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馳淵默默地在一旁註視著他們,彷彿看不夠般,眼神裡,帶著深深的眷念。

後來,韓卿卿終於鬆開顧子瑜時。

顧馳淵神色溫和平靜地與顧子瑜道別,答應以後會定期給他寫信。

“老管家爺爺歲數大了,會留在顧府,我的信會寫到顧府,讓他轉寄給你。”

顧子瑜這一路與顧馳淵之間的感情大是增長,只覺父親學識淵博,字字引經據典,言之有據,讓人信服,早對顧馳淵沒有半點懷疑之心,毫不懷疑地開心點頭。

顧馳淵又深深地看著韓卿卿,最後只是低聲說了句:“多保重身體。”便再無多話,離開了。

韓卿卿心緒複雜,卻到底,什麼都不曾說。

後來,聽兒子說了回來經過,心頭又是慶幸,又是酸澀。

她沒想到顧馳淵這大半年來,竟一直在四處找兒子。

更沒想到,當初兒子離開,是為了去找劉世,治好顧馳淵的病。

顧馳淵做過太多錯事,可他與顧子瑜,卻到底是血脈相連的父子。

她終究還是有所動容,也心軟了幾分,顧馳淵雖有罪,孩子卻無辜,她可以與顧馳淵形同陌路,卻不能強迫孩子,不認這個父親。

韓卿卿思慮再三,還是留在了南江,也算是,給顧馳淵以後與兒子相見的機會。

只是心裡對顧馳淵說要去找劉世治病的話,有些生疑。

劉世該是恨死了顧馳淵,怎可能會給他解藥。但,轉念想到顧馳淵這人,想要做什麼事,定會手段窮出,沒準能說服劉世也不一定,所以韓卿卿也就再沒多想。

畢竟顧馳淵如何,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直到,許元明帶回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顧馳淵。

顧馳淵根本就沒有去找什麼劉世。

他回到顧府,花了數天數夜的時間,寫了近百封給顧子瑜的信,讓老管家每隔數月,就給顧子瑜送去一封。

每封信都很長,裡頭不光是關於各地風景的講解,還教兒子做人做事的道理,字字句句都是做父親的苦心。

他把這些信交給老管家,便走了。

便連老管家,也以為他是去找劉世了,只是怕路途遙遠,不便寄信回來,這才提前寫了這麼多封信。

誰也不曾料到,顧馳淵竟是去拜祭了韓知禮與顧英奇,在他們墓前,欲要以死謝罪。

也是他命不該絕,被前去給昔日故交掃墓的許元明撞見,救了他。

許元明不敢讓顧子瑜知道這事,只將顧馳淵秘密安頓在許家小院。

顧馳淵昏迷多日不醒,南江城最好的大夫好不容易將顧馳淵從鬼門關拉回來,他卻極其不配合治療,再一次一心求死。

許元明無論怎麼勸都沒用,心下頗是唏噓。

若是以前,或許他就放任不管了,可現在,想到子瑜那孩子,到底還是不忍,讓人去叫了韓卿卿來。

唯一能勸顧馳淵改變念頭的,或許,就只有韓卿卿。

韓卿卿不願來,然而就在這時,顧子瑜收到了來自顧馳淵的第一封“信”。

韓卿卿從老管家那裡,知道了顧馳淵這些信的真相。

她心內糾結之時,又接到了京都許落的來信。

許落在信裡告訴韓卿卿她的身份與穿越時空後的見聞,還給韓卿卿講了一個故事,她和顧馳淵愛而卻未能相守的故事。

許落說,如果她不曾和阿野走到一起,這個故事,或許不會只是故事,而會成為真正的現實。

她告訴韓卿卿很多很多事,也告訴她,顧英奇與韓知禮在這個世界本來的命運,“也許應該怪我,是我的到來,間接改變了很多,所以才會讓你和顧馳淵反目。”

那一夜,韓卿卿不知道是受許落這封信的影響,還是潛意識有所感觸,竟做了個夢。

夢裡是她與顧馳淵真真切切曾走過的人生,她身穿大紅嫁衣,滿心喜悅地與顧馳淵盈盈對拜,後來,又在顧馳淵墓前自刎,便連意識最後消散前,她喃喃念著的,也是顧馳淵的名字。

醒來時,那種浸透肺腑的鈍痛與思念,猶自在心頭盤桓不去。

那會兒正是半夜時分,可韓卿卿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獨自出府,一個人奔去了許家小院,一如當年,她得知韓知禮要為她定親,義無反顧去找顧馳淵一樣。

許家小院的侍衛替她開了門,她沒有驚動許元明夫婦,走到顧馳淵的房間外時,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勇氣進去。

裡頭卻傳來茶壺摔碎的聲音,她下意識就推開了門,卻被裡頭的場景,驚得當場呆住,隨即,便是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氣。

顧馳淵靠坐在床邊,正試圖用碎裂的瓷片自盡!

韓卿卿衝上前,嘶聲道:“顧馳淵你做什麼!”

顧馳淵將那瓷片捏在手心,鮮血滴落,他平靜地說:“我早就是該死之人,只是想向我爹,還有你爹謝罪而已。”

“你的確該死!你早就該死了!”

韓卿卿吼出這句話時,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眼淚不自知地掉了下來,她沒好氣地哽咽道:“可我沒同意你死,你就別想死!”

顧馳淵怔怔地望著她,她卻扭過頭去,“顧馳淵,我真的很恨你,恨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她起身奔了出去,不知是因為那場夢,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後來的後來。

韓卿卿總是頻頻做那同一個夢,不僅夢到她與顧馳淵的那些似真似幻的過往,也夢到父親韓知禮,父親和藹疼愛地看著她,說,但願她開心幸福就好。

幾年後。

韓卿卿最後還是聽了許落的話,給了顧馳淵,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軍中有知道內情的人,不能理解她的選擇,認為她不該原諒顧馳淵。

可她卻深知自己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小女人而已,她要開心幸福,只能放下心裡的結,而能解開她心結的人,這世上只有那麼一個。

往事憑誰問,相忘復難忘。

她到底還是忘不了曾經那個一見鍾情,後來愛得刻骨銘心的人。

所以,終究只能放下那些層層疊疊將她纏繞得近乎窒息的仇恨,做個自私的人。

求得一世姻緣,圓了夢中缺憾。

若有下輩子,卻再也不想遇見,顧馳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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