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昏,人們在村莊中間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夕陽的餘輝和篝火紅彤彤的火光將人們淡綠色的面板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子。

看見這片篝火,白月嘴角一抽。

之前遇到的森林大火給了她點心理陰影……

她倒是不擔心火焰會擴散。這個星球的陸地主要以島嶼為主,每一塊大島嶼四周都是海,火災是不會波及到其他島嶼的。

而且看天氣,今天入夜以後必然會有一場大雨。

陪同三人坐在篝火旁邊的是這個部落的祭司。祭司戴著斑斕鳥毛做成的頭冠,臉上還用植物顏料畫著彩繪。

“真是抱歉,我們還以為你們是另一個部落來的竊賊。”

篝火旁放著一片巨大的芭蕉葉,上面堆滿了今天採摘的鮮果。祭司帶著歉意從裡面挑揀出三個柿子一樣的鮮果,遞給阿基維利三人。後自己又挑了一個,輕輕揉搓一下就剝開了薄薄的果皮,露出汁水豐盈的果肉。

鶴宣已經餓壞了,有樣學樣扒開一個柿子就咬了一口。

真甜啊!又甜又解渴。

半個小時前,三人還被當做竊賊被這裡的人虎視眈眈,還好阿基維利腦子聰明,總算讓這群土著相信了他們沒有惡意。

“沒事沒事。”阿基維利不甚在意,也跟著剝了個果子咬了一口,又問:“另一個部落偶爾會有竊賊來嗎?你們兩族離得很近?”

祭司點點頭:“他們人類在另一座島,和我們相距不算太遠。中間也只有一片淺灘隔著,那片淺灘,就算我們族裡最矮的人去,也只能淹到肩膀。”

白月此刻比鶴宣還虛脫,她靠在阿基維利身上,兩口一個柿子,吃完一個就再剝一個,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地索取著糖分,更別提還有個瘋狂榨取能源的生物晶片。

聽到“瓦克瓦克”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睫毛顫了顫。

好耳熟的名字!

在哪裡看到過來著?

阿基維利重複道:“人類?”

“是,他們和我們不一樣。”祭司藉著火光,瞟了一眼阿基維利等人,解釋道,“他們的膚色和你們差不多,都是土地的顏色。但是臉比你們寬大,額頭也要向後傾一些。他們是無毛猿變成的,和我們不一樣。”

聞言,三人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

無毛猿猴……被這麼說誰都會有點想吐槽。雖然人類的祖先確實是古猿沒錯。

但,這顆星球也太怪了,靈長類的猿猴變成人類,這場漫長的演化何止百萬年!可為什麼這群自稱“瓦克瓦克”的種族能輕而易舉地道出人類的進化過程?

“你們的膚色為什麼是綠色的?”鶴宣好奇。

“因為我們是西斯騰之子。”

祭司的眼中露出崇敬之色,他站起來,朝著南方赤道的方向跪下,虔誠地拜了三拜:“感謝西斯騰大樹賜予我們生命,賜予我們豐厚的果實,讓我們吃飽穿暖……”

哪有人說話說著說著就開始拜神的,三人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但是他們默契的誰也沒打斷祭司的動作。

待到祭司拜完神,才回到剛剛坐的樹樁上。

鶴宣:“西斯騰是你們的神?”

“是啊,我們瓦克瓦克就是從西斯騰中誕生的。”祭司用手中權杖的尖頭在土地上畫出一片熱帶雨林,又畫出一棵巨大的樹,從樹上垂下來許多圓圓滾滾的東西,那粗糙的畫工,白月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辨認出這些圓滾滾的圖案應該是果實。

“海里的魚、天上的鳥,地上跑的走獸,都是從西斯騰母神的果實中孕育而出的。包括……魔王。”

“從果實中孕育而出?”

“魔王?!”

鶴宣和白月關注的點截然不同。

鶴宣在意的是,從“果實中孕育而出”這一點,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動物怎麼能從植物的果實中被孕育出來?這一點也不科學!

白月則想的是魔王一詞。

什麼東西能被冠以“魔王”之名?

