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了半個月,路過一片杏花林時,隊伍停下來歇息。

“桓太醫,我去那林子裡轉轉。”

趁著顧驍野和溫平在那頭聊著什麼,許落跟桓太醫說了聲,就悄悄下了馬車,快步奔到了杏花林中。

她蹦蹦跳跳地活動了會兒手腳,正在一株杏花樹下深呼吸。

冷不防,那襲原本該與溫平在一起的玄衣身影,不知何時裹挾著熟悉的冷冽氣息,出現在她的面前。

許落下意識後退,後背抵在了杏花樹上,然後就毫無反抗餘地的任由顧驍野將她圈在了懷裡。

許落:“……”

他怎麼就這麼不經誇。

才剛想著他聽話能忍,這就立刻來找她了。

“皇上,桓太醫都說了,到南江之前,咱們能不見,就還是別見了——”

“可朕想見你。”

顧驍野低眸注視著她,看不夠般,一眨不眨地瞧著她。

他想見她都想得徹夜難眠,實在是憋不住了。

明明知道她就在身側不遠處,卻只能一遍遍,在腦子裡描摹幻想著她的容顏。

這種感覺,比心痛更煎熬。

許落對上他深沉又極力剋制般的眼神,心裡軟了軟。

到底還是沒有掙扎,“那皇上看吧,看完就回去。”

她又安慰他:“皇上再忍忍,等到了南江,見到那大夫就好了。”

顧驍野“嗯”了一聲:“不許再故意躲著朕。”

許落:“可是桓太醫說了……”

“桓太醫也得聽朕的。”

顧驍野半點不講道理地說,“朕只是遠遠瞧著你,不來找你便是。”

他一本正經地說:“看不見你朕反而更難受。”

許落:“……”

什麼歪理邪說。

但也只能答應,不然以顧驍野的行事風格,估計還得來找她。

她點頭:“行,那我以後不躲著皇上便是。皇上快回去吧。”

顧驍野點點頭,這才鬆開她,還真就走了。

有風吹過,樹上的杏花花瓣隨風灑落,落在他的肩上。

他若頂著這些花瓣過去,桓太醫一看就知道他來找她了。

桓太醫不敢對顧驍野如何,卻是敢對她發飆的,而且發起飆來毫不留情。

想了想,許落還是追上幾步:“皇上,你等下。”

她伸手輕輕幫他拂去肩上的花瓣,還有一朵在他發上,她夠不到:“皇上你低頭。”

顧驍野依言低頭,許落踮起腳尖,幫他摘去那朵花瓣,“好了。”

兩人的距離捱得特別近,以至於顧驍野直起身時,許落幾乎就在他懷裡。

她身後一樹杏花如粉似霞,卻也比不過她的模樣,那麼光彩奪目,嬌美非常。

許落抬眸對上顧驍野的目光,冷不防嚇了一跳。

下意識就想起了當初凌煙閣那夜,他吻她之前,凝視著她的眼神。

許落飛快往後退開一步,“皇上你想幹嘛?你不要命了?”

顧驍野意味深長地說:“朕記得,上次親你,似乎並未如何。”

許落無奈道:“那是因為你喝醉了。”

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估計也不知道動情,也不知道心痛了。

顧驍野眸光微動:“所以朕喝醉了,就可以?”

許落簡直要瘋:“皇上,到南江之前,你就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好歹還是愛惜點自己!”

所以顧驍野到底是怎麼了。

一得知她的心意後,感覺跟以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高冷去哪兒了,禁慾去哪兒了,隱忍剋制去哪了,你皇帝的尊嚴和臉面去哪兒了!

“嗯,朕聽你的,不說。”

顧驍野頓了頓,“朕只想。”

許落:“想也不準!”

顧驍野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忍笑:“好,不想。”

最多偷偷想,不讓她知道便是了。

許落見他應了,轉身就要走。

顧驍野卻拉住她:“等等。”

許落以為他又有什麼事,卻見他凝視她片刻,抬起手,竟是落在她的發上。

許落下意識要躲開,他卻低聲道:“別動。”

他仔細地拈去了她發上的花瓣,目光落在她鴉黑髮髻上的蝶釵上。

“這釵,你還留著?”

先前看她一直都沒戴過。

因礙著要在她面前扮演賢明君王,這釵的下落,他一直也沒敢問。

他還以為,她從鄖州城逃離後,早已將這釵扔了。

許落認真道:“我當然留著啊。當初在東陵城,皇上不是說過要我一直把這釵戴在身邊,不然……”

想起那時顧驍野說的話,她臉頰微紅,咳了咳,“之前我雖然沒戴,可一直好好收著的。”

顧驍野深深地看著她,顯然,也想起當日說的話。

他那時說,若是她再丟了這釵,他會比親她還過分地對她。

許落見他半晌沒說話,納悶地抬頭:“皇上?你在做什麼呢?”

要她別動,難不成是在盯著這釵發呆。

就聽顧驍野若無其事地說:“在遺憾。”

他將從她發上拈下的幾片花瓣擱在掌心,遞到她面前給她看,“也在,投桃報李。”

明明摘去花瓣這麼一個簡單的事情,被他說得莫名就曖昧了幾分。

許落正在腹誹,腦子轉了個彎,突然明白他上句說的,“在遺憾”是什麼意思。

頓時耳尖都羞紅,嗔了顧驍野一眼,紅著臉就跑了。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不正經的。

顧驍野唇角微勾,望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杏花林外,出了好一會兒神。

……

不遠處,正從溪邊取水回來,路過杏花林的崔烈,遠遠目睹了顧驍野將人家姑娘圈在杏花樹下的一幕。

因為不敢過去打擾,只能被迫目睹了全程。

崔烈頗有點目瞪口呆。

那個姑娘,他當然認得,正是當年他率軍南征時,那個長得特別漂亮,只是稍稍一笑就讓軍士們丟了魂兒的女孩。

彼時,還是顧家三公子的顧驍野對她連正眼都不曾瞧過,全程幾乎無視。

他還暗自感嘆,唯有三公子才能坐懷不亂,才能對美色無動於衷。

豈料,豈料。

原來三公子竟是比旁的任何人都要來得大膽狂放。

青天白日的,就敢那般將人姑娘箍在懷裡不讓人走,就算是皇帝,好歹也得注意一下影響啊!

崔烈搖著頭。

終究是他崔烈看走了眼,哎。

所以皇上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許姑娘的?

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娶親,登基後也遲遲不封后選妃,難不成,就是為了這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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