不是皇帝,你這麼對你所謂喜歡的人,人家早就去告官,你也早就惹上一身官司了?”

“你要關我就關我,但我勸你真的別說什麼喜歡。因為你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喜歡。說出喜歡這兩個字,都侮辱了喜歡這個詞,沒得還讓卿卿和我都噁心。”

許落不是不知道,在他面前,她不該採取這樣激烈的態度。

她也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哪怕也叫顧驍野,哪怕容貌再如出一轍,他也不是曾將她寵在手心裡的那個人。

可或許是因為沒能如期回去,或許,是小騫遲遲不能醒來,真的讓她的心情低落絕望到了極點。

她還是沒能控制住情緒。

這情緒從來這個世界遇到他,從知道他喜歡的人是韓卿卿開始,就悄無聲息地在心底最隱蔽的角落裡一點點滋長,終至於到了此刻,一併爆發了。

他對她形同路人,沒關係,他將她賜婚給百里長安,沒關係,他不顧她的意願對她做下那種事,她也可以假裝不介意。

可她無法接受他眨眼間就拋下對韓卿卿的喜歡,轉頭來喜歡她。

打著喜歡的名義,將她關在這宮裡不算,竟然還冷漠地威脅她若是不安分,就要像對韓卿卿那樣對她。

這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拿小騫來威脅她。

他真的太過分了,過分到讓她忍無可忍。

許落不管不顧地一通話吼完時,廳內靜寂得落針可聞,才剛走到門口的常公公嚇得頓住腳步,人都傻了。

這許姑娘罵起皇上來,比起韓姑娘也不差,連噁心這種詞都說出來了。

這是拿刀子往皇上心窩裡戳啊。

常公公下意識看向顧驍野,就見顧驍野靜靜站在那裡,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眸底暗流翻湧,臉色猶如覆了數九寒天的冰雪,蒼白冰冷至極。

“你既然執意要和韓卿卿一樣,”

他緩緩地,一字字開口,聲音極冷極寒,“那朕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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