其實祭司自己也沒太弄明白,果實裡結出動物是個什麼原理。他們看到過,從樹上掉下的果實中跑出會動的生物,可這些動物卻也能自主交配繁衍後代。

於是他對鶴宣的疑問避而不答,而是去回答白月的問題。

“魔王就是魔王,它們每六十年來一次,它們有透明的翅膀和巨大的鉗子,能啃食一切生靈,每當魔王復甦,我們和人類會放下隔閡,組成聯軍,一起去討伐魔王。實不相瞞,明天就是我們和人類的聯軍一起啟程去瓦克島的日子。”

說起魔王,祭司的眼底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這群兇殘的生物每隔六十年一次就要捲土重來,怎麼殺也殺不完!

這樣煎熬的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阿基維利、白月和鶴宣三人再次彼此對視一眼。

很明顯,三人都篤定,白天后來遇到的那群龐大昆蟲就是瓦克瓦克人口中的“魔王”。

“我們明天跟聯軍一起去吧。”白月提議:“我們的裝備終歸比你們厲害一些,有我們的幫助,明天你們也可以少一些人員傷亡。”

“好!”祭司被他們三人的熱心感動了,“我們剛剛還把你們當成竊賊,你們卻還願意幫我們,你們真是好心腸。我會讓族人努力空出一間屋子給你們三人,今晚你們就好好休息!”

夜色很快降臨,本來瓦克瓦克部落入了夜只有一人看守篝火,但是今天有客人來,為了空出一間屋子,晚上看守篝火的被迫增加到了三個人。

瓦克瓦克的屋子不算大,基本都是用木頭和草氈搭的屋子,說是避雨棚也不為過。好歹四面有牆,不算透風。

只是這樣的小屋子裡面就別想有什麼房間之隔了。

三人湊合擠一擠吧。

鶴宣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腳下的“床”。

地上只有一卷稻草編織成的草毯子。又硬又扎人。

“本來就夠累了,睡再睡不好,明天估計身子骨都要散架。”他一邊吐槽一邊在最左邊坐了下來,屁股下傳來的生硬觸感硌得他呲牙咧嘴。

阿基維利咂咂嘴:“湊合一晚吧。何況小月月才是最累的那個,她都沒說什麼,你就別挑三揀四了。”

祂的話剛說完,一回頭,就看見白月從揹包裡掏出了個什麼東西。

她嫣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把手中的東西在地上鋪開。

這是個防潮充氣地墊!

“哇趣,你是什麼時候……”鶴宣和阿基維利震驚了。

白月鎮定自若地擰開地墊的氣閥,這張巨大的三人地墊很快就自動充好了氣,彈彈軟軟,還自帶枕頭。

她說道:“當然是之前在空間站的時候我下的單了。我想著既然是開拓,露營應該不可避免,就買了這些。我還買了帳篷呢,現在看起來似乎不用帳篷。”

說著,她又從包裡取出三張薄毛毯。

“喏,一人蓋一條。”她把毯子鋪好,美目一瞪,又嗔了兩人一眼:“兩個沒用的傢伙,這些小事居然只有我記得準備!”

兩人趕緊道了聲謝,躺下準備睡了。

鶴宣在最左邊,阿基維利在中間,白月則在最右邊。

這個地墊是加寬版本,雖然只有三個枕頭,但躺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鶴宣幾乎是沾枕即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白月倒是十分清醒。

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身邊躺了個男人。

哦,不對,是男星神。

她有些蠢蠢欲動,小手往前悄悄摸了過去

她準備開始收利息了,吸溜,星神的腹肌,我來啦!

只是,她還沒摸到對方的毯子,就被一隻大手捉住了手腕。

阿基維利有些無奈,翻過身來,一雙星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面前不安分的少女,祂壓低聲線:“你想做什麼?”

白月臉上有點不自然,還好夜色掩蓋了她泛紅的臉頰。她也壓低了聲音,悄聲說:“就是想戳戳你,看看你睡著沒有。”

“大半夜不睡覺?有什麼事,說罷。”阿基維利打了個哈欠。

“關於你白天的承諾,我想好要什麼了。”

如果阿基維利留心細聽,祂就能分辨得出,少女特地壓低了的聲音裡藏著濃烈的興奮之情。可惜祂這會兒有點困,沒聽出來。

祂沒有察覺出不妥,眼皮愈發沉重,祂闔上眼眸:“嗯。現在麼?好吧……你說吧。”

“那你可不許拒絕。”

白月說完這句,卻沒了下文。阿基維利整疑惑著她是不是還沒組織好語言,身旁那淡淡的幽香就越來越近。

祂心頭狂跳,覺得有點不對!

還沒等祂睜開雙眼,一雙柔軟如花瓣一般的唇就覆了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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