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寂靜的海域
“我明白了，讓我們去一探究竟吧。”白月清冷沉著的聲音透過機甲的面罩傳了出來。
“事實上，我們已經調查過了。”蒼星緩緩開口，“這些須絲的源頭，似乎是仙舟的核心區域。”
“仙舟的核心區域是最危險的地方。”蒼星提醒道，“曾經我們也派出過不少強大的伊須磨人試圖進入其中，但都一去不返。”
“我知道風險很大，但這是唯一找到病因的方法。”白月的語氣堅定，“而且放心吧，我有九天玄女機甲保護，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話，伊須磨霧姬和蒼星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終，蒼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白月的請求。
蒼星再一次囑咐道：“但是，您必須要小心。核心區域的未知危險，可能會超出你的想象。”
白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實她有點不以為意，她身邊跟著個星神呢，能有什麼事？
她扭頭，目光掃過阿基維利和鶴宣的臉龐：“你們倆去嗎？我有機甲防護，鶴宣可能沒有哦。”
鶴宣一下子就洩了氣：“我知道了，你倆又要單獨行動唄！”
白月的笑聲像雲霧一樣：“我們直接影片吧，我這邊給你共享視野。”
“……也行。”鶴宣嘴裡嘟嘟囔囔地碎碎念。
他早看出來了，嬴白月不是一般人，老大他大概也不是一般人，只有他是個菜雞，處處拖人後腿。
算了，擺爛了！
“需要我們送您去仙宮遺骸嗎？”蒼星誠懇地問。
白月搖搖頭：“不必。”
她的導航上已經標註出的岱輿仙舟的遺骸，只要到了那附近，她就可以用機甲探測掃描仙舟地圖。
比伊須磨人帶路方便多了。
何況，既然他們說過離遺骸越近發病越嚴重，那還是少讓他們靠近仙舟為好。
白月朝阿基維利伸出手：“走，我帶你。”
阿基維利一笑，將大掌放在她的掌心。
九天仙女帶著穿著潛水裝置的阿基維利，尾翼分裂為懸浮板，如同兩個螺旋槳一般，攪動著海水，驟然加速。
幾乎是瞬息之間，二人就來到了岱輿仙舟的殘骸旁。
“滴滴滴”白月的腦海裡響起了系統的警報音。
白月看了一眼資料盤，“咦”了一聲。
阿基維利伸出手，感受著從指縫裡流過的肉眼看不到的金色能量：“你也感覺到了？”
“有意思，這裡居然還有虛數能量殘留。”
岱輿仙舟墜毀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了吧，核心殘留的虛數能量居然還沒有被星球代謝乾淨。
不僅沒有代謝乾淨，甚至殘留得相當濃郁。如果是尋常生物，接觸到這樣的虛數能量，一定會被碾碎的。
也得虧是她的身體這幾個月來被阿基維利辛勤開拓，鍛煉出來了，不然她即使開著機甲可能也承受不住。
阿基維利沉吟了一下，說道：“這片海域很奇怪，海水幾乎是靜止不動的，幾乎沒有洋流。”
“我們進去看看。”
白月說著，拉著阿基維利朝星艦外殼一處破損的豁口遊了過去，順便藉此機會把岱輿仙舟的地形掃描了一下。
掃描波剛剛發出去，她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頭痛地險些炸開。
“唔……”白月抱起腦袋，在海里蜷縮起來。
“怎麼了？”阿基維利趕緊遊了過來，關切地扶住她的肩膀。
“cpu……要炸了……”白月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變得空洞而茫然，她呆滯地凝視著面前那片的廢墟，口中無意識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她的身體彷彿陷入了宕機的狀態，一動不動地懸浮在深邃寂靜的海底。
仙舟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哪怕是岱輿這艘技術最古老、一千兩百年都沒有更新過的仙舟，它上上下下每一個空間的所有細節也是需要海一般的運算量，這樣的計算需求，恐怕唯有超級計算機才能勝任。
然而，白月所依賴的並非是冰冷的機器，而是她自身搭載的生物晶片。這種晶片的運算能力直接與她的大腦神經網路相連線，雖然可以極大的提高她的運算效率，但是人腦終究是有上限的。
浩瀚如海的資訊洪流在一瞬間湧入白月的大腦，那龐大的資料量幾乎讓她瞬間宕機，大腦彷彿就要在壓力下爆炸開來。她感到無比的痛苦和壓力，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向她施加無法承受的重負。
這個時候，哪怕阿基維利僅僅是遞上一句關心，對於白月來說也是極大的干擾。
“讓我停一會兒……”
白月終於忍不住低聲請求，她閉上眼睛，試圖將所有的思緒和雜念都排除在外，完全將大腦的所有算力交給生物晶片，讓它去處理和解析仙舟的地圖資訊。
阿基維利極有耐心地懸浮在一旁，等待著她處理完畢。
這片連洋流都沒有的海域似乎已經被自然所遺忘了，連洋流都沒有的海域裡，彷彿是一面被封印的鏡子，映照出一片死寂與荒蕪。在這無垠的寂靜中，沒有生命的跡象，只有永恆的沉寂和冷漠。
這種寂靜深邃而可怕，彷彿能吞噬一切聲響，讓人感到時間彷彿在此刻停滯不前，凝固在這一片無生命的海域之中。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半個小時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白月像是從深深的冥想中醒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機甲上的線條也隨之開始重新煥發出冷冽而神秘的光芒，猶如星辰在黑暗中閃爍。
“好了。我找到問題所在了。”
阿基維利忙問：“哪裡？”
白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全神貫注地調整著剛剛讀取完畢的地圖。她熟練地放大比例尺，岱輿仙舟內的每一處結構、每一個房間都以無比精細的程度展現出來，甚至連微小的裂縫和磨損都清晰可見。
她說：“岱輿仙舟的生物實驗室出了點問題。”
……
又是生物實驗？
阿基維利都要苦笑了。
上一次在翁瓦剋星球上遇到的蟲災就是因為生物實驗，怎麼又來？
白月看阿基維利的臉色就知道祂誤會了，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仙舟才不會做那種事！”
“我們先進去吧。”
白月身後的尾翼螺旋槳再次緩緩轉動起來，帶著她擠進了並不寬敞